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五指轮回

我猛地睁开眼，关东煮的蒸汽模糊了视线。

耳边响起便利店自动门“叮咚”的电子音，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草莓味汤底香气。

手腕的银色手环正在发烫，收银台显示屏闪烁着刺的“00:00”。

“第49碗了。”

身后突然传来皮鞋敲击瓷砖的声响。

我浑身血液凝固，那个在华盛顿实验室折磨我三年的身影，此刻正倚在冰柜旁啃食草莓大福。

王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倒影里，无数个林夏正在冷藏库里挣扎。

“欢迎回到起点，林博士。”

他弹了弹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里，时针正逆时针旋转，“你以为炸毁实验室就能摆脱我？”

我抓起滚烫的关东煮纸杯砸过去，汤汁却在半空凝固成琥珀状。

王总慢悠悠穿过静止的汤汁，指尖划过我脖颈后的疤痕：“多完美的49层意识茧房，连郑和的星图都能骗过。”

冷藏柜突然爆出刺眼蓝光，玻璃门内浮现出骇人景象：火星殖民地的量子对撞机、故宫地宫的青铜兽、撒哈拉的岩画战士，全都被压缩成关东煮丸子，在汤锅里沉沉浮浮。

“尝尝这个。”

他舀起颗刻着三星堆纹路的鱼丸，“你亲爱的江烁管理员，现在是最佳赏味期。”

我抄起收银台的扫码枪狂按，货架上的薯片包装突然渗出鲜血。

王总却大笑起来，笑声震碎了所有玻璃货架：“不会真以为那些系统漏洞是你发现的吧？”

他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后的黑色编码～～“第0号实验品·王明远”。

冷藏库的暗门在此刻自动开启，我看到上百个“王总”正往克隆体林夏的脊椎里注射银色液体。

“从你偷渡回国的航班开始，你的每个心跳都在监控中。”

他打了个响指，便利店突然坍缩成实验室培养舱，“就连唤醒本体意识...…都是我写在第九层协议里的剧本。”

防御体的机械触须刺穿舱体，末端卷着江烁的残破躯体。

王总将手术刀抵住江烁的太阳穴：“猜猜看，为什么每次轮回都是草莓味关东煮？”

记忆突然闪回：华盛顿实验室的午夜，我被绑在手术台上，王总往静脉注射银色液体：“这款新口味，叫'绝对服从'。”

冷藏库突然传来巨响，第48号克隆体撞破玻璃。

她手里攥着半支融化的关东煮竹签，尖端刻着极小的一行西夏文：“他在撒谎”。

“精彩的反抗！”

王总鼓着掌，袖口射出的纳米丝瞬间绞碎克隆体，“但你们永远破不了闭环..….”

我趁机扯断江烁身上的机械触须，他残存的左眼突然睁开：“货架...…第三层...…”

防御体的警报声与便利店开门声同时炸响。王总冷笑着按下怀表，整个空间开始逆向循环——

00:00

我再次站在收银台前，手里端着第49碗草莓味关东煮。

自动门“叮咚“开启，王总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中。

“人类永远需要管理者。”

他的金丝眼镜倒映着无数循环中的我，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洋洋自得地恍动着雪茄，说：“你们...…永远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冷藏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货架第三层的薯片袋突然渗出银光。

这次，我并没有碰那碗关东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