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野猪，开门红！
“吭哧——！”
一声暴怒的嚎叫如同炸雷般响起！一头体型壮硕如小牛犊、浑身覆盖着黑褐色刚硬鬃毛的野猪，猛地从坡地边缘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它双眼赤红，两根弯曲粗壮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森白的光，鼻孔喷着粗重的白气，显然被虎头的挑衅彻底激怒了，朝着下风口的方向就狂冲过去！沉重的身躯踩得地面咚咚作响，势若奔雷！
就在野猪冲出遮蔽物，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旷坡地的一刹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山林的寂静！
许猛手中的老铳喷吐出大团浓烈的白烟和刺目的火光！沉重的铅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击中野猪！
“嗷呜——！”
野猪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颈上彪出大股血花，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继续向前冲出了20多米，才猛地向前一栽，又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显然已经无能为力，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它颈侧弹孔中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和落叶。它疯狂地扭动着，獠牙在地上胡乱地拱着，发出垂死的喘息和嘶鸣。
“稳住，别急！”许猛低吼一声，不紧不慢的把打空的老铳填上子弹，端着枪缓缓走上前，那头大野猪还在地上缓慢地扭动着！
与此同时，许阳举着弓也带着虎头从侧翼走了出来！虎头更是勇猛无比，直接扑上去，死死咬住了野猪的后腿，巨大的咬合力让野猪的挣扎瞬间一滞！
许猛抓住时机，猎刀带着寒光，精准无比地捅进了野猪颈侧最致命的部位，手腕猛地一搅！
野猪最后一声哀嚎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终于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带着血沫的呼吸声在渐渐微弱。
整个过程，快、准、狠！充满了原始而残酷的力量感！从野猪冲出到毙命，不过短短十几秒！
躲在岩石后的许尘，看得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这就是真实的狩猎！没有浪漫，只有生死搏杀！三叔那临危不乱的气度，果断狠辣的出手，还有虎头那悍不畏死的扑咬，都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他看着那头倒在血泊中的庞然大物，心中除了震撼，更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终有一天，他也要亲手猎杀这样的猛兽！
“猎物死亡后，要及时放血，否则血水倒灌进肉里，这肉就废了！”三叔一边给野猪放血，一边耐心教导。
“放完血，如果情况允许，我们就要把猎物分割好，这样方便搬运，减少重量。要想当好一个猎人，这些东西都要会处理！”三叔熟练地挥舞着手中的猎刀，动作宛如行云流水，眨眼之间，地上的大野猪就变成了一块块诱人的肉。
“来，虎头！”三叔把取出的心肝扔给虎头享受，再把肠子找个树枝挂上，“过来，拜拜山神！”
许尘和许阳急忙上前跟着许猛一起双手合十鞠躬，“山神保佑！”
返程的路变得更加艰难。那头大野猪至少有三百斤，去掉内脏下水也还有200来斤，许尘和许阳哥俩各分了100多斤肉背着。许阳虽然要小一点，但是早已跟着父亲打磨出了力气和耐力，走得还比较轻松。许尘就不行了，每一步，都像是背负着一座小山。许尘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棉袄。肩膀早已磨破，火辣辣地疼。但他硬是没吭一声，一步一步，稳稳地跟在三叔身后。
就在他们艰难地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时，一直警觉地游弋在队伍侧翼的虎头，耳朵猛地一竖，琥珀色的眼睛锐利地锁定了前方一片茂密的蕨草丛。
“呜……”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喉音从虎头胸腔里发出。
几乎在虎头示警的瞬间，一道色彩斑斓的影子“扑棱棱”地从草丛中惊飞而起！
是只肥硕的野鸡！它显然被沉重的脚步声惊动，慌不择路地朝着侧前方低空逃窜！
根本不需要三叔下令，虎头庞大的身躯已经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它爆发力惊人，几个纵跃就拉近了距离，在野鸡即将飞入前方密林的前一秒，猛地腾空而起，强壮的前爪带着风声狠狠拍下！
“噗！”
一声闷响，夹杂着野鸡短促的哀鸣和羽毛纷飞。虎头精准地将那只拼命扑腾的野鸡按在了爪下，锋利的犬齿轻轻一合，便把野鸡叼了起来。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虎头叼着战利品，骄傲地小跑回来，来到许猛脚边，然后昂起头，邀功似的蹭了蹭主人的裤腿。
“好狗！”许猛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粗糙的大手用力揉了揉虎头硕大的脑袋。
许尘看着这一幕，对虎头的羡慕更是达到了顶点。好一个得力的帮手！
回到三叔家那个弥漫着硝烟、皮革和血腥味混合气息的小院，天色已经擦黑。卸下那沉重如山的野猪，许尘感觉自己的肩膀和腰背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去，打桶水来！”许猛指了指院子角落的水井，又指了指地上那只被虎头抓回来的野鸡，“这鸡，你来拾掇。”
许尘明白，这是三叔要让他“见见血”，亲手感受终结生命的过程。这是猎人的必修课。
他默默打来井水，冰冷的井水刺激着他疲惫的神经。他拿起三叔递过来的一把锋利的小猎刀，蹲在野鸡旁边。这野鸡羽毛鲜艳，是只公的，一路折腾下来，早已没有了力气。
许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一丝本能的悸动。前世杀鸡宰鱼是常事，但这亲手杀死猎物的感觉，终究不同。他回忆着记忆中村民们处理家禽的步骤，左手死死按住野鸡的身体，右手握紧刀柄，对准野鸡脖子下方最柔软的位置，用力一划！
刀锋割开皮肉，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野鸡的身体在他手下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瘫软。
就在野鸡生命气息彻底消散的刹那！
许尘的识海深处，那座沉寂的源鼎猛地一震！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细如发丝却无比清晰的翠绿色光点，从野鸡的尸体上倏地飞出，快如闪电，瞬间没入他的眉心！
【源点+1】
一股冰冷而清晰的意念，如同烙印般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成了！亲手击杀，源点到手！
虽然只有区区1点，但这却是从零到一的突破！是源鼎力量体系真正开启的标志！许尘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握着沾血猎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是激动！他强压下立刻查看源鼎的冲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拔毛、开膛、取出内脏……动作虽然生涩，但每一步都异常专注。
三叔许猛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许尘从最初的犹豫到下手时的果决，再到处理猎物时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眼神深处那最后一丝疑虑，终于缓缓散去。这小子，虽然身板还弱，但骨子里有股狠劲和韧劲，更重要的是，心性够稳，手也够稳。是个当猎人的料子。
“行了，收拾干净就成。”许猛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但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明天开始，早点过来。既然铁了心要走这条路，那就得把吃饭的本事练瓷实了！光有胆气，没点真功夫傍身，进了林子就是给畜生送点心！”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许尘：“从明儿起，我传你‘灵猿功’！这是我们老许家祖祖辈辈能在神龙山里活下来、打出名头的根基！练不成它，趁早给老子滚回去种地或者学个木匠瓦匠！别辱没了你爷爷传下来的名头！”
许尘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彩！灵猿功！他终于等到了！
他融合的记忆里，对这门家传功法有着深刻的敬畏。据说练到深处，能凭空增长三五百斤力气，在山林间腾挪跳跃如履平地，灵活得堪比真正的山猿！在枪支匮乏的年代，许家的先祖们就是靠着这身硬功夫，加上过人的胆识和技巧，与豺狼虎豹搏杀，才在这凶险的大山里扎下根，闯出了赫赫威名。即便现在有了火铳，这门功法依然是猎人生存的根本保障——枪总有打不响的时候，人总有落单的时候，面对猛兽，最终依靠的还是自身的筋骨和反应！
父亲许建国、二叔许强，当年也并非不想学，而是实在吃不了那份苦，或者悟性不够，最终未能入门。只有三叔许猛，继承了爷爷的衣钵，将灵猿功练到了相当的火候，这才有资格扛起那杆老铳，成为大岩村真正的猎人领袖。许氏家训，学不会灵猿功，不准走猎人道！这不是门户之见，而是血的教训——没有过硬的本事，只靠胆大心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神龙山脉里，随便一个意外，比如失足跌落，比如被毒蛇咬伤，比如遭遇猛兽时枪械失灵……都能轻易要了一个普通人的性命！
“是！三叔！”许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放下手里的刀和野鸡，对着许猛，深深地弯下了腰，“我一定用心学！绝不辜负您的教导！”
许猛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决心，哼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少说漂亮话！练功的苦，有你受的！明天寅时（凌晨3-5点），准时到后山老槐树下！迟到一息，就滚蛋！”丢下这句硬邦邦的话，三叔转身开始处理野猪肉，不再看许尘。
许尘看着三叔忙碌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野鸡血污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野鸡垂死抽搐的触感，识海中那1点源点散发着微弱的绿芒，如同希望的种子。
猎人之路，真正开始了。灵猿功，源鼎，这两把钥匙，将为他打开通向山野桃源的大门！
夜色渐浓，小院里飘起了野猪被烫毛刮皮的焦糊味和血腥气。许尘的心，却在寒冷的夜色中，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明天寅时，老槐树下，他将迎来真正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