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撞鬼后,我成了龙虎山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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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午夜十二点过三分,城南老槐树胡同深处,那栋凶名在外的“李府”凶宅,像个沉默的怪物,蹲伏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风?一丝也没有。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劣质糖浆,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陈年木头腐朽和泥土深处渗出的阴冷腥气。四周静得吓人,连耗子都绕着这鬼地方走,只有我手机屏幕发出的幽白冷光,勉强撕开面前一小片令人心悸的墨色。

“老铁们,看见没?”我,张清源,压低嗓子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挤眉弄眼,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既神秘又带点恰到好处的颤音,“就这地界儿,当年可是凶得很呐!李家上下七口,一夜之间,全没了!怨气冲天啊!听老辈人说,一到这种阴气重的时辰,里头那是呜呜的鬼哭声,梆梆的拍门声,啧啧啧……”

弹幕稀稀拉拉飘过屏幕:

“主播又搁这儿吹呢?”

“清源道长,您上次那‘百年厉鬼’最后不是风把门吹得响吗?这次剧本编圆点啊!”

“道具组加鸡腿!这氛围,灯光,绝了!”

“道长,您那桃木剑……淘宝同款九块九包邮链接有吗?看着挺辟邪(滑稽)”

我眼角余光瞥见那条“九块九”的弹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低头瞅了瞅自己腰间挂着的那把号称“雷击枣木”的法剑,剑柄上那层廉价的朱漆都快掉光了,露出里头惨白的木头芯子,确实寒碜。再摸摸怀里揣着的那瓶关键“法器”——一瓶超市特价买的黑狗血,瓶身还贴着“买一送一”的标签,塑料盖子在口袋里硌得慌。

“咳!懂不懂规矩!”我板起脸,对着镜头正色道,“本道长行走江湖,靠的是真本事!法器有灵,岂是你们肉眼凡胎能轻易看透的?待会儿要真有什么风吹草动,让你们开开眼!”心里却默默祈祷:今晚可千万别来真的,让我安稳播完,混点打赏买包好烟就成。

吱呀——

一声尖锐、干涩、仿佛锈死的铁器被强行掰开的呻吟,毫无预兆地从身后那扇黑洞洞的大门深处炸响。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猛地刮过在场每一个活人的耳膜和神经。这声音太近了,近得仿佛就贴着我的后脖颈子吹出来,带着一股子地下三尺才有的、混杂着烂泥和墓穴砖石的阴湿气息。

我浑身汗毛“唰”一下全竖了起来,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冻得我差点原地蹦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发了疯似的擂鼓,撞得肋骨生疼。脖子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去,手机镜头也跟着慌乱地对准了声音的来源——那扇厚重、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雕花木门。

门,开了一条缝。

不大,也就两三指宽。但里面透出的黑暗,浓稠得像是墨汁,比外头的夜色更深、更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气流,带着浓重的土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甜腻味,打着旋儿从门缝里涌出来,扑在我的脸上、手上,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直播间死寂了一秒。

随即,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炸:

“卧槽!!!!!!!!!”

“门!门自己开了!!!!”

“妈呀!!!有东西!!!”

“道长!道长你还在吗?!”

“特效?!这特效也太逼真了吧?!!”

“主播别吓人啊!!我柜子动了!!!”

“清源道长!护体!!快护体!!!”

我喉咙发干,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得厉害,屏幕上的画面晃得如同地震现场。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念头:跑!立刻!马上!

然而,双腿像是被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沉得抬不起来,又像是被无数只看不见的冰冷鬼手死死攥住了脚踝,钉在了原地。那门缝里的黑暗,仿佛有魔力,死死攫住了我的目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门缝里的黑暗,动了。

那不是光影的变幻,而是某种实质的、沉重的东西在挪移。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摩擦朽木的“咯吱…咯吱…”声,一只枯槁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猛地从门缝的黑暗中伸了出来!

那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金属的深紫色泽,皮肤干瘪紧贴在嶙峋的指骨上,指甲长得卷曲、乌黑发亮,尖端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锋利感。它死死抠住了门框上厚重的朱漆木料,坚硬的木头在那枯爪下,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另一只手!

然后,一颗头颅,缓慢而僵硬地,从门缝的阴影里挤了出来。

“嗬——嗬——”

一种如同破旧风箱在濒死挣扎时发出的、带着粘稠痰音的喘息声,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院落里,钻进我的耳朵,直冲脑髓。

那张脸!

我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这绝不是化妆或者道具能达到的效果!

整张脸已经完全脱水、萎缩,呈现出和手臂一样的、令人作呕的深紫色。皮肉干枯如老树皮,紧紧包裹着凸出的颧骨和下颚。眼眶深陷成两个黑洞,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幽的、仿佛磷火般微弱燃烧的惨绿色光点,死死地、毫无生气地锁定了我!嘴唇早已腐烂殆尽,露出两排森白、尖锐、如同野兽獠牙般的牙齿,缝隙里还粘着些暗褐色的、不知是什么的污秽之物。

它的脖子以一个极其僵硬的角度扭动着,发出“咔吧、咔吧”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那两团鬼火般的绿眼,贪婪地、带着一种对生者血肉本能的饥渴,牢牢钉在我身上。

紫僵!

这两个字带着冰锥般的寒气,瞬间刺穿了我所有侥幸的幻想。什么剧本?什么道具?全他妈是狗屁!这是货真价实,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百年凶物!《茅山志异》里写得清清楚楚:紫僵出,血光现!这玩意儿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嗜血如命!

“跑——!!!”一声变了调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我被恐惧堵死的喉咙,声带撕裂般的疼。求生的本能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强行驱动了那两条灌了铅的腿。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转身,手机早就脱手飞了出去,“啪”一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直播间里最后传出的,是我那声凄厉变调的“跑——”,以及一片骤然黑暗前的、疯狂滚动的、充满了恐惧和疑问的弹幕洪流。

冰冷、带着浓重腐臭的阴风,如同跗骨之蛆,紧贴着我的后背追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喘息和沉重的、如同重物砸地的脚步声,就在身后不到三步的距离!

快!再快一点!

院墙!那堵该死的、一人多高的老旧砖墙就在眼前!只要能翻过去!

我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像一颗被恐惧发射出去的炮弹,狠狠撞向墙壁,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向上攀爬。粗糙冰冷的砖石摩擦着掌心,留下火辣辣的疼。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股带着尸臭的阴冷气流,几乎要舔舐到我的脚后跟!

就在我上半身刚刚狼狈地翻过墙头,下半身还悬在墙内侧的瞬间——

“嘶啦——!”

一声布料被蛮力硬生生撕裂的脆响!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刺骨的巨力猛地攥住了我的左脚脚踝!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钳狠狠夹住!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彻骨的寒意混合着剧痛瞬间沿着小腿窜遍全身!

“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被那股巨力猛地向后拖拽,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从墙头摔落下来,背部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眼前金星乱冒。

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近在咫尺的、深紫色的、狰狞可怖的僵尸脸!那两团幽幽的鬼火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兴奋,腐烂的獠牙张开,一股中人欲呕的腥臭扑面而来,径直咬向我脆弱的脖颈!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笼罩下来。

我下意识地抬起唯一还能动的右手,徒劳地挡在面前。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什么狗血!什么桃木剑!全他妈是废物!在真正的凶物面前,我就是砧板上待宰的肉!

那散发着恶臭的獠牙,距离我的手腕只有一寸之遥!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都快要被恐惧冻结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暴的、仿佛从沉睡亿万年的火山深处被惊醒的灼热洪流,毫无征兆地在我身体最深处轰然炸开!它沿着脊椎,如同失控的狂龙,瞬间冲过手臂,蛮横地汇聚向我的右掌心!

滚烫!剧痛!仿佛整条手臂的骨头和血肉都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熔炼、重塑!

“呃啊——!”我发出一声痛苦与惊骇混合的闷哼。

嗤啦!

一道刺目欲盲、至刚至阳的金色雷光,如同挣脱枷锁的狂龙,猛地从我下意识向前推出的右掌心爆射而出!

那光芒如此耀眼,瞬间撕裂了浓稠的黑暗,将整个荒败的后院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如同暴雨过后山林间特有的清新臭氧气息,霸道地驱散了令人作呕的尸臭。

那道纯粹由狂暴能量构成的金色雷蛇,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和震耳欲聋的噼啪炸响,狠狠地、毫无偏差地轰击在紫僵那张狰狞扑来的脸上!

“嗷吼——!!!”

一声凄厉到非人、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惊惧的咆哮,猛地从紫僵那腐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饱含着一种被天敌克制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轰!

金色雷光爆开,如同在它脸上引爆了一颗小型炸弹!

紫僵那力大无穷、刀枪难入的身体,竟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掌心雷炸得离地倒飞出去!像一截被巨锤砸飞的朽木,重重撞在它刚刚爬出来的那扇厚重木门上!

“哐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这股恐怖的冲击力撞得向内爆裂开来!无数碎裂的木块、断裂的门轴、连同那紫僵深紫色的身躯,一起倒飞进了门内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烟尘弥漫,木屑纷飞。

后院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空气里残留的焦糊味和臭氧味,以及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瘫软在地,浑身脱力,右手掌心传来阵阵钻心的灼痛和麻痹感,仿佛刚刚握过一块烧红的烙铁。左脚的脚踝更是剧痛难忍,被那僵尸抓过的地方,留下了几道深紫色的、散发着阴冷寒气的指痕淤青。

刚才……那是什么?

我茫然地抬起右手,摊开手掌。掌心皮肤完好无损,但仔细看去,似乎隐隐残留着一道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金色纹路,如同闪电的刻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感。

掌心雷?!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我混乱一片的脑海中炸响!这是传说中龙虎山天师府嫡传的至高雷法!是那些真正站在道门巅峰的大人物才可能掌握的手段!我一个靠忽悠人混饭吃的假道士,怎么会……

“谁?!何方高人?!”

一声警惕而蕴含法力的低喝,骤然从头顶的墙外传来,打断了我的惊骇。

我猛地抬头,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墙头之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穿着样式古旧、洗得有些发白的靛蓝色道袍,背负长剑,身姿挺拔如松。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清癯,目光锐利如电,正死死盯着院内一片狼藉的景象——碎裂的木门,弥漫的烟尘,空气中残留的雷霆气息和尚未散尽的尸臭阴气……最后,他那刀子般的目光,落在了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我身上。

他身后两个年轻些的道士,脸上同样写满了惊疑和凝重,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背后的剑柄上,如临大敌。

“好霸道的雷法!纯阳刚正,破邪灭祟!”为首的中年道士目光扫过紫僵被轰飞撞烂的门框,以及地上残留的、尚未完全消散的丝丝金色电芒,瞳孔猛地一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掌心雷?!龙虎山的‘掌心雷’?!”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聚焦到我身上,充满了审视、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小子,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我道门不传之秘?!”

“我……”我喉咙干涩发紧,刚想开口解释,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唰!唰!唰!”

又是数道破空之声!

这一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速度更快,气势更凌厉!

院墙之上,如同鬼魅般,瞬间又多了六道身影!

他们穿着与之前三人截然不同的道袍,颜色是更为深沉的玄黑,上面用银线绣着复杂而神秘的符文,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流动。款式更为干练利落,透着一股森严的纪律感。为首者是个面色冷峻、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中年人,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瘫在地上的我,完全无视了院内的狼藉和另外那三个靛蓝道袍的道士。

他身后五人,站位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动作整齐划一,气息内敛却带着铁血般的肃杀。他们腰间佩着的不是寻常长剑,而是一种造型奇特、通体乌黑的短柄法尺,隐隐散发着一种禁锢与镇压的气息。

“茅山道兄,此事已非尔等职责所在。”黑衣首领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直接对那三个靛蓝道袍的道士说道。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我,仿佛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物品。

“龙虎山执法堂?!”之前那为首的中年道士脸色一变,显然认出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份,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震惊和一丝隐隐的抗拒,“你们……你们是为他而来?”

“不错。”黑衣首领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终于从我的脸上移开,如同两道冰冷的镭射,扫过那扇被撞烂的门洞深处,“此孽障身负‘掌心雷’,已犯我龙虎山大忌!更兼此地紫僵凶物,亦需处置干净,免生后患!尔等速退,免伤和气!”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三个茅山道士脸色连变,显然在“龙虎山执法堂”的名头和对方强大的气势下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为首的道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惊疑,有探究,还有一丝……怜悯?他朝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

“走!”一声低喝,三道靛蓝色的身影如同大鸟般,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墙,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巷弄中,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不愿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偌大的凶宅后院,瞬间只剩下我一个瘫坐在地的“猎物”,以及那六道如同黑色铁塔般矗立在墙头、散发着凛冽寒意的龙虎山执法堂身影。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那黑衣首领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利刃,重新钉回我身上。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死寂,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我的心口:

“孽障张清源,身负天师血脉,私动‘掌心雷’,触犯龙虎山铁律!随我等回山,听候发落!”

天师血脉?!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轰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我是谁?张清源!一个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一个靠着在凶宅里装神弄鬼、用狗血糊弄观众混口饭吃的江湖骗子!龙虎山?那是道门魁首,传说中的圣地!天师?那是云端上的人物!血脉?开什么惊天玩笑!

巨大的荒谬感和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回去?听候发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落到这什么执法堂手里,绝没有好果子吃!那“掌心雷”根本不受我控制,是它自己蹦出来的!这也能算我的罪?!

“不!我不去!”我几乎是嘶吼出声,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左脚踝的剧痛和浑身的脱力却让我一个踉跄,又狼狈地跌坐回去,“你们搞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雷……那雷它自己……”

“冥顽不灵!”黑衣首领冷哼一声,眼中寒光暴涨,没有丝毫废话的耐心。他右手猛地抬起,并指如剑,指尖瞬间凝聚起一点刺目的白光,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隔空朝我点来!那白光并非雷电,却蕴含着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禁锢之力!空气仿佛都被他这一指冻结!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就在那点致命的指风即将及体的瞬间——

嗡!

我右手掌心那刚刚平息下去的灼热感,仿佛受到了某种外来的、极其危险的力量刺激,再次轰然爆发!比上一次更加狂暴,更加不受控制!

“呃——!”我痛苦地蜷缩起来,感觉整条右臂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嗤啦——!

又一道更加粗壮、更加刺目的金色雷霆,如同挣脱牢笼的怒龙,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不受控制地从我掌心咆哮而出!这一次,它并非轰向敌人,而是毫无目标地、狂暴地横扫向四周!

轰!轰!轰!

雷霆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焦黑的深沟,院墙被炸开巨大的缺口,砖石碎块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焦糊味和狂暴的雷霆气息!

“小心!”那黑衣首领脸色终于变了,显然没料到我在重伤脱力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不受控的力量。他点出的指风被狂暴的雷霆瞬间湮灭,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他和他身后的执法堂弟子不得不暂避锋芒,纷纷从墙头跃下,各自施展身法闪避这无差别的雷霆攻击。

混乱!绝对的混乱!烟尘碎石弥漫,金色的电蛇在废墟中狂乱地扭动、炸裂!

就是现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剧痛!我不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它何时会再次反噬,但这是我唯一的逃生机会!

趁着那六个黑衣身影被狂暴雷霆逼退、视线受阻的刹那,我强忍着左脚的剧痛和右臂仿佛被撕裂般的灼痛,连滚带爬地扑向院墙被雷霆炸开的一个巨大豁口!手脚并用,如同最狼狈的丧家之犬,一头扎进了外面更加深邃、危机四伏的黑暗巷道之中!

身后,传来执法堂首领惊怒交加的厉喝:“追!绝不能让他跑了!”以及数道凌厉的破风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