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典当屈辱，初露锋芒
冰冷的钻石戒指深深硌入掌心，尖锐的痛感如同电流，瞬间驱散了重生以来的最后一丝恍惚。苏晚意站在空旷死寂的卧室中央，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寒意丝丝缕缕缠绕而上，却无法冷却她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恨火与孤注一掷的决绝。
陆沉渊施舍般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你的价值，只剩下‘陆太太’这个身份……”冰冷的轻蔑，物化的评判，像淬毒的针，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前世，她就是被这身份束缚至死。今生，这身份，连同这枚象征着屈辱交易的戒指，都将成为她斩断枷锁的第一把刀！
她不再犹豫。迅速拉开衣帽间巨大的柜门，里面挂满了陆沉渊让人送来的、符合“陆太太”身份的昂贵衣裙，华丽却冰冷，如同精致的囚服。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浮夸的蕾丝和绸缎，最终落在角落里一套不起眼的米白色休闲套装上——那是她刚被认回苏家时，自己买的，还带着一点洗过的柔软气息。
褪下丝质睡裙，换上舒适简单的衣物。镜子里那个苍白憔悴、眼底却燃烧着火焰的女人，终于找回了一丝属于“苏晚意”的轮廓，而非“陆太太”的提线木偶。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书房里那个冰冷如机器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拉开卧室厚重的窗帘一角，清晨微熹的天光透进来，楼下花园静谧无人。很好。她将戒指紧紧攥在掌心，如同握住一枚滚烫的、即将引爆的炸弹，悄无声息地溜出主卧，穿过空旷死寂的客厅，拧开别墅沉重的侧门把手。
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涌入肺腑，让她精神猛地一振。自由！哪怕只是暂时的、短暂的逃离那个金丝牢笼，也足以让她贪婪地呼吸。
她没有叫车。陆家的每一分钱都带着施舍的味道，令她作呕。凭着前世的记忆，她辨认着方向，朝着市中心最繁华、也是某些灰色交易最活跃的区域快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稳，单薄的身影在晨光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孤勇。
一个小时后，苏晚意站在了市中心一条略显陈旧的后巷。巷口挂着不起眼的招牌——“恒源典当”，古旧的木门透着一股油润的光泽，低调而神秘。这里是前世她从某个落魄贵妇口中听说的，专门处理“特殊物品”的地方，不问来历，只谈价值。
推门进去，一股混杂着旧书、木料和尘埃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店内光线昏暗，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马褂、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他闻声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过苏晚意略显苍白的脸和她身上那套价值普通的休闲装。
“当什么？”老头的声音干涩沙哑，没什么情绪。
苏晚意走到柜台前，摊开紧握的手掌。那枚硕大的、在昏暗光线下依旧璀璨夺目的钻戒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冰冷的光芒几乎刺痛人的眼睛。
老头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拿起戒指，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动作专业而缓慢，手指捻着戒圈，对着柜台上一盏高亮度的台灯，仔细检查钻石的切工、净度和火彩。足足看了五分钟，他才放下戒指，推了推老花镜。
“东西是好东西，顶级D色，VVS1净度，3克拉主钻，配钻也够分量。”老头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不过……这戒托的款式，还有内侧这个小小的‘L&C’定制标记……是陆氏集团少东家陆沉渊去年婚礼上给那位苏家小姐戴上的吧？”
苏晚意的心脏猛地一沉！这老头好毒的眼力！她强自镇定，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和难堪，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颤抖：“家里……生意上出了点急事，周转不开。请您……估个价。”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强调了“急事”。
老头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狼狈和不得已。他慢吞吞地拿起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几下，报出一个数字：“东西是好，但来路……呵呵。规矩是死当，只付市价三成。一百二十万。签了字，钱立刻到账。”
一百二十万！远低于这枚戒指的实际价值！简直是趁火打劫！苏晚意的心在滴血，这不仅仅是钱，更是她前世十年屈辱的象征！但想到门外那两百多万的债务，想到陆沉渊那冰冷的眼神，想到脑海中那24小时倒计时的“金融市场波动感知”……
“好。”苏晚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干涩，带着屈辱的颤抖。她拿起柜台上的笔，在对方推过来的死当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意。三个字，写得力透纸背，如同刻下血誓。
老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干脆，麻利地操作着电脑。几秒钟后，苏晚意手机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她低头看去，银行账户余额短信上，冰冷地显示着：1，200，000.00。
屈辱的戒指，换来了冰冷的第一桶金，也彻底斩断了那根名为“陆太太”的脆弱绳索。
拿到钱的瞬间，苏晚意没有半分停留，转身就走。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重新踏入喧嚣的都市阳光中，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典当行里那股陈腐的气息彻底排出体外。眼神，再无一丝犹豫和软弱，只剩下孤狼般的锐利和专注。
目标明确——证券交易大厅。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坐在后座，她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去感受脑海中那股奇异的、代表着“金融市场波动感知”的清凉感。如同蒙着一层薄纱，无数模糊的、代表着涨跌趋势的线条和信息碎片在意识深处沉浮、涌动。她努力捕捉着其中最为活跃、波动最为剧烈的一簇模糊信号……指向了……科技板块？一支名字很拗口的、做新型电池材料的次新股？
出租车在市中心地标性的金融大厦前停下。苏晚意付钱下车，抬头望着眼前这栋钢筋水泥的巨兽，象征着资本与欲望的搏杀场。前世，这里是陆沉渊的舞台，是她遥不可及的世界。今生，她将在这里，用仇人施舍（或者说买断她尊严）的钱，砸开复仇的第一扇门！
她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快步走进证券大厅。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红绿数字疯狂跳动，交织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海。空气里弥漫着紧张、贪婪、绝望混合的独特气息。穿着各色马甲的交易员步履匆匆，散户们或紧盯着屏幕，或三五成群神色激动地议论着。
苏晚意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自助开户终端。凭借身份证，快速完成了线上开户流程。资金账户与她刚刚收到一百二十万的银行卡瞬间绑定。
做完这一切，她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打开手机上的证券APP。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精准地输入了脑海中感知到的那支科技次新股的代码——KJT。屏幕跳转到个股页面，走势图如同一颗刚刚点燃引信的火箭，正在经历一波剧烈的、近乎垂直的拉升！成交量急剧放大，红色的买单如同潮水般汹涌！
就是现在！
苏晚意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交易界面快速输入：全仓买入！价格：市价委托！数量：最大可买！
确认键按下！
几乎就在她按下确认键的下一秒，KJT的分时图上，那根代表价格的曲线猛地向上窜了一截！她的账户信息瞬间刷新：买入成功！成交均价：87.5元！持仓数量：13700股！
一百二十万本金，瞬间变成了屏幕上冰冷的股票代码和数字。巨大的风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沁出冷汗。如果错了呢？如果那所谓的“感知”只是幻觉呢？她将一无所有，重新被打回地狱！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
KJT的价格如同脱缰野马，在巨大的买盘推动下，一路冲破90元、95元、100元整数关口！盘口挂单上，三位数、四位数的买单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买一、买二的位置，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而卖单，寥寥无几！
她的账户浮动盈利数字，如同滚雪球般疯狂跳动：+15万…+30万…+50万……！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眩晕感让苏晚意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盯着那不断飙升的价格曲线和账户里疯狂跳动的数字。成功了！那个诡异的能力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带着侵略性的香水味突兀地钻入她的鼻腔。
“哟！这不是我们苏家那位‘真凤凰’吗？怎么，不在你的金丝笼里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玩心跳了？”一个矫揉造作、充满恶意的女声在她身侧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苏晚意猛地转头。
林薇薇！
她穿着一身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裙，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正挽着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她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容，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刺向苏晚意和她手中那部显示着疯狂盈利的手机屏幕。
“薇薇，这位是？”旁边的男人，正是林薇薇那个所谓做投资的“表哥”周明，眼神轻佻地打量着苏晚意，尤其在看到她那张即便素颜也难掩精致的脸时，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趣。
“哎呀，明哥，给你介绍一下！”林薇薇故作亲昵地晃了晃周明的胳膊，声音拔高，足以让附近几个好奇的散户都听清楚，“这位，可是咱们大名鼎鼎的苏家真千金、陆氏集团少奶奶——苏晚意小姐！不过嘛……”她拖长了语调，笑容里恶意满满，“听说前两天刚把老公给的两百万‘学费’赔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呢！怎么，晚意，你这是输红了眼，又拿着沉渊哥的钱，跑到这里来‘搏一搏’了？啧啧，可小心点，别再把裤子都输掉了哦！”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散户立刻投来了或鄙夷、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原来是陆太太啊……”
“啧，豪门太太也来炒股？”
“赔了两百万？败家啊！”
“看她手机…好像买了个什么在涨？”
“运气吧？这种花瓶懂什么股票！”
恶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苏晚意包围。林薇薇站在恶意中央，笑容得意而恶毒，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
苏晚意缓缓抬起头。眼底那因为股票暴涨而激起的波澜瞬间平复，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她没有去看周明那令人作呕的目光，视线如同冰锥，直直刺向林薇薇那张虚伪的笑脸。
就在她准备开口反击的瞬间——
嗡！
大脑深处那熟悉的轻微嗡鸣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
眼前林薇薇那得意洋洋的脸、周明轻佻的眼神、嘈杂的交易大厅景象……瞬间如同信号不良般剧烈地扭曲、波动！
紧接着，那片幽蓝色的、半透明的光幕再次在她视野正前方强制展开！视角诡异，像是从交易大厅巨大的吊灯上俯拍下来，清晰地将苏晚意、林薇薇、周明以及周围几个看热闹的散户都囊括其中！
【卧槽！强制开播了！有瓜！】
【前排！咦？这不是上次那个被凤凰男欺负的主播吗？】
【哇！对面那朵白莲花！茶香四溢！鉴定完毕！】
【旁边那个油头粉面的是谁？眼神好恶心！】
【主播快看！你买的KJT涨停了！20%！！！】
【涨停了！卧槽！主播牛逼！（破音）】
【白莲花脸要绿了！快！把手机怼她脸上！让她看看什么叫实力打脸！】
【系统提示：用户[打脸专业户]打赏“声波放大”x1（可将宿主下一句话音量提升300%，覆盖半径20米）】
光幕上，KJT的分时图定格在一条刺眼的、笔直向上的红线顶端——120.00元！涨幅20%！涨停封死！买一位置，堆积着超过十万手的巨额封单！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
而苏晚意账户的浮动盈利，赫然定格在一个令人炫目的数字：+ 446，500.00！
冰冷的机械音同时在脑海响起：【直播能量消耗：1%。当前储备：2%(极低)。】
苏晚意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了一下。看着光幕上那刺眼的涨停标志，看着弹幕疯狂的呐喊，看着林薇薇那张近在咫尺、写满恶毒嘲讽的脸……
她没有丝毫犹豫。
迎着林薇薇那恶毒的目光，苏晚意缓缓地、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手机。屏幕，正对着林薇薇的脸。那刺眼的红色涨停标志和六位数的盈利数字，在明亮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得如同烙铁！
她的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至极、却又带着致命嘲讽的弧度。在“声波放大”效果无声加持下，她清晰无比、如同冰珠落玉盘般的声音，瞬间盖过了整个交易大厅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林薇薇、周明以及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林薇薇，你说的对。我是不懂股票。”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屏幕上那鲜红的涨停数字，再缓缓移回到林薇薇瞬间僵硬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但我懂，什么叫——天、道、好、还。”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薇薇脸上那精心维持的、恶毒的甜美笑容，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劣质瓷器，瞬间——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