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易心神学:《黄帝内经》核心思想探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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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序 “心神”是最高明的中华话语

我于医学最多是赤脚医生水平,对“易学”更是门外汉,但匡调元教授要我为他的毕生研究成果《太易心神学》作序,我却不自量力地答应了下来,为什么?

我想从最近的一件事说起。

我自2014年下半年发现左眼视物扭曲变形。朋友顾绍文(谷白)早有黄斑变性,所以我知道这是黄斑变性,网上一查果然就是,而且这是初步的,发展下去就像顾绍文,看东西眼中央有个黑圆片,从一只眼睛发展到双眼(他现在即如此),最后致盲。因为这是退行性病变,所以西医所有治疗都只是延缓这个衰变的过程,顾绍文已经花了对我们的收入水平来说非常昂贵的医药费,最好的医生也看了,先进的治疗手段也用了,结果可以说毫无作用。所以,我不把自己的眼疾交给西医。西医已经说这是绝症(没法治的病),我们为什么死乞白赖地要把自己交给西医呢!根据我的气功实践与对中医的认识,我不相信西医没有办法时,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探索出一条成功之路,可以供老年朋友参考,供中医、气功同好参考;即使不成功,也可供后来者借鉴。

从那时以来,我试用了各种方法,《瓢饮》里写了一些,这里不赘言。总的情况是略有逆转,时有反复,没有衰退。但我要说的是,到5月初,我突然发现手表的日历框内的数字看不见了,表上的商标小字也看不清了。4月底我还调过日历,裸眼看数字还是毫无问题,但现在却看不清了,再凑近也没用,说明我的裸眼视力下降了,这使我有些紧张。因为在这之前的几天,我运功于眼球,常常一会儿眼前亮得像手机屏幕,有美丽的山水,有时还真的显示手机屏幕,上面细小的字都清晰可辨,但因为这些字组或没有意义,或不认识,所以辨不出。我还以为是眼力转好了,怎么裸眼视力却下降了呢?我想大概是所谓“好转反应”。这几天就少看东西,多睡觉,人也觉得困倦爱睡(还没到嗜睡程度),一面还是运功治眼,这样三天后,我发现裸眼视力恢复了,一点点地在恢复:先是日历框内数字看得出、辨得清了,再后是商标前部的SEA看得清了,接着是后部的CULL也看清了。逐步恢复,说明我裸眼视力确实下降过,而这下降对西医而言是不可逆转的,对我却是实实在在地、一点一点地逆转了。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天,在西医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也许证实了我的“好转反应”的猜想,但如果那时因为确定裸眼视力下降而灰心丧气了,好转反应也会变成“必然结果”,成为我要对抗客观规律的无情的嘲笑,甚至造成我不惑之年后所形成新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崩塌。所以,这三天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失而复得是因为我正确地用了“神”。

因此,我是受惠于匡老的《太易心神学》,答应写序是为了尽我所能阐释“太易心神学”的划时代意义,5月初的这段亲身经历使我能真切地表达对中医学及气功的那些明“心”用“神”话语、理论的探索者、创建者、传承者、改善者的感恩。

下面我说说对《太易心神学》提出的“明心用神”理论意义的认识。

匡调元教授的《太易心神学》,使我对一向敬而远之(取约定俗成义)的周易阐释系统做了临时抱佛脚的阅读,也许是缘分成熟了,一读即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孔子对“易”的解读,第一是“简易”,其次是“变易”,第三是“不易”。“简易”的意思是抽象成符号、概念,以便进行数理逻辑推演;“变易”是现象,纷繁复杂的自然与社会现象都与易理有对应关系,因此可以根据卦辞、爻变对现象作出判断,对未来进行预测;“不易”是本质,一方面唯凡事凡物无时无刻地在变化这个道理是永恒不变的,另一方面永恒不变的宇宙本源本体——生命力是一切现象变化的依据。因此,除了因果律这个世间法(有为法)的最主要规律,还有出世间法(无为法)用“神”(意志力)的法则。《周易》里的“贞吉”“贞凶”之类的卦、爻辞就透露出更高级的含义。按佛教说法,证体还是解脱智、莲华道,已属不易,起用才是菩萨道、金刚地。对中小乘根性的信众来说,能领悟而证体,已经相当好了,说得太深,反可能使这些人心生狂乱,所以《周易》与《易大传》主要说的是世间法。

而因要了解匡调元教授《太易心神学》的另一来源,他毕生研究的《黄帝内经》,我粗粗浏览了被疑古派指为战国时期甚至汉代伪托的医家第一经典。一读就相见恨晚,茅塞顿开。真是人生苦短,限于我目前的精力、目力,与急需我要去完成的任务,我不能再另辟战场。换到十年前,我会搁下一切写作,花一年乃至更多的时间,去精读《黄帝内经》后,再去读《周易》与《易大传》,眼下不太可能排上议事日程了。为什么《黄帝内经》使我这样兴奋,比读出《易大传》味来还要兴奋?

因为我发现《黄帝内经》保存了一个比《周易》阐释系统更古老,层次也更高的话语系统。《周易》只讲了阴阳,为变化提供了哲理依据;《黄帝内经》还讲了五行,而且从五行配五脏,“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的五情伤五脏的思路来看,从发生学角度可以合理猜测,是先有对五脏性质、功用、病变的认识,再用金木水火土的五行符号配上去,然后再有五行配五方、配五音、配五味、配五季、配六腑(把胃与三焦合并为一与脾对应)、配五德等,构成了一个庞大的、可以说是无所不包的五行话语系统,可以对自然与人文现象进行逻辑推演。这是先“近取诸身”,然后“远取诸物”的话语系统,有生命体验作依据,所以原始先民都能接受与运用,在应用实践中再创新丰富,比起数学物理来,这实在是更高级的智慧。

所以中国人的科学理论发展创新是“举一反三”,是真正的实践哲学。

所以春秋战国时,人们对《河图》《洛书》的出现这样兴奋,因为它打破了已成为思维定式的“易学”的阴阳话语逻辑体系,证明了《黄帝内经》的五行话语逻辑体系的古老而又先进的优越性。不是复古都是创新,也不是先机必是后来,是否先进、是否先进地看事物的性质。中国人的价值评判其实历来如此,只是西方的制造哲学线性发展思维在最近一百多年时间里洗了很多中国“知识分子”的脑,才形成话语的执指为月,认贼作父(佛经原意是指错误认识,而不是政治上的卖身投靠)的局面。

而匡老更是抓住了《黄帝内经》最高明的概念——心神。这里的“心”不是现象层面上的生灭心,而是本质上的真如心,是一切心法(受想行识)的根源。“神”就是真如心(生命力)的一方面表现——意志力,佛教用语称之为“行”(行蕴)。“心神”话语就不仅是“道法自然”,而是“心能转物”。而如果能体悟到宇宙本源本体就是生命力,就是真如心,那么真正的“道法自然”,就是效法能用神转物,创造奇迹的真如心。我一开头说的最近的亲身体验,只是初入门所尝到的一点甜头而已。

读《黄帝内经》的感受,结合王阳明的“知行合一”,中国人的思维高于数理逻辑思维,也不仅是结合形象思维的“象数思维”,而是“情知(良知)思维”,包含了伦理价值的思维。从《庄子》记载的“道”“术”对待的思维构成来说,逻辑思维、象数思维只是“术”,情知思维才是“道”。《太易心神学》就是以情知思维来阐“道”的大作、力作、传世之作。

太易心神学的可操作性,可传承性,匡老所论甚详,可以说是诲人不倦。因为是门外汉,难道其中精妙之处。作为作序导读,我是不称职的,但作为读后感,衷心表达我的狂喜,我自己觉得还可以。现在已是6月3日凌晨3点半,即此收笔交差。

沈善增

瓢饮2016-06-03

沈善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理事、小说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专业作家,曾以长篇小说《正常人》驰誉文坛。21世纪以来,以“颠覆性”学术专著《还吾庄子》《还吾老子》《老子走近青年》《孔子原来这么说》等在思想界、学术界引发深层震动。《光明日报》“当代思想界人物”专栏特发表专访予以报道。从《心经摸象》开始的“摸象”系列,是其以另一种方式对佛学经典进行深入、独到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