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跃·白发红瞳

“沙……沙……沙……”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拖拽声，如同死神用枯骨摩擦着地面，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粘稠质感，从后仓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步步紧逼。每一次摩擦，都像冰冷的砂纸狠狠刮过陈垣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末梢。空气中，那股带着铁锈和腐败泥土的浓烈腥臭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越来越汹涌地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鼻腔，引发一阵阵干呕的冲动。

前是未知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恐怖，后是冰冷沉重、隔绝了外界但也断绝了生路的金属卷帘门。陈垣像被无形的恐惧之钉死死钉在原地，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盖过那催命的拖拽声。冷汗浸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怎么办？！拉开卷帘门？外面那个影子……是不是还在？而且，声音已经这么近了！来不及了！不拉开？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像新闻里那三个离奇死亡的倒霉蛋一样？！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的视线慌乱地扫视着狭小的便利店——收银台、货架、冰柜……没有任何武器！没有任何可以抵挡那即将从黑暗中爬出的东西的依仗！目光最后，死死地钉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那行散发着微弱金芒的烙印：【世界稳定度：17%】。

冰冷的数字，像是对他此刻绝境的残酷嘲讽。

这东西！这该死的烙印！它到底是什么？！它带来了这一切，它是不是也能……做点什么？！

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攫住了陈垣！他像抓住救命符咒一般，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求生欲望，都疯狂地、不顾一切地灌注向掌心那行冰冷的字符！他在心中无声地、用尽灵魂的力量咆哮：

“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面是什么鬼东西？！”

“救救我！无论你是什么！做点什么！！”

就在他意念聚焦、精神高度紧绷到极致的刹那——

嗡——！！！

并非外界的声音！而是一种直接在他颅内炸响的、冰冷、无机质的、仿佛由无数精密齿轮高速咬合摩擦而成的巨大嗡鸣！这声音瞬间剥夺了他对外界的所有听觉感知，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

紧接着，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清晰得如同冰锥刺入大脑的电子合成女声，毫无征兆地灌入他的意识深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侦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意志波动……】**

>**【空间锚点（‘7-24’便利店）关联确认……】**

>**【检测到‘界域侵蚀’现象残留（古德里斯药草铺空间碎片）…】**

>**【检测到高维能量载体（异界金币·次级位面·影蚀界）…】**

>**【符合紧急协议启动条件……】**

>**【‘世界稳定维护辅助系统’（World Stability Maintenance Auxiliary System - WMAS）强制绑定程序启动……】**

陈垣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涌入的信息洪流！系统？绑定？什么WMAS？！这烙印……是个系统？！

那冰冷的女声没有丝毫停顿，无视了他混乱的思维，继续以绝对理性的语速宣告：

>**【绑定中……绑定成功。宿主：陈垣（主物质界·地球·CN-7区·便利店夜班员）。】**

>**【警告！当前宿主所处‘主物质界·地球’稳定度：17%，处于崩溃临界点。高维侵蚀现象将持续加剧，空间结构脆弱化。】**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遭受严重威胁！威胁源识别：腐朽行尸（低阶侵蚀体，由‘界域溶解’逸散能量催化生成）…距离：3米…威胁等级：致命！】**

>**【紧急避险协议最高优先级启动！】**

>**【扫描可用稳定坐标……】**

>**【锁定最近次级位面：‘影蚀界’（坐标：哀嚎地穴·外围）…空间稳定性：相对可接受…能量兼容性：低度排斥…】**

>**【空间迁跃准备程序加载……】**

“不！等等！什么迁跃？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陈垣在意识中惊恐地嘶吼，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后背猛地向后撞去，试图用血肉之躯撼动冰冷的金属卷帘门！肩膀传来剧痛，金属门纹丝不动！

>**【能量通道构筑…目标坐标锁定…】**

>**【3…】**

“沙沙沙——！！！”

后仓的拖拽声骤然加速、逼近！如同野兽发现了垂死的猎物！那股浓烈的腐臭味瞬间浓烈了十倍！一个扭曲的、令人作呕的轮廓，终于在货架间的缝隙中清晰地显露出来！

那根本不是人！

它勉强保持着人形，但全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溃烂腐败的灰绿色，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下面暗红发黑的、如同烂泥般的肌肉组织和森白的骨头！关节扭曲变形，一条腿似乎只剩下白骨，拖在地上，发出那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它的头颅低垂着，稀疏的、沾满污物的头发黏在头皮上，一只眼球耷拉在腐烂的眼眶外，另一只眼眶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它的嘴巴大张着，露出残缺焦黄的牙齿和不断滴落污浊粘液的、腐烂的舌头，发出无声的、充满原始饥饿欲望的嘶吼！

腐朽行尸！低阶侵蚀体！

它那空洞的眼窝，仿佛穿透了货架的阻隔，死死“盯”住了陈垣！腐烂的手臂抬起，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枯爪般的五指张开，朝着陈垣的方向，以一种僵硬却迅捷的速度猛扑过来！那速度远超它刚才拖行的缓慢！

>**【2…】**

陈垣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针尖！那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是如此真实！他甚至能看清那枯爪上残留的泥土和暗红色的干涸血迹！他想躲，身体却因为恐惧而僵硬！他想叫，喉咙却像被扼住！

完了！

>**【1…】**

>**【检测到致命接触风险！强制迁跃启动！】**系统的声音冰冷依旧，宣告着不容置疑的结局。

“轰——！！！”

整个便利店的空间，在陈垣的感知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覆盖星穹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这只手以超越理解的力量，开始狂暴地揉搓、撕裂、拉伸！时间感、空间感在瞬间彻底崩溃！

陈垣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意识碎片，都在那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下被硬生生地分解、撕扯成亿万最原始的微粒！那不是疼痛，那是一种超越了疼痛概念的存在层面的撕裂感！仿佛灵魂被硬生生从肉体中剥离、碾碎！

视野被无穷无尽的、疯狂扭曲旋转的灰暗流光彻底充斥！那不是光，那是空间本身被暴力撕开、搅碎后形成的混沌乱流！耳中（或者说，是意识深处）是空间被彻底撕裂时发出的、足以让任何灵魂都为之冻结、战栗的尖啸！那尖啸声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空间维度本身在剧痛中的哀嚎！

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混乱风暴中，陈垣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便利店那惨白的荧光灯管在剧烈到无法形容的空间扭曲中，像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爆裂，化作无数飞溅的、刺目的惨白碎片！如同世界崩解时洒落的骨屑！

而在那片爆裂的白光与混乱的暗影交织的边缘，一只裹挟着浓郁腐烂气息、滴落着污浊粘液、指甲如同黑色弯钩的枯爪，堪堪擦过他刚才所在位置的空气！那枯爪带起的腥风，仿佛穿透了空间乱流，吹拂在他意识消散前的最后感知上！

剧痛！眩晕！失重感！彻底的虚无感！一切感觉都混乱、叠加、破碎到了极致！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中沉浮，如同怒海中的一片碎叶。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噗通！”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硬物的巨响，粗暴地将陈垣从混沌的深渊中拽了回来！

他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剧烈的撞击感瞬间传遍全身，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挤压、移位！喉咙里猛地涌上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他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虾米，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要将肺叶都咳出来！

意识在痛苦中艰难地回笼。

首先感受到的，是彻骨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空气冰冷、潮湿，带着一种浓重的地下霉味和陈旧石头的尘土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硫磺和铁锈混合的怪味。光线极其昏暗，只有远处几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摇曳不定的磷火，在浓稠的黑暗中时隐时现，勉强勾勒出环境的轮廓。

这里……不是地球！更不是他那个小小的、虽然恐怖但至少熟悉的便利店！

他挣扎着，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肺部的灼烧感，用手肘支撑着，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本就混乱的意识再次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这是一个巨大、空旷、仿佛由某种巨大无比的黑色岩石粗粝开凿出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耸入黑暗，完全看不到尽头，隐没在浓稠得如同墨汁般的阴影里。四周是嶙峋怪诞的石壁，布满了刀劈斧凿般的痕迹和湿漉漉的、滑腻的苔藓。脚下是冰冷坚硬的石板地面，巨大的石板缝隙里，生长着一些发出微弱荧光的、如同脉络般的苔藓，散发着幽幽的蓝绿色光芒，是这片黑暗中最主要的光源。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如同无数人低语哭泣般的风声，钻进耳朵里，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和压抑。

这里……是地狱吗？

“咳咳…呕…”陈垣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他侧过头，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酸水。冰冷的石板地面刺激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系统！那个WMAS！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那行带来这一切的烙印！

掌心那行【世界稳定度：17%】的烙印依然存在，但金色的光芒似乎比在地球时黯淡了一些，如同风中残烛。而在烙印的下方，如同全息投影般，浮现出几行新的、同样散发着微光的文字：

>**【WMAS -宿主状态】**

>**姓名：陈垣**

>**种族：人类（主物质界·地球）**

>**状态：轻度内伤（空间迁跃冲击/跌落伤，恢复中…）、空间迁跃后遗症（重度眩晕、方向感紊乱）**

>**位面坐标：次级位面·影蚀界-哀嚎地穴（外围区域）**

>**核心目标：生存！收集“世界之尘”（0/？？？），修复主物质界稳定屏障，达成目标后开启返回通道。**

>**警告：当前位面能量环境对主物质界生物存在侵蚀性！当前位面极度危险！侦测到多种原生生物活动痕迹，能量等级评估：中低（存在高阶个体概率）。**

“影蚀界…哀嚎地穴…世界之尘…返回通道…”陈垣艰难地、一字一句地消化着这些冰冷的信息。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心悸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脆弱的精神。他真的穿越了！被一个所谓的“世界稳定维护辅助系统”强行扔到了一个听名字就不是善地的鬼地方！目标是要收集一种叫“世界之尘”的东西，修好地球那个只剩下17%的“稳定屏障”，才能回去？！这简直……比最荒诞的噩梦还要离奇！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手掌下意识地撑向地面。就在手掌接触到冰冷石板的瞬间，他感觉头皮传来一阵异样的拉扯感。

嗯？头发？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揉一揉因为剧烈咳嗽和眩晕而疼痛的太阳穴。然而，手指触碰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有些扎手的黑色短发，而是一种异常柔顺、冰冷、如同上等丝绸般的触感！而且……长度……似乎很长？

陈垣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一缕垂落到胸前的发丝。触感冰凉、顺滑，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他艰难地将这缕发丝凑到眼前，借着远处那几点幽绿色磷火和地上荧光苔藓发出的微弱光芒，努力看去……

一片刺目的银白！

不是老人的灰白，也不是营养不良的枯白，而是如同最纯净的月光、冰冷的初雪、凝固的水银一般的，毫无杂质的、闪烁着微弱冷光的银白色！

“不……不可能……”陈垣失神地喃喃自语，巨大的冲击让他暂时忘却了伤痛和环境的危险。他像疯了一样，双手胡乱地在头上、肩上抓摸着！触手所及，皆是那冰冷顺滑的、明显已经长及肩背的银白长发！

头发！我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他猛地想起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颤抖着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借着微光，看向自己的指尖——还好，皮肤还是正常的颜色，虽然沾满了灰尘和冷汗。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硫磺味的空气刺痛了他的肺部，却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系统！对，系统界面！

他集中意念，如同在地球上对着掌心烙印咆哮时一样，在心中疯狂呼唤那个冰冷的WMAS！

意念微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的浅蓝色光屏，如同幽灵般浮现在他眼前的黑暗中。光屏的界面简洁而冰冷，显示着刚才掌心的状态信息。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光屏的每一个角落。

在光屏的右上角，一个不起眼的、如同镜面反射般的区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集中意念看去。

镜面区域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随即清晰地映照出一张脸。

一张年轻但此刻毫无血色的、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脸。五官的轮廓依稀还是他熟悉的自己——那个在便利店值夜班的陈垣。但……

那双眼睛！

瞳孔不再是记忆中温和的深棕色！

它们变成了如同凝固的鲜血、燃烧的余烬、地狱熔炉最深处火焰一般的、纯粹而妖异的猩红色！那红色是如此浓郁，如此冰冷，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两颗镶嵌在苍白面孔上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宝石！眼神中充满了惊骇、茫然，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源自生命本能的警惕和锐利！

银白如雪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苍白的脸颊和肩头，与那双燃烧般的猩红瞳孔形成了极其强烈、极其刺目的对比！散发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诡异美感，却也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未知与恐怖！

“我的……眼睛……头发……”陈垣失神地喃喃自语，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窒息。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的眼角，仿佛想确认那红色是否只是幻觉。冰凉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实的。这就是穿越的代价？还是那个该死的“系统”搞的鬼？！这白发红眼……在这个鬼地方，是福还是祸？！

就在这时，他体内那冰冷的、如同机械心脏般的系统提示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寒的平静：

>**【警告：检测到高威胁生命体快速接近！方位：右侧甬道入口。距离：50米…40米…】**

>**【类型：影蚀界原生生物/类人型/能量特征：高度内敛，移动方式：潜行匿踪。】**

>**【敌意判定：极高！威胁等级：B+！】**

>**【建议：立刻规避！寻找掩体！生存率评估：低于15%！】**

几乎在系统警告响起的同一瞬间！

陈垣那对刚刚异变完成的猩红瞳孔骤然收缩！一股远比之前在便利店后仓感受到的腐朽行尸、更加纯粹、更加冰冷、更加致命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淬毒的冰针，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狠狠刺入了他的感知！

不需要系统提示！他那白发红眼的新身体，那被异界能量侵蚀改造过的本能，已经发出了疯狂到极致的警报！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危险！极致的危险！比那腐烂的行尸恐怖百倍的东西来了！

他几乎是凭借着超越思维的本能反应，猛地向旁边一块半人高的、布满湿滑苔藓的黑色岩石后扑去！动作因为剧烈的伤痛和内伤而显得有些狼狈踉跄，但爆发出的速度却快得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仿佛身体里沉睡的某种潜能被这致命的威胁强行唤醒！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擦着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后颈掠过！冰冷的锐气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割断了几根飘散在空中的银白发丝！断发无声地飘落。

陈垣的心跳几乎停止！后背瞬间被冷汗再次浸透！他死死贴在冰冷湿滑的岩石后，屏住呼吸，仿佛连心跳都要强行压下！那双新生的猩红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透过岩石边缘一道狭窄的缝隙，锐利如鹰隼般扫向杀意传来的方向！

在幽绿色磷火摇曳的、如同鬼域般的昏暗光芒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从阴影本身中凝聚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右侧甬道的入口阴影处。

她穿着一身紧贴肌肤、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色皮甲，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充满力量感的曲线。脸上覆盖着同样材质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如同万年寒冰、深邃幽潭般的蓝色眼眸！眼眸中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绝对的冰冷、专注和一种俯瞰猎物般的漠然。她的双手自然垂落，指间夹着几片薄如蝉翼、边缘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弧形刃片。她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片地穴的黑暗与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只有那双冰蓝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不带丝毫感情地扫视着陈垣藏身的岩石区域，仿佛已经穿透了岩石的阻碍，锁定了他的存在。

一个刺客！影蚀界的原生刺客！而且，目标显然是他这个突兀出现的“白发红眼”的异界来客！

>**【识别：目标个体代号-“血蔷薇”（影蚀界·哀嚎地穴区域知名猎杀者）。危险等级：B+。当前状态：已锁定宿主坐标。】**系统的提示冰冷地确认了这致命的邂逅。

陈垣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岩石，感受着那如同跗骨之蛆、冰冷刺骨的致命杀意，银白的长发在幽暗的光线下无风自动般微微飘动。猩红的眼眸深处，最初的恐惧被一种更强烈的、名为“求生”和“回家”的火焰点燃，虽然微弱，却在冰冷的绝望中顽强燃烧。

地球的便利店已成绝响，影蚀界的哀嚎地穴成了真正的生死修罗场。白发红眼的异客，致命的刺客猎手，以及那遥不可及却必须完成的归家目标……他的异界生存游戏，在血蔷薇那双冰蓝眼眸的冰冷锁定下，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拉开了染血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