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擂台之上
林潇旋身避开毒镖，细观对面少女，却发现白娅脖颈已布满细密汗珠，左手也按在腰处，不断喘气。显然少女不断强行催动化形境真气，身体已经肉眼可见的疲惫不堪。
见林潇原地不动盯着自己腹部，白娅再次气上心头，不顾气息调和，疯狂砍向面前这个登徒子，林潇见状，他知道无需风莲步加持，对方已经乱打一起，便见招拆招。在白娅挥出最后气力的一斩后，白娅的束发金环突然炸裂，青丝混着汗水贴在涨红的脸上，而雁翎刀不知道第几次被林潇震飞，虎口渗出的鲜血染红刀柄缠布，但少女仍然在咬牙坚持。
邵乡武馆看台上，一名身着捕快服饰的男子正双拳紧握，仿佛要攥碎栏杆：“阿娅，认输！”
“认输吧。”林潇再次望向这个倔强的少女，目光扫过她发抖的双腿，“再催真气会伤坏根基。”
“邵乡...没有认输的馆主！”白娅嘶吼着动用了她父亲多次组织她使用的“飞雪刀法”的禁忌之术。众人只见场中的少女三千青丝瞬间染霜，少女嘴角鲜血不断滴落，林潇忍不住叹息一声，便看到锋利的刀气凝成实体雪雁朝着自己撞来，然而，雪雁却在快触及林潇胸膛时，被他用千风手精妙化解，丝毫未伤及到林潇。
观众席传来连连惊呼，白娅承受不住禁术带来的反噬，踉跄跪地，但双手仍死死攥着插入青石的雁翎刀。风玉婷的团扇停在唇边：“这倔劲，倒像我年少时。”
另一侧，在火海翻腾中，三头火龙将钟蒙逼至擂台边缘，惊鸿枪杆浮现细密裂纹。姜才的狞笑在热浪中扭曲：“边军贱种也配穿流云缎？”
钟蒙瞳孔突然收缩。记忆里母亲最后的家书浮现：“蒙儿生辰，娘用战袍改件新衣...”那件粗布衣被金夏铁骑踏碎的画面与眼前流云纹重叠。
惊鸿枪突然发出清越龙吟，裂纹处迸发刺目银光。姜才的火焰被某种古老战意压制，恍惚间看到尸山血海中升起的边军战旗，而在血海中，他仿佛看到一个光点，于是他低吟着：
“天速惊鸿·万骨同悲！”
只见，钟蒙的白缨枪化作银龙，从三头火龙间隙贯穿而过。姜才此时因火龙被银光突破，视线中只觉得灵魂一瞬间被白光突袭产生了迟钝，而正在这一刹那迟钝间，姜才的烈炎戟被银色飞龙震脱甩出，所落之地将玄铁擂台熔出深坑。火焰散去，场中两人身形逐渐清晰，只见惊鸿枪尖停在姜才喉前三寸，寒气凝成冰晶，而枪身却是碎成几段散落在场地内。
“你输在太依赖兵器。”钟蒙收枪时，旧枪杆终于碎裂。
视线再次回到林潇这边，邵乡武馆看台上的男子跃上擂台时，白娅正用雁翎刀撑着身子试图站起。劲装右襟撕裂处，当年救火留下的疤痕还在渗血。
“阿娅，够了！”他伸手欲扶，却被雁翎刀划破掌心。
“我是...邵乡馆主...”白娅咳出血沫，刀尖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风玉婷突然出现在擂台边缘，八枚银梭钉死她周身要穴：“丫头，别动了，不然真的会死。”
在一众人看向席上裁判，裁判在得到单傅点头同意后，宣布林潇胜出，而在铜锣响起时，白娅紧绷着的弦终于放下，一头昏倒在兄长怀中，风玉婷指尖掠过她染霜的发梢，脸上却是浮现一丝柔软和喜爱：“这丫头。”
林潇看着昏迷过去的白娅，纵然是这位钢铁直男，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小子，身手不错，就是太不怜人了些。”风玉婷略带不满地看向林潇，但是她也清楚擂台之上，生死自负，便也不再过多计较，而是将气撒在还在一边说荤话与风凉话的观众。
“在下白龙，家妹情况紧急，在下便先行离开了。”白龙向众人行礼后，便抱着昏迷的妹妹穿过人群，雁翎刀在地上拖出断续血痕。风玉婷的银梭在夕阳下闪烁，将那些还想说荤话的修士吓得四散。
钟蒙拾起半截枪杆，而这位天纵少年神色难得出现恍惚。他突然想起父亲留给自己的血书：“蒙儿，惊鸿枪第九式在...”
一边的姜才也已从败北的失落中恢复过来，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软甲早已被刺破。突然，姜才将烈炎戟插入地面：“今日方知何为枪道。“他看向台下的姜清，随后扯下绣着姜家族徽的护腕掷向钟蒙，“待重修武技后，我会带着新的觉悟再来挑战。”
傍晚，林潇独自在街边行走，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酒肆中传来，走近掀开酒帘时，发现袁浩正串着炙鹿肉在炭火上翻烤。油脂滴落的噼啪声里，两坛“醉千秋“已然见底。袁浩见林潇入店，挥动着手中的肉串示意林潇过来。
“那钟蒙的枪法还真是不赖。”袁浩一边将酒葫芦抛给林潇，一边烤着手中的香肉，“就是本该刺膻中穴，他却偏了半寸。”
林潇轻笑：“你醉得连穴位都数不清了？”他屈指弹在葫芦底，琥珀酒液凝成小剑模样，“他留了手，那枪若是再进三寸，姜才的丹田就废了。”
“明日你就俺的吧，肯定轻松晋级。”袁浩夺过林潇手中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只怕你第一个就被劝退出局了。”林潇毫不客气地拿走袁浩刚烤熟的肉串。
“呸乌鸦嘴，哎，这可是我烤了…..”
话音未落，街角传来女子清叱。白娅裹着风玉婷的银狐裘，正用雁翎刀鞘抽打尾随的痴汉。她身后跟着的白龙依旧穿着暗纹捕快服，腰间铁尺在月下泛着冷光。
演武场晨雾未散，单傅的玄青蟒袍扫过貔貅铜鼎。三百玉符腾空时，还在沉睡的袁浩突然睁开双眼，剑指苍穹，雷火剑气精准击碎一枚玉符。
“袁浩对阵白龙！”
袁浩还在思考自己要用什么招式才能在这第一场比试大放光彩，听到对手名字，不禁暗自夸到：
“初试遇龙，大吉大利！”
白龙摩挲着铁鞭上的“张”字刻痕，那是老捕头被革职前夜所刻。观众席上的白娅攥紧雁翎刀，她知道兄长这些年藏了多少锋芒。
白龙踏上擂台，心里好像有堵在心间的石块放下，深呼吸后，朝着对面的袁浩抱拳：
“袁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