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法抹平的伤痛
自从上次收到那个纸条后，莫玄羽这段时间一直在心里反复思考着这那句话，送纸条的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采取这么隐秘的方式来传递信息，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想想自己这两个月以来，住在别墅里享受着优渥的生活条件，也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更没有像小白鼠一样被每天带到实验室，可以说，自己现在这种生活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不要当一只笼中金丝雀”，我并没有在笼中，我也不是金丝雀。
这天邵文化主动前来拜访莫玄羽，他还是那样一副酸溜溜的书生样。进门手里提着一瓶西凤六年。“莫先生，您好，今天特地过来拜访您，别看这酒不贵，但是味道比较经典。”边笑边把酒放桌子上。“我给饭厅说了，让做几个下酒菜，马上就送上来。”说完嘿嘿一笑。
“邵先生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吧？快请坐。”
“您可真冤枉我了，我就是纯粹想交您这个朋友，您不了解我，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邵文化语气显得有些较真。
“好好好，既然邵先生这么豪爽，今天必须和你好好喝个够。”说完小美就将几到菜端了上来，两人倒完酒直接就喝了起来。
“你是怎么被冷总收入麾下的？”玄羽见氛围已到，率先打开了话题。
一提冷总的名字，邵文华显得极为恭敬，“说来话长，我从小就与其他小孩不合群，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唯独对神秘的事情感到好奇，经常说一些其他同学听不懂的话，时间长了，同学们都把我当怪物。”
说到这里，他又猛喝一杯酒，继续说道：“那时候家穷，经常有要饭的来村里晚饭，有天一个要饭的来到我家，妈妈就让我拿一个馒头去把要饭的打发了，我看他可怜，把馒头给了后又从家里给他舀了一碗水喝。然后就像武侠小说里面描写的那样，他说和我有缘，要教授我一个本领。”
“什么本领？就是那天第一次见面你说的皇极经世？”玄羽知道这本书，为宋代邵雍所著，很多真本事已经失传。
“是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叫皇极经世，只觉得他讲的很有意思，就与他约定，每周六下午带着馒头和水去村外的一个树沟里去找他，他每周都给我传授一些知识。直到我上了小学六年级，一天他就突然不见了。”
“以后呢？你就一个人自学成才，体会到了皇极经世的奥秘，从而名震天下？”玄羽口气中有些调侃。
“怎么可能，上学成绩很一般，又不会交朋友，初二就辍学来平安打工，什么脏活苦活都干过，自己天生体弱，好多活干一段时间就不行了，勉强混口饭吃，但只要有时间，我都会买上一些玄学的书来看，可以说是痴迷。来，咱俩继续喝。”两个人又一杯酒下肚，脑袋也都有些恍惚。
邵文化继续说道：“身边的人看到我痴迷玄学，就试着让我给他们算一些小事，基本上都能算对，就这样人传人。有一次，冷总手下的领导搞婚外情，差点家庭破裂，后来找我来帮忙，我算这是他老婆专门设计争夺他财产的，具体情节特别有意思，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后来这个领导觉得我有用，就把我介绍给了冷总，原以为冷总会找我帮忙，但冷总把我招进公司当顾问，每月定期给我发高工资，主要工作就是偶尔陪她去参加公开活动和酒宴，认识了不少上层人士。”邵文华说到自己明显有些得意，看来他确实见到了很多不属于他这个层次看到的东西。
“那冷总从来没有找你帮过忙？”莫玄羽问道。
“没有，冷总从来没有让我给她算过她自己的事情，就是经常让我给一些达官贵人看看风水，预测一些事业的变化。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越是有钱有权的上层人士，越是信这些。”邵文华对自己总结出的规律很认可。
莫玄羽笑了一下，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明白，他们的成功完全是靠运气得来的，怕哪天运气用完了，自己就完蛋了。”
“你分析的太对了，别看对外都讲自己如何勤奋努力，如何聪明睿智取得今天的成就，在私下里都觉得只是自己比别人运气好一点，如果恰好差一点，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命运。”
“看来冷总能量很大啊，都没有需要你给她帮什么忙？”说着瞟了一眼邵文华，他立刻脸色发红，尴尬的躲开这犀利的眼神。
“既然莫先生把我当朋友，那我就直说了，冷总这么多年就第一次拜托我帮她一个忙。”
“让你把我看住？”玄羽不好气的问。
“你想哪去了？让我和你做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是冷总的原话。”邵文华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也觉得这个忙很奇怪，但冷总说的话我肯定照办，再说莫先生也是我佩服的人，我本来也特别愿意想交您这样的人，这叫什么？惺惺相惜。”
两个人聊着喝着，越聊越尽兴，最后邵文华干脆睡在这里不走了，莫玄羽挺乐意交这样的朋友，他其实很简单，就是和玄学谜，没有其他的追求，是一个简单有趣的人。
某天晚上，冷霜凝突然回到别墅，见到莫玄羽，面色凝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莫玄羽心中已有了不详的预感。
“莫先生，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因为我们之前约定，不再讨论彭月影的事情。”
“彭月影？她怎么了？”玄羽焦急的问道。
“因为您的关系，我遵守我们的约定，从不干涉她的生活，但也随时掌握着她的一些信息，昨天他们研究生宿舍楼因为使用电器不当发生火灾，刚好就在彭月影那个楼层，她因为逃跑不及时被困在里面，消防员救回时已经生命垂危，现在在京西医院高危病房抢救。”
莫玄羽听着冷霜凝的话，呆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感觉冷霜凝再和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的消息肯定是错的。”玄羽朝冷霜凝吼道。
“莫先生，请您节哀，我们公司有全国最好的医疗科技，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们都会给您把她救回来。”
“我要立刻见她。”玄羽两眼无神，呆呆的向门口走去。
“我已安排妥当，车让小美已经在门外准备好，随时出发。”冷霜凝把莫玄羽送上车，叮嘱司机，路上注意安全，一定确保莫先生的人身安全。
汽车以最快速度驶向平安市，一路上，玄羽都在回忆着他与月影的所有点点滴滴，想起她小时候嫉妒他的眼神，想起两人高中第一次见面后的欣喜和无措，想起第一次牵手的悸动。一个个场景就像电影画面一在脑海中一遍遍反映着，他想“我当初的选择难道错了吗？我离开她是想让她过的更幸福，找到更好的人，而不是让她当冰山美人，更不是让她生命垂危。我不配拥有爱情，难道月影也不配吗？人世间的法则就这样混乱不堪吗？”
终于来到京西医院的高危病房门口，看到门外月影的父母亲流着眼泪，被儿子搀扶着。玄羽走上前去，安慰着两位老人“彭叔，你们别太伤心了，月影一定会挺过来的。”月影母亲一看到莫玄羽，哭的更伤心了，“我认识你莫玄羽，小时候还经常来我家玩，上大学你俩还好过，对不？”玄羽默认的点点头，“是我不配和她好，所以就分开了。”说要一堆人静静的在病房外等待着。
病房门在一片哭声中终于打开了，走出来一名医生，表情凝重，“病人家属，由于烧伤过于严重，身体大面积脱水，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能通过外治手段维持几天生命。这是病人在昏迷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照片，”说要递了过来，玄羽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大雁塔拍的合照，已经被大火烧的只剩半张身子。看到照片，玄羽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心中的痛苦犹如黄河决提，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撕心累肺，整个医院都能听见他的咆哮声。
月影从高危病房被推了出来，整个身体都被纱布包裹，插满了各种管子。甚至连眼睛都看不见，一堆人趴在病床上哭成一团。等了一天一夜，月影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无法活动，不能说话，只能听到别人的声音。玄羽就这样守在月影身边，其他人都在门外的走廊里坐着休息。
“月影，我是玄羽啊，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玄羽语气温柔的问道。
只见月影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玄羽知道她能听见他的声音。
“都怪我当初离开你，如果不是我，你也就不会变成他们口中的冰山美人，你的脸上肯定会充满笑容，我以为我的离开会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都怪我，你就当初不该认识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人生若只如初见，而要是不见可能是最好看的结局，一旦种下了缘，又何能轻易的斩断。玄羽的心乱了，他就像静静的守在月影身边，哪里也不去。
眼看着月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人感到绝望。第二天早上，冷霜凝来到了医院，简单问候了一下月影的父母，然后把莫玄羽单独叫到了一个房间。
“莫先生，我没想到你对彭小姐的感情这么深，作为你的朋友，我愿意尽我最大努力去帮你。”冷霜凝诚恳的说道。
“怎么帮，人都没了，我活着的希望也没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给你说过的基因工程，我们还有很多科研项目我没给你说。其中有一项就是仿生人，可以理解为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体组织，除了没有细胞结构，其他功能与真人一样，当然，不具有生殖能力。”
莫玄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搞得不知如何应对，“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跟月影有什么关系。”
冷霜凝身体靠在一张办公桌上，冷静的说：“是这样，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和彭月影完全相同的仿生人，然后将彭月影的大脑移植进仿生人，这样也就实现了另一种复活。”
“你们之前在其他人身上试验过。”
“没有，只在动物身上试验过，但我们保证，试验的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如果不去尝试，彭女士的存活可能性就为零。”
玄羽沉默了，是啊，冷霜凝总是能抓住对方的弱点，让你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可是你这么帮我，肯定要付出很大代价，我又能带给你什么？”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这样的救命之恩。
“莫先生不要担心，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我们也不是慈善机构，如果彭女士被成功救活，我希望莫先生能与我签订一份协议，终身担任我们公司的顾问，不得毁约。”
“这算什么要求，我一个无德无才之人，只要能救回月影的生命，就算让我用命去换都可以，何况只是担任你们公司的顾问。”玄羽觉得这样的要求太低了，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
冷霜凝欣慰的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就尽快安排彭女士转进我们的实验室，开始完成前期准备工作。”
莫玄羽将他的想法告诉了月影的父母，只说有个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有个朋友有办法可以挽久月影的生命，希望他们同意尝试一下。月影父母见此情景，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一路在车上陪着月影，终于来到了大山里面的实验室，，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工厂，进去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干净整洁，空间巨大，所有工作人员都身穿白色防护服，在各个试验房间忙碌着，一台台试验仪器和电脑摆满了整个大厅，这样的场面玄羽只有在科幻电影里面见过。
月影被推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各类维持生命的仪器，玄羽心中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