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鼓藏师的使命

千瀑崖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上万条瀑布恢复了正常的流向，轰鸣着坠入崖底的深潭。阿洛站在洞口，感受着手中鼓槌残留的温热。三声鼓响过后，这柄雕刻着太阳纹的鼓槌便化作了金沙，只在他掌心留下一道金色的印记。

“这是鼓藏师的标记。“月漓走到他身边，紫罗兰色的眼睛映着朝阳，“从今天起，你就是太阳神鼓的守护者了。“

阿洛低头看着掌心，那道金线如同活物，随着他的脉搏微微跳动。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仿佛能听到远处赤水河的欢唱，能感知到乌蒙山上每一片树叶的颤动。

“我该怎么做？“他抬头问道。

石布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虽然龙血藤解了水猴子的毒，但他的腿伤还需要时间恢复。“先回你的寨子吧，“彝族少年拍拍阿洛的肩膀，“你奶奶刚过世，寨里肯定乱成一团。再说...“他瞥了一眼洞内散发着微光的神鼓，“我们总不能把这大家伙扛着到处走。“

月漓从腰间取下一个绣着星辰图案的小布袋：“神鼓自有去处。“她将布袋递给阿洛，“这是'鼓囊'，能收纳神器。需要时，只需将鼓藏师的标记对准它，默念古歌即可。“

阿洛接过布袋，按照月漓的指示走到神鼓前。当他的金印对准鼓面时，布袋突然自动展开，如同一张饥饿的大口，将整面鼓吞入其中，又恢复成巴掌大小。阿洛惊讶地掂了掂，布袋轻若无物。

“别弄丢了。“月漓的表情异常严肃，“这里面装的不仅是面鼓，更是维系西南山区平衡的关键。“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下山。与上山时不同，此刻的赤水河谷充满了生机。鸟儿在重新变绿的杜鹃花丛中歌唱，山涧里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阿洛甚至看到几只白唇鹿在远处的山坡上悠闲地吃草。

“真美啊。“石布感叹道，“比我们大凉山的风景还要壮丽。“

阿洛点点头，却突然停下脚步。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赤水河的一段河面呈现出诡异的景象——河水一半结着薄冰，一半却沸腾着冒泡，中央更有黑色油状物质不断上浮，形成狰狞的图案。

“不对劲...“阿洛蹲下身，手指轻触水面，立刻缩了回来，“冰的那边冷得像寒冬，沸的那边烫得能煮鸡蛋！“

月漓脸色骤变：“'黑雾'在寻找新的突破口。“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些紫色粉末撒入河中，粉末接触黑油时发出“嗤嗤“的响声，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

石布拔出腰刀，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东西不是被神鼓消灭了吗？“

“只是暂时驱散。“月漓的声音低沉，“三百年前，十二寨联合才将它封印。如今各族早已忘记祖训，圣器散落...“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石布一眼，“除非能找回全部十二件圣器，否则神鼓的力量始终不完整。“

阿洛想起鼓面上的十二个凹槽，以及石布刀柄上的绿松石。“所以你的铜铃、我的银铃铛，还有石布的铜牌，都是...“

“十二圣器的一部分。“月漓点头，“我族保管三件，其他九件流落民间。有的可能已被'黑雾'污染。“

正说着，河中的黑油突然聚集起来，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发出沙哑的低语：“天耳...鼓藏师...找到你们了...“

石布二话不说，一刀劈向黑影，刀柄上的绿松石发出翠绿的光芒。黑影尖叫一声，重新散成油状沉入河底，但它的最后一句话却萦绕在三人耳边：

“影子...会找到你们...“

一阵寒意爬上阿洛的脊背。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影子——在正午阳光下，那影子本该短小模糊，此刻却异常清晰，而且...似乎比实际动作慢了半拍。

“别看！“月漓一把拉住他和石布，“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天黑前必须赶到丹霞寨。“

三人加快脚步，但阿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每当他回头，却只看到摇曳的树影和偶尔飞过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