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彻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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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卢照邻的情怀

李勣刚刚上次出师伐东突厥回来后,便在城中一处府邸中,每日即是交友。当年在李密手下时,也是好交宾客。

降唐后,李勣因常出征一度繁忙。这日,朝中又有大消息,乙酉,庚戌之日,太宗大封皇弟,皇子数十人。其中皇弟李元裕为郐王,李元祥为许王……皇子中李愔为梁王,李贞为汉王,李治为晋王,李慎为申王……

李勣与其子李震说:“这个郐王李元裕是与你有过一些私交吧。”

李震说:“父亲果然明晓,确实与我有过一些交往。郐王李元裕是好谈儒学,他府中有个典签叫卢照邻,文采异常。”

李勣说:“典签卢照邻,不就是一个管文书的小官嘛。”

李震说:“父亲缪矣,这卢照邻的文采绝对是斐然。”

“郐王李元裕不止一次夸奖卢照邻,名为典签小吏,实为心腹,郐王还与其为布衣之交。”

两人口中的卢照邻原来就是日后被人称为的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是善于写七言歌形体的初唐文人,一生佳句颇多。

李勣又说:“哪天我会去郐王府做客,顺便拜访一下。”

此时的郐王府中,因为李元裕的爱好,大量收藏书籍,由卢照邻登记整理。李元裕还大招宾客,约于自家府中藏书阁一聚。此时的他正吩咐下人搬书,卢照邻正阅览书目。

一会儿,卢照邻被召到李元裕的身旁,李元裕对他说:“再过几天,将是我大宴宾客之日,我郐王府的荣光与此次宴会系于一身。我希望你能随我招待客人,这也作为你的晋升之路,或是扬名远方,都看这次你的表现。”

卢照邻说:“郐王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配合王爷,办好此次宴会。”卢照邻目光里透露着他忠义。

李元裕又说:“这是这次要请的人,你仔细看看。”

卢照邻一看,上面都是朝廷重臣,比如李勣父子。还有一些颇有诗名的诗人,想博得李元裕的提拔。

卢照邻在这次的邀请人中,看出了一些的极想攀附李元裕的一些江湖士人。

那日,参与宴会的勋贵们一个一个地进了郐王府,在藏书阁中,众人都不作声,李元裕突然进了藏书阁,众人皆起身迎接道:“恭请王爷入座。”

李元裕说道:“今日是我郐王府的大宴宾客之日,众人皆可畅谈。”

首先是卢照邻上来,给各位宾客详说藏书阁,他随手拿起一卷《艺文类聚》,说道:“这是我大唐欧阳询所编,融汇古今学说,极为丰富。”

李勣在一旁听到,并无作声,一位宾客说道:“听闻卢升之,诗文极佳,颇为郐王欣赏。”

今日藏书阁一会,可否一观。卢照邻说:“我作的诗没有酬和之作,都是有感而发,能不能入您的眼,还不一定。”

于是卢照邻的《元日述怀》,被卢照邻吟给众人:

筮仕无中秩,归耕有外臣。

众人听到此处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怀有对卢照邻官阶低下的一种不言的感觉。

人歌小岁酒,花舞大唐春。

众人听后,仿佛在思考大唐盛世的春光无限。

草色迷三径,风光动四邻。

众人都听在其中的蕴意,李勣想到:这卢照邻原来是颇有文学功底的。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此句读完,整首诗的画面已经犹然清晰,给人一种进取之心。李勣想到,这个卢照邻果然有才学,又听说出身于范阳卢氏。范阳卢氏可是一个名门世家,其祖卢敖生活在秦始皇时期,为五经博士。后徙居范阳,子孙发展至今。又有其他卢氏名人……

李勣想到这里,对着众人说道:“此诗令人耳目一新,卢照邻堪称大学士。”

李元裕这时笑道:“我经常对众人讲到,卢照邻是堪比司马相如的。现在你们也是认可的吧。”

卢照邻拱手作揖,说:“诗需雕琢句刻是为浮华,我平生作诗以求其蕴涵为旨,稍加镂刻是为少见。”

有位宾客又说:“不如大家以一个主旨题一幅字,以作记念。悬挂在藏书阁中以引后人来观。”

李元裕说:“那真好,众人皆可一展才学。”

“那主旨是何?还请大家一起定夺。”

“就以新字为题。”一人说着,众人皆说好。

顿时,众人陷入了沉思中,这时有个思维迅敏的人,站起来说:“云外枯木叶,朝来晚去不堪怜;寺内无人烟,晨钟暮鼓何处喧?

李元裕说:“这成是成了,可是没有很好地体现‘新’字。”

忽然又一人说道:“此生若已老,梦中犹然记朱颜;后来不辞别,只有新叹离人颜。”

李元裕听后说道:“这句不错,突出了‘新’字,又有些诗情似水。”

此时的卢照邻仿佛还在想着,李元裕看着他,还未开口,卢照邻直接说道:“两句皆有其妙。不如请看看我的。”

其句说道:唯有江边树,一年翻新绿参差;古今英雄气,人间总是难挽留。

众人听后不语,纷纷想着什么,只有李勣说:“此联颇有妙处,难以言尽其意。”

突然,宫中有旨,宣郐王李元裕进宫,所以此次宴会中途就散了。

李勣临走时,对卢照邻说:“先生大才,如若日后有难可来我府中,帮先生渡过危机。”

卢照邻说:“大人有此念,我必感谢。但是日后之事,难以预料……”

李勣说:“那先生就此别过。”

李勣说完,转身与李震出了王府。

卢照邻想到:自己典签之职已经数年,虽然没有高官厚禄,但已经足以温饱,再说郐王李元裕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暂时是不能离开王府。一句的承诺毕竟有限。

卢照邻到自己的室中,静静地翻开书籍,看着窗外的皎皎朗月,叹息道:“若此生有此屋舍,一张床,一个桌,还有窗外一片月,一抹云,几屡风,再加之书中之世界,书外之人生,则足矣。”

这可能是卢照邻的情怀,与唐代许多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