毒酒一梦,重生逆袭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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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赏花宴?照妖镜!

新帝登基不久,永安长公主立刻举办赏花宴,或许只是想展示她当今是长公主的风采。

毕竟当她还是公主的时候,处处被永乐公主欺压着,没有什么荣耀感。

当了长公主后,又没有永乐公主在压迫她。一时的虚荣心涌上心头,想各种炫耀她当上长公主,权利比之前大有不同的满足感。

夏韵欣倚在马车微晃的厢壁上,厚重的锦缎帘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余下单调的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响。

车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用以掩盖病气的草药熏香,熏得人头脑发沉。

她闭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匿的一枚冰冷硬物——那是她从西院角落里寻到的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

马车终于停下。帘子被小钰从外面打起,过于明亮的日光瞬间刺入,夏韵欣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她搭着小钰伸过来的手臂,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训练出的、符合“久病初愈”身份的缓慢与虚弱,一步一顿地下了车。

扑面而来的喧闹声浪让她耳膜嗡鸣。

眼前是永安长公主府邸那气派到令人窒息的朱漆大门,门前车马如龙,衣着光鲜的仆役穿梭不息,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华服贵妇与妙龄少女。

脂粉的甜腻香气、衣料熏染的昂贵芬芳、还有马匹的淡淡腥膻,混杂成一股属于权力与富贵特有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味道。

夏韵欣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名为“永乐”的戾气,任由小钰小心搀扶着,跟在几位同样盛装打扮的将军府女眷身后,汇入那片锦绣洪流。

长公主府邸内部的奢华,远胜外表的威仪。绕过影壁,穿过重重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庭院被改造成了花的海洋。

无数夏韵欣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卉,以近乎暴发户的姿态堆叠着、怒放着,浓烈到刺鼻的香气几乎凝成实质。

花海中央,一座巨大的琉璃水榭拔地而起,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华光。

而水榭四周,尤其是正面的入口处,竟垂挂着无数条细密的水晶珠帘!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其上,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都贪婪地捕捉、折射、散射着光芒,

亿万点细碎刺目的光斑疯狂跳跃、旋转、碰撞,交织成一片令人目眩神迷、几乎要将人眼睛灼伤的“光之瀑布”。

那光芒冰冷、锐利、带着一种炫耀到极致的残忍。

夏韵欣的目光甫一触及那片过于耀目的水晶帘,双眼便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小姐?”小钰察觉到她脚步的微顿和瞬间的屏息,担忧地低声唤道。

“无妨,”夏韵欣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四周的喧哗吞没,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饰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寒冰,

“这光…有些晃眼。”

她强迫自己抬起绵软的腿,跟着引路的侍女,一步步踏上通往那光之囚笼的水榭台阶。

水晶帘被侍女恭敬地分向两侧,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踏入水榭的刹那,一股混合着冰鉴凉气的、更加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里面早已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丝竹管弦之声在巨大的空间里低回流转,穿着轻薄宫装的侍女们如同穿花蝴蝶,无声地奉上琼浆玉液和各色精巧点心。

主位之上,一身明艳宫装的永安长公主庚桑芷,正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宽大软榻中。

她微微扬着下巴,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刻意彰显的、睥睨众生的慵懒与得意。

新帝登基,胞兄坐拥天下,她这位曾经的、在永乐公主面前只能低眉顺眼的公主,如今已是这王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贵女们赏花、吃点心言笑晏晏,聚在一起谈论各种话题。话题很快便如夏韵欣所预料的那般,被主位上的人有意无意地引向了那个禁忌的名字。

“……说起来,这御花园里的花匠,手艺倒是比前两年强多了。”

一个穿着鹅黄宫装、眉眼带着几分谄媚的贵女(夏韵欣认出是吏部尚书之女)率先开口,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主位听清,

“往年这时候,好些名品牡丹总开得不够精神,哪像今年,朵朵都精神饱满,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可不是嘛,”旁边立刻有人接口,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姑娘,语气带着刻意的感慨,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花儿都懂得看主人脸色。如今宫里换了主人,天地气象自然一新,连这花儿也跟着沾光,开得格外有精神头儿了。”

主位上的永安长公主庚桑芷,慵懒地用指尖拨弄着腕上一串光华流转的南珠手钏,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让水榭内的丝竹和低语都安静了几分:

“花儿再精神,终究是死物。倒是这人啊……”她顿了顿,眼波流转,扫过下方一张张屏息凝神的脸,满意地看到她们眼中流露出的紧张与期待。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张牙舞爪,把好好的皇宫搅得乌烟瘴气,连带着我们这些做妹妹的,都跟着受气。”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淬了冰的针,

“现在好了,老天开眼,总算是清净了!你们是不知道,以前在宫里,但凡她经过的地方,连鸟儿都不敢大声叫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她那刁蛮跋扈的性子给拔了毛!”

“长公主说的是!”鹅黄宫装的贵女立刻接话,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急于表忠心的激动,

“那位……那位永乐公主,当年仗着陛下宠爱,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别说对宫人动辄打杀,就是对您这位嫡亲的公主姐姐,又何曾有过半分尊重?我娘以前进宫,就亲眼见过她对您颐指气使,那副嘴脸,想起来都让人作呕!”

“何止是不尊重!”

另一个声音尖利地加入,是某个侯府的小姐,脸上带着夸张的嫌恶,

“简直是无法无天!听说她连先帝赐婚都敢公然违抗,为了个低贱的伶人,闹得皇家颜面扫地!这等不知廉耻、悖逆人伦的东西,死了才是天下太平!死得好!死得痛快!”

“就是!死得好!”

“早该如此了!”

“她活着就是祸害!”

附和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噼啪炸响,此起彼伏。

一张张娇美如花的脸庞,此刻却因这恶毒的、毫无负担的诋毁而兴奋得扭曲变形。她们争先恐后地数落着“永乐公主”的“罪状”。

仿佛谁说得更恶毒、更刻薄,就能在长公主面前博得更多的青睐。那些话语,如同一把把淬了毒的小刀,狠狠扎进夏韵欣的耳中,刺入她的心脏!

母妃温婉的笑靥在眼前破碎,弟弟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在脑中定格,还有父皇那双冰冷的手递来的毒酒……蚀骨的冤屈与焚心的恨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体内疯狂咆哮、奔涌、冲撞!

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最柔软的嫩肉,尖锐的疼痛和掌心传来的黏腻温热感(那是鲜血),是她对抗这滔天恨意、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的唯一支点。

喉头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又被她死死咽下,口腔里弥漫开一片令人作呕的腥甜。

就在这时,主位上那冰冷玩味的声音,如同一条毒蛇,精准地缠绕上她的脖颈:

“说起来,前些日子太庙祭祀,皇兄斥责泽郡王庚桑泽‘心不诚’、‘行止有亏’,让他足足在冰冷的地上跪了两个时辰……”

庚桑芷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啧,你们是没瞧见,咱们那位郡王爷起身时那张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

呵,到底是先帝‘精心’养出来的废物点心,空顶着个尊贵的名头,内里早就烂透了,连跪都跪不稳当,丢尽了宗室的脸面!”

闻言,夏韵欣只轻轻的发出了“呵呵”声,这群人没比她清高到哪去。

夏韵欣也不想参与到她们的谈话中,只默默地听着,实在受不了她们虚伪的嘴脸提前走便是。

她垂眸欲离席,无意间袖中碎石却意外滑落,在光洁如镜的琉璃地上滚出一道刺目冷光,直直撞向一株雪白玉兰的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