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交通发展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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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广州市区及周边主要水道的变迁

古代广州城区的河道,除珠江之外,尚有另外几条河流。

一、文溪

文溪又名甘溪、越溪。发源于白云山东麓菖蒲涧的滴水岩,经上、下塘,至越秀山下小北门外,分两路流入市区:一路经大石街入古西湖(今教育南路一带),从沙澳(今书坊街一带)出口;一路沿今登峰路南下长塘街,注入清水濠流出珠江,全长约8000米。

文溪是古代广州的重要河流,它不但在交通上曾起过重要的作用,而且又是供应淡水和农田灌溉的水道。按照历史记载,古时珠江水苦咸,不能食用。后来三国吴的刺史陆允利用文溪的水在越秀山脚建成甘泉池,把淡水引进城内,因其水甘洌,故又名甘溪。唐会昌年间,节度使卢钧又疏导了文溪,并“筑堤百余丈,潴水给田”,既方便了通航,又灌溉了附近的农田。宋代,这条水路成了城内运盐的主要航道。因当时的盐仓设于现在的仓边路一带,盐船由东澳(今清水濠一带)出发,上溯至仓边路运盐,往来不断,故宋代亦常疏浚,南宋开庆元年(1259)时,经略谢子强又在越秀山脚筑堤潴水灌用。元代,东澳码头淤塞,此河在航运上逐渐失去作用。

文溪、西关冲、流花水走向图

注:根据曾昭璇《广州历史地理》、广州市地方志等资料整理绘制。

目前,文溪的走向与从前大不相同,其上源已改道长腰岗以西,循白云山脉的走向,西南流至小北门外再折向东南,注入东濠涌入珠江。其变迁主要有两点原因:

(1)在宋以前,文溪上游出现“抢水”现象。因沙河支流沿大钵盂的西侧不断向北延伸,接通了长腰岭以东的文溪支流和文溪的上源菖蒲涧,而沙河流入珠江的流程比较短,坡度也较大,使菖蒲涧等水改从这条捷径注入沙河,遂使长腰岭以南的一段水源被夺而逐渐干涸。

(2)在宋代建筑东城时,将文溪南北两端截断,水流受到一定的破坏。明代成化年间筑城,太监陈瑄强调白云山地脉关系阖省,不宜锄断,故凿东濠8740多米,引文溪水斜入东濠,从此小北门以南的文溪下游河道因水源枯竭,逐渐淤塞,终至全部湮没。

二、流花水

流花水又名洗马冲或驷马冲。发源于越秀山西侧,经越秀公园、流花桥、彩虹桥,曲折西南,流至澳口(今南岸路一带)入流溪河的汊道,全长6~7千米。

流花水是汉、唐时期入城的交通要道,当时广州西北郊的石门是南北水路交通的要冲,由石门或佛山的方向入城,大多数通过澳口,经流花水直航兰湖上岸。据古籍记载,南北朝时期,彩虹桥的河面仍相当辽阔,到了明代,该桥仍被称为长桥。

流花水中段实为古代的兰湖,兰湖又名芝兰湖(今流花湖)。湖区范围东起象岗脚,西至洗马桥(司马桥),南止于西山(今第一人民医院附近),北到唐代回教先贤墓(今桂花岗),面积2.6平方千米,积水面积近1平方千米。隋、唐、宋诸代都是船舶的避风港。南汉时曾进行疏浚,宋代时交通仍很兴旺。南海县署从隋朝开始就设在这里,前后历700余年,到元代迁走。明代,流花水逐渐淤塞。入清,兰湖水干涸,成为一片沼泽地。1958年广州市政府为解决街道水患,组织全市人民义务劳动,建成流花湖公园。流花水这条河现在仍然存在,但已失去运输作用。至于过去的澳口,现今已离江边250米,彩虹桥也仅宽15米。

三、西关冲

西关冲又分上西关冲和下西关冲,上西关冲源出今中山七路陈家祠附近,大致沿龙津路南侧走向,向西与流经十八甫的大观河相会后,至多宝路入荔湾涌出珠江;下西关冲由柳波冲(今荔枝湾路、黄沙后道走向)南入珠江白鹅潭。上下西关冲均不长,约二三千米。

大观河是下西关冲的一部分,原是河滩。明嘉靖五年(1526)由人工开浚而成。当时西濠口一带风浪较大,遇强风则航行困难。为了保证航行的安全,开浚了太平桥[1]至西濠一段的河道,使西濠、南濠都能由西关冲入珠江,接官窑、佛山水道。1601年,西濠与大观河相通的地方被人工截断,自后河道日益淤平,失去航运作用,且整个西关冲的淤积也在加速。1527年,西关冲的河道还宽达23米,到了1812年后,仅余5米多。大观桥三孔也淤塞了二孔。清代又再淤断200米,下西关冲也因宝华路住宅区的开辟,在1872年淤断了100多米,形成今天西关冲的形态。大观河的开浚,曾促进了西关经济的繁荣,沿河两岸建立了大量商铺,广州从第一津至十八甫的商业区,就是在开浚大观河这个时代形成的。

四、西江水道

西江,古称郁水、浪水和牂牁(zɑngke)江,是珠江流域最大的水系。发源于云南省曲靖市乌蒙山余脉马雄山东麓,流经滇、黔、桂、粤4省,至广东三水思贤滘与东江、北江交汇,合珠江三角洲诸河合称珠江,在磨刀门注入南海。

西江在战国时期有四条古河道:一为大沙古河道,二为东门坳古河道,三为白土古河道,四为羚羊旱峡古河道。四条古河道又都由三榕峡口(今肇庆市内)呈放射状入海分散流动。在西汉和东汉时期,均在三水以下分两汊入海。晋代,由于屯垦关系,旱峡古河道断流。唐代,旱峡和东门坳古河道均淤。宋代由于不断地屯垦,白土古河道亦被截断,大沙古河道亦淤,绥江三角洲向南发展,思贤滘区日见浅出,西江和北江汇流区变窄。明代,由于绥江的冲积,西江正干在青岐镇以东已成五沙纷立状态,形成多股分流与北江相汇。清代以后,思贤滘水流转向,大量北江水汇入西江,西江主流向南出马口峡,以磨刀门为正干出口。

五、北江水道

北江在秦汉时代,是一条深水河道,其干流是当时西江的一条支流。东汉时,由清远至广州,沿石角镇的白泥河顺水下行一天可达。晋代,白泥河淤塞,由北江到广州改以芦苞涌为主道,官窑成为交通要地。宋代,思贤滘淤狭,再加上屯垦的原因,使西南以下的北江干流变狭三分之一。明代,北江各汊河多被截断,思贤滘变狭至200米,芦苞涌由1000余米变狭为500米,北江三水河道也只宽250米。随着北面支河道的继续淤塞,佛山涌取代官窑涌,成为经佛山沙口后通往广州的主要航道。清代河岸平原的堤围修建迅速向滨海地区扩展,河道的水面随之变窄,沙坦相继浮露并岸。北江水注入西江,形成北水西流,并且由于水量减少,淤积更甚,官窑涌和佛山涌也逐渐淤涸,形成现在的水流之势。

六、东江水道

东江,古称湟水、循江、龙川江等,珠江水系干流之一。主流寻邬水发源于江西省寻乌县的桠髻钵山,向西南流经广东龙川、东源、紫金、惠阳、博罗、惠州至东莞石龙镇进入珠江三角洲,于广州开发区汇入狮子洋,全长562千米。

秦、汉时期,东江下游靠海岸一带为制盐区,盐田集中在今深圳宝安南头附近。晋代设立东莞郡,反映东江下游土地已向前发展,东莞茶山亦在陈朝形成集市。至南北朝,茶山为东江的交通要道。到了唐朝,下游的河口部分已有平原发育,东江、石马河形成了河网区。宋代,由于建堤屯田,不少河道被截断,东江被固定在苏礼龙围(今博罗县内)之南,把唐宋以来呈放射形状的东江河道改变为单一正干水道,并使正干水道由直道向弯道变化。明代,三角洲边缘在麻涌、大步、道滘一线,东江在石龙分成两大汊道入大海,河道仍向曲流演化。到了清代,河道继续作曲流发育,再加上在突岸地段不断出现新的河滩,东江正干逐渐南移,形成今天的形态。三角洲的土地亦由清初在苏沙(今槎滘至漳澎的沙洲统称)附近,发展到清末南移至浔洲、泥洲一带。


注释

[1] 位于人民南路状元坊对面,下面是暗河,有水直通珠江,今日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