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庄观诡树

第二章五庄观诡树

罡风割得脸颊生疼，江流紧攥着孙悟空后颈猴毛。下方云海翻涌如沸，隐约可见猩红弱水腐蚀出的千里焦土，那些被污染的江河竟生出触手般的黑雾，向着天穹疯狂抓挠。

“抓紧了！“孙悟空突然暴喝，筋斗云急转直下。江流胃部翻腾间，瞥见云层缝隙里伸出数百条黑莲根须，每根须尖都长着观音的慈悲面容。

五色霞光突然刺破阴霾。江流看见云海下浮着座倒悬仙山，山巅道观匾额“五庄观“三字泛着青玉光泽，但本该祥瑞缭绕的洞天福地，此刻却被血色藤蔓缠成茧状。

“牛鼻子老道！“孙悟空一棒劈开结界裂缝，“你这破树要成精了？“

血腥气扑面而来。江流落地踉跄两步，鞋底竟陷入粘稠的琥珀色液体——那根本不是道家甘露，而是从人参果树根系渗出的血浆，每滴都泛着黑莲魔纹。

镇元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圣来得正好......“声音忽男忽女，时而苍老时而稚嫩，“且看这混元道果......美否？“

江流猛然抬头。本该仙风道骨的镇元大仙，此刻半身嵌在树干中，道袍与树皮融为一体。他左手托着的人参果已长成婴儿模样，脐带般的藤蔓连接着三十六具天仙尸体，每具尸身头顶都绽放着黑莲。

孙悟空火眼金睛紫芒暴涨：“你竟用三尸证道法吞了地仙之祖？“

镇元子右脸突然裂开树皮，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是混元道果选择了我......“他袖中飞出地书山海经，泛黄书页竟用血写着“篡天“二字，“就像金蝉子选择你......“

九窍灵石突然剧烈震颤。江流看见地书扉页浮现自己前世画面：金蝉子割开手腕，将佛血喂给五指山下的石猴。但那血液渗入山体后，竟在如来封印上腐蚀出细小裂痕。

“小心！“孙悟空金箍棒横扫，击碎从地底钻出的树根。那些沾染黑莲魔气的根须落地即化形为镇元子分身，眨眼间结出天罗地网阵。

江流胸前的玉蝉印记突然发烫。他本能地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凌空画符——那根本不是佛道符箓，而是灰袍小僧临终前渗入他识海的妖文。

混沌之气撕裂虚空。

九窍灵石第六孔窍蓝光大盛，喷涌的归墟潮汐竟与孙悟空棒上水纹共鸣。扑来的树妖分身在双重潮汐下化作黑泥，但每具尸体溃散时都发出镇元子的狂笑：“晚了......地脉已改......“

整座仙山突然倾斜。江流抓住崩裂的栏杆，望见人参果树主根贯穿山体，末端竟连接着南赡部洲龙脉。原本金色的气运长河，此刻已被染成污浊的紫黑色。

“他在篡改四大部洲灵脉走向！“孙悟空一棍捅穿三个分身，猴毛却被腐蚀得焦黑，“用你的石头吞了那棵树！“

江流刚冲向主树干，地面突然塌陷。血池中升起青铜棺椁，棺盖刻着“天地“二字，缝隙里伸出布满眼睛的藤蔓。每只眼球都倒映着不同画面：流沙河巫族祭坛坍塌、东海归墟裂隙扩张、广寒宫玉兔捣药杵迸裂......

“棺椁里是地仙之祖本体！“镇元子声音带着癫狂喜悦，“待我吞了这具混元道果......“

话未说完，江流掌心的玉蝉印记突然离体飞出。妖文幻化的六翅金蝉撞向青铜棺，竟发出东皇钟般的轰鸣。棺盖缝隙溅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八个古篆：

“灵根易主，大劫重启“

九窍灵石突然不受控制地离体飞出，径直嵌入人参果树主干。混沌之气与黑莲魔气纠缠成太极图，树冠上悬挂的人参果同时发出啼哭，每声哭喊都令百里内生灵爆体而亡。

孙悟空突然现出万丈魔猿真身，脚踏血海仰天长啸。归墟潮汐凝成的水甲覆盖全身，金箍棒化作擎天巨柱捅穿三十三重天：“如来！这就是你想要的量劫？！“

虚空裂开佛光，却夹杂着细微的魔纹。江流在风暴中心看见灵石正在吞噬整棵人参果树，第六窍彻底化作深渊般的黑色。他脑海中突然响起灰袍小僧的声音：“记住，篡天笔在......“

“砰！“

青铜棺轰然炸裂。真正的镇元子尸体跌出血池，手中紧握半截断裂的玉尘麈。江流接住坠落的九窍灵石，发现表面多出条狰狞裂痕，而地书山海经不知何时已缩成卷轴，自动没入他袖中。

孙悟空拎起江流跃上筋斗云，身后整座五庄观正在坠入归墟裂隙。江流最后瞥见血泊里的镇元子尸体，那苍老的面容竟浮现释然微笑，嘴唇翕动似在说：“快去找......“

云层上方突然降下金色佛掌，掌心“卍“字却逆时针旋转。孙悟空龇牙冷笑，归墟潮汐凝成水箭射向佛掌：“装神弄鬼！“

江流却在碰撞的瞬间看清佛掌纹路——那根本不是如来，而是数百罗汉金身拼凑的怪物，每道关节都插着弑神枪碎片。

“去北俱芦洲！“孙悟空突然咳出黑血，胸口浮现黑莲印记，“找巫九溟解你体内魔毒......“

话音未落，下方云海窜出白骨锁链。江流认出那是白虎岭的千具金仙骸骨所化，锁链尽头站着额生王纹的白骨夫人，她手中阵图已补全大半，此刻正泛着诛仙剑煞气。

九窍灵石突然自行护主，混沌之气凝成东皇钟虚影。钟声响彻三界时，江流看见三十三重天外的老君跌落丹炉，兜率宫的三昧真火点燃了整条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