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凭空冒出的山
古籍很厚，封面是某种未知的皮革，触手冰凉，像是能吸走指尖的温度。
书页泛黄，边缘微微卷曲，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字符——
既不像是现代文字，也不像古代篆刻。
更像是某种活着的符号，偶然在光线下轻微蠕动。
CX-07的扫描光束在书页上反复游走，光学镜头不断调整焦距。
最终，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困惑：
“无法解析的文字体系，推测不属于已知国家语言......甚至可能不属于人类。”
林无凡皱眉，翻到最后一页，发现背后竟是一副手绘地图——
不是现代体系的地图，而是一系列点与线的奇异组合，像是星图，又像是某种通道的标记。
他盯着那些点，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等等......”
他奋力抬头，看向全息投影上的瘟疫感染地图。
“这些点的未知......和骷髅标记的分布完全一致！”
就在他试图进一步对比时，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B市净化程序已启动！】
猩红的全息文字在空气中炸开，像一道鲜血淋漓的判决书。
【剩余时间：24小时】
【执行内容：B市范围内所有有机生命体将被分解为基本元素。】
CX-07的装甲裂缝瞬间渗出警告红光，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否则会被判定为‘待净化目标’。”
林无凡没有犹豫，一把抓起古籍塞入战术背包，同时迅速调出千渊城的路线图。
“走！直接去千渊城！”
他们选择了一条废弃的地下隧道作为捷径。
据说这条隧道曾是旧时代的军用运输通道，能直通千渊城外围。
然而，当他们踏入隧道深处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整条隧道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银色的“沼泽”。
那不是水，也不是金属液体，而是数以亿计的纳米机械虫，它们像活着的流体，缓慢地蠕动着——
吞噬着一切接触到的生物，植物、动物、甚至空气里的微生物。
“机械菌毯......”
CX-07声音低沉，“高密度纳米机械集群，会吞噬并复制接触到的任何物质。”
“07，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林无凡疑惑。
“我和量子计算机连接时调取了它的数据库。”
林无凡试探性地将战术匕首的尖端轻轻触碰菌毯表面——
“滋——”
匕首瞬间被银色液体包裹，下一秒，菌毯表面竟“生长”出三把扭曲的复制品！
它们的外形与林无凡的匕首相似，但刀口畸形，刃身布满不规则的金属增生，就像拙劣的仿制刀。
CX-07的表面装甲突发警报：
“检测到纳米入侵！强制关闭外部传感器！”
她的光学镜头闪烁几下，随即熄灭。
“这东西会感染机械体？”林无凡低声问。
“不，它是在‘学习’”CX-07的声音带上一丝凝重，“它在分析我的结构，试图复制我的装甲。”
林无凡瞳孔细收。
如果让这篇菌毯扩散出去......
它会不会连‘人’都能复制？
林无凡侧头看向CX-07，她的光学镜头已经熄灭，装甲缝隙间深处细微的电流杂音，显示出她的状态并不稳定。
她的机械手指微微蜷曲，似无意识的戒备反应。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CX-07的装甲外壳冰凉，但掌心模块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温度——
那是她的能源核心透过金属传导出的热量，像机械生物独有的脉搏。
“别乱动。”林无凡压低声音，手指缩紧，“我带你出去。”
CX-07的处理器似乎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她的声纹模块轻微波动，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他们贴着隧道墙壁，小心翼翼地绕行。
机械菌毯的银色表面偶然泛起涟漪，像是闻到了活物的气息，但那些纳米虫群却始终没有越过墙壁。
林无凡的每一步都踩在极限距离上，CX-07的机械足跟在他身后，落地无声，却精准地复制他的轨迹。
“嗒。”
林无凡的靴底擦到一块碎混凝土块，碎屑簌簌落下，溅落在菌毯上。
银色液体瞬间沸腾，几根细如发丝的纳米触须迅速刺出，超他的脚踝缠来——
CX-07的反应比他还快。
她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抬起，掌心炮口展开，一发电磁脉冲弹擦着林无凡的裤脚射入菌毯。
银色浪潮炸开了一小片真空，纳米虫群在电流中短暂僵直。
“走。”
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几乎是一把将他拽出危险区域。
林无凡踉跄两步站稳，回头时，菌毯已经重新合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低头，自己的手腕还被CX-07攥着，她的指节关节微微发烫，能源核心的嗡鸣透过装甲传来，频率比平时快了不少。
“你体温升高了。”林无凡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CX-07沉默了两秒，松开手。
“战斗模块过载。”她顿了顿，又补充，
“建议尽快离开污染区。”
林无凡嘴角扯了扯，没拆穿她。
幸运的是，机械菌毯的移动速度极慢，它们就像黏稠的胶质物，缓慢吞噬着隧道的地面。
林无凡和CX-07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绕过了这片银色死亡地带。
当他们终于穿过隧道，来到另一端时，林无凡忽然发现——
菌毯似乎刻意避开了隧道墙壁上的刻痕。
他走近观察，发现那些刻痕......
赫然是之前量子计算机全息投影漆黑骷髅的简化版。
”它们不敢靠近这些标记......”林无凡自语。
CX-07的扫描模块重新启动，她缓缓说道：
“这些刻痕里残留的材料......和古籍封面的皮革成分一致。”
林无凡抬头。
“你是说.....这书是用能压制机械瘟疫的东西做的？”
CX-07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
......
CX-07和林无凡走出了隧道，他们站在一处高坡上，远望着北方。
林无凡忽然觉得不对劲。
“07，你有没有觉得......路边长了。”
“是的，我已经发现了，”她调出地图数据库，对比眼前的地形。
“确认异常。”
“从B市道千渊城的地形数据与现有记录不符。”
林无凡皱眉。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山川地貌变了。”
CX-07开口，“按照数据库，前方应该是一片平原，但现在......凭空多了一座山。”
林无凡顺着她的指向望去——
一座从未见过的黑色山脉横亘在前方，整座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沉色泽，像连光线都会被它吞噬。
山脊嶙峋如巨兽的背脊，每一道沟壑都像是被远古洪荒之力硬生生撕裂的伤口。
“这不可能......”
林无凡沉声，“我走过这条路很多次，这里从来没有山。”
CX-07的扫描光束在山脉上反复游走，最终，她好像是确定了些什么：
“检测到高浓度量子波动......这座山，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就在两人试图寻找新的路线时，天空中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
那光来得极快，像是从云层深处劈下的闪电，却又比闪电更加纯粹、更加刺眼。
林无凡和CX-07同时抬手遮挡，但即便如此，视网膜仍被灼烧得生疼。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级未知辐射！”
林无凡勉强睁开眼，透过指缝望去——
白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降落。
“那是什么？！”
CX-07模块疯狂运转，但最终她不确定开口：
“无法识别......能量读数超出数据库上限。”
白光渐渐散去，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前方的黑色山脉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撕开。
而裂痕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的金属建筑，表面刻满了与古籍相似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