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纹九心海棠
意识沉浮，如同坠入无垠星海。
王悠感觉自己悬浮在一片混沌虚无之中，四周是旋转流淌的、由亿万星辰碎片构成的璀璨光带。没有声音，没有触感，唯有灵魂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苍茫与孤寂。
突然！
一点极致的锋芒，刺破了这绚烂而冰冷的寂静！
那光芒并非来自某颗星辰，而是源于虚无本身！它初时微弱如萤火，却在刹那间膨胀、拉伸，化作一道横贯整个星穹、斩断无尽光带的——剑光！
剑光纯粹到极致，青濛濛，仿佛由最古老的混沌之气凝聚而成！它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爆鸣，只是平静地划过。
然而，它所过之处，那些由星辰碎片构成的璀璨光带无声湮灭，旋转的星云如同被抹去的画布般消散，甚至连“时间”流动的轨迹、“空间”存在的概念，都在这道剑光下寸寸断裂、归于虚无！
绝对的斩灭！绝对的破法！
在这道仿佛能终结一切的剑光面前，王悠渺小的意识如同怒海中的孤舟，瞬间被冻结！思维停滞，连恐惧都无法升起！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无上剑意彻底碾碎的刹那！
那道顶天立地、身着玄青道袍、白发狂舞如龙的伟岸虚影，再次于剑光尽头显现！依旧是那般模糊不清，却又带着撑开混沌、踏破洪荒的无上威严！
虚影的嘴唇无声开合。
“截——天——一——线——！”
四字道音，并非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核心的混沌惊雷！带着斩断宿命、于绝境中强行开辟一线生机的无上真意！它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定住了王悠那即将崩散的意识！
轰！
王悠猛地睁开双眼！
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消毒水特有的淡淡气味钻入鼻腔。身下是柔软却陌生的触感。
他大口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额头上全是冷汗，仿佛刚从溺水的深渊中挣扎出来。
那斩灭一切的剑光，那撑开混沌的道影，还有那声震彻灵魂的“截天一线”，如同烙印般清晰无比。
“哥…哥哥…你醒了？！”
一个带着浓浓哭腔和巨大惊喜的、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睡意朦胧的沙哑。
王悠艰难地扭过头。手臂传来一阵被重物压麻的酸胀感。
只见苏月曦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趴在他没受伤的右臂旁边，小脑袋枕着他的胳膊，似乎之前一直守在这里睡着了。
此刻她正抬起小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还有一丝生怕这是幻觉的小心翼翼。
“月曦…”王悠的声音干涩沙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看到苏月曦安然无恙，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他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如同散了架般的剧痛，尤其是左肩和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哥哥！你…你别动！伤口会裂开的！”苏月曦吓得小脸一白，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他，又不敢用力。
“没事…嘶…月曦，你…你没事就好。”王悠忍着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用还能动的左手，轻轻拍了拍苏月曦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小手背！
“你大哥哥我…命硬着呢…这点伤…咳咳…”话没说完，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又牵动了内伤，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冷汗更多了。
“噗嗤…”苏月曦看着他明明疼得要命还要嘴硬的样子，又心疼又想笑，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连忙用手背去擦眼睛，“都这样了还嘴硬！”
“你这孩子，刚醒就逞能，看来伤得还是不够重啊！”
一个略带无奈又好听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色医疗制服、气质温婉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电子记录板，看着病床上疼得龇牙咧嘴还强撑笑容的王悠，又看看旁边又哭又笑的苏月曦，无奈地摇了摇头。
作为联邦治安局医疗中心的资深治疗师，她很清楚王悠的伤势有多重——左肩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三根，内腑震荡出血，经脉更是被邪魂力侵蚀得千疮百孔。
能这么快苏醒过来，除了他们及时高效的治疗，这小家伙本身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也堪称怪物级别。
“…医生。”王悠有些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停止了逞强。
“躺好，别乱动。”宋清竹走到床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让我检查一下恢复情况。”
她的目光落在苏月曦身上，看着小女孩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小月曦，让开一点点，姐姐要给哥哥检查身体。”
“嗯！”苏月曦用力点头，立刻乖巧地向后退开两步，但大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清竹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宋清竹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魂力波动温和地荡漾开来。一株形态奇特的植物虚影在她掌心上方浮现——四片心形的翠绿叶片围绕着一根纤细的茎秆，叶片肥厚饱满，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正是她的武魂，“四叶蕴灵草”。
黄、黄、紫，紫，紫，五个魂环从她脚下升起，环绕着那株碧绿的四叶草缓缓律动。
“放松。”宋清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将散发着柔和绿光的手掌虚悬在王悠胸口上方。丝丝缕缕的、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魂力，如同最温柔的溪流，缓缓渗透进王悠的身体。
在“破妄剑瞳”的本能感知下（王悠并未刻意开启，但天赋似乎有所增强），王悠清晰地“看”到，那绿色的魂力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光点，温柔地包裹着他胸口和左肩那些细微的骨裂之处，滋养着受损的内脏，抚平着经脉的灼痛。
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迅速取代了之前的剧痛，连精神上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
“好厉害…”苏月曦看着那绿色的光芒，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向往。
宋清竹收回手掌，四叶草武魂虚影随之消散。她笑着摸了摸苏月曦的头：“小月曦，你的武魂才厉害呢。好好努力，将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比姐姐厉害一百倍的魂师！”
苏月曦的小脸瞬间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还是惊讶地看着那株翠绿的四叶草，这就是治疗系魂师的力量？比她之前那微弱的月华光晕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她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绿色魂力中蕴含的磅礴生命能量，那是她的九心海棠目前远远无法企及的境界。
宋清竹一边精准地操控着治疗魂力在王悠受损最重的经络和骨骼处流转，一边留意着仪器反馈的数据，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恢复得比预想中还要好。左肩骨骼已经开始初步愈合，内腑的瘀血也散得差不多了。经脉的邪魂力残留净化得很彻底，没有后遗症。”她收起武魂，看向王悠，语气带着一丝赞许和叮嘱，“底子确实不错，意志力也够强。
不过，小鬼头，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你这样乱来！记住，命只有一条！下次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跑！明白吗？”
她说着，还伸出手指，带着点嗔怪地轻轻戳了戳王悠没受伤的那边脸颊。
王悠感受着脸颊上微凉的触感，听着这带着关心的责备，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认真地点头：“我记住了，医生。谢谢您！”
“我叫宋清竹，联邦治安局医疗卫生员。”宋清竹收起记录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需要，按床头的呼叫器就行。”她又摸了摸苏月曦的小脑袋，“小月曦也是，照顾好哥哥，也照顾好自己。”
“嗯！谢谢清竹姐姐！”苏月曦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宋清竹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温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王悠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回想着刚才宋清竹检查时说的话。自己的身体恢复力强？是青萍剑的反哺？还是那“截天一线”道音带来的某种淬炼？
“哥哥，”苏月曦凑到床边，大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巨大喜悦，“你看！”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心念微动。
嗡！
一点纯净的银白色光芒在她掌心悄然绽放！光芒迅速凝实、舒展！
不再是那株灰败枯槁、毫不起眼的小苗！一株约半尺高、形态优雅舒展的奇异植物虚影悬浮在她掌心之上！通体如同最纯净的月光凝聚而成，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纤细却坚韧的主干分出九根柔韧的枝桠，每根枝桠顶端，都托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形似海棠的银白色花骨朵！
最令人惊叹的是，每一朵花苞的中心，都天然铭刻着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弯月状银纹！丝丝缕缕的清冷月华仿佛受到无形牵引，在花苞周围缓缓流淌，将整个病房都映照得柔和而圣洁。
“哥哥！你看！月曦的武魂！不是废花！宋姐姐还有那些穿铁衣服的大叔都说，这是九…九心海棠！”
苏月曦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扬眉吐气的骄傲，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悠，等待着他的反应。
王悠的眼中也充满了震撼。
尽管在之前惊鸿一瞥，发觉就不是“废武魂！”
但此刻近距离看到这株沐浴着月华的银白海棠，感受着那纯净而强大的生命与净化气息，他更能体会到其不凡！
在“破妄剑瞳”的视野下，他甚至能看到那九道月牙银纹深处，蕴含着某种与星辰月华共鸣的深邃道韵！
这绝非普通的九心海棠！这是融合了月华之力、发生了极品良性变异的顶级治疗系武魂！
“真棒！”王悠由衷地赞叹，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用左手轻轻揉了揉苏月曦的头发，“我就知道，我家月曦的武魂怎么可能是废武魂！这比那些人的武魂厉害多了！”
得到王悠的肯定，苏月曦的小脸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着头，小心地收回了武魂，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
与此同时，联邦治安局辉光城分部，队长办公室。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宋清竹走了进来，对着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身影报告道：“老大，那叫王悠的小家伙醒了，状态恢复得比预期快很多，身体素质确实异于常人。苏月曦情绪也稳定了。”
办公桌后，余辉正低头看着光屏上的资料，闻言抬起头。他换下了那身厚重的黑色机甲作战服，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联邦治安官常服，肩章上的银色盾剑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刚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哦？这么快？”正低头看着光屏的余辉抬起头，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深知邪魂力侵蚀和那种伤势的麻烦程度，普通人没个四五天根本下不了床。
“嗯，体质和意志力都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过很多成年魂师。治疗反馈也很好。”宋清竹点头确认。
“知道了，辛苦了。”余辉颔首，“让他们安心休养，暂时就住医疗中心。他们需求尽量满足！”
“是。”宋清竹应声离开。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余辉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巨大的光屏上。屏幕上分列着两份详尽的档案资料。
左边一份，档案照片是王悠在福利院登记时拍的，小脸瘦削，眼神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姓名：王悠】
【年龄：6岁】
【出身：辉光城第三福利院】
【武魂：残破铁剑（疑似变异，具体不详）】
【先天魂力：6级】
【当前魂力：7级（入院时检测）】
【社会关系：孤儿。近期收留一同龄孤儿苏月曦。】
【职业认证：一级魂导技工（精工魂导零件厂认证）】
【备注：于XX街区遭遇邪魂师袭击（35级魂尊），重伤濒死。战斗表现：以7级魂力，残破武魂，成功拖延时间，并疑似以特殊方式创伤邪魂师（现场残留未知锋锐能量，与其武魂波动部分吻合）。意志力、战斗本能评估：S级。潜力评估：待定。】
余辉的目光在那“7级魂力”、“一级魂导技工（制造，设计，修理）”、“6岁”、“S级战斗本能”几个词上反复流连，锐利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不错”能形容了，简直是妖孽！
一个六岁的一级魂导技工？更别说现在魂导师变为了锻造，修理，设计，制造！一个六岁就能掌握三种，如果单一精通恐怕早就一级吧？还是在福利院长大、资源匮乏的情况下？更别提那在邪魂师手下展现出的恐怖战斗意志和本能！
他的手指在光屏上滑动，调出了现场能量分析报告的一个片段：
【…目标王悠残留武魂能量样本分析：蕴含极高位格法则侵蚀特性（微弱），与登记‘残破铁剑’形态存在显著矛盾。疑似存在深度隐性变异或未知本源…】
【…邪魂师腹部伤口残留能量：具有强烈破邪、锋锐特性，与目标武魂残留能量同源度87.2%…】
余辉的眉头深深皱起。残破铁剑？这报告里的“高位格法则侵蚀”和“强烈破邪锋锐”，怎么听都不像一把破剑能有的！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的目光移向右边那份档案。
【姓名：苏月曦】
【年龄：约6岁】
【出身：疑为辉光城某福利院（具体待查），逃出。】
【武魂：月纹九心海棠（良性超等变异，首次记录）】
【先天魂力：待精确检测（初步估计不低于7级）】
【当前魂力：微弱（武魂觉醒消耗及治疗后透支）】
【社会关系：由王悠收留。】
【备注：遭遇邪魂师袭击时，情绪极度波动下完成武魂最终觉醒并首次使用，展现出强大治疗与净化能力（具体效果及潜力待深度评估）。潜力评估：S+（战略级）】
“月纹九心海棠…”余辉低声念着这个全新的武魂名称，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那沐浴月华、圣洁而强大的银白海棠虚影。
良性超等变异！战略级潜力！这个无意中捡到的小女孩，其价值恐怕足以让传灵塔总部都为之震动！
一个身负神秘强大变异武魂、意志如钢的平民天才魂导师。
一个拥有前所未见、战略级治疗潜力的变异九心海棠魂师。
两个年仅六岁，无依无靠，刚从邪魂师爪下逃生的孤儿。
余辉背靠着宽大舒适的合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扶手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残破铁剑…硬撼魂尊级邪魂师…”
“6岁…一级魂导技工（精通修理，设计，制造！）…修复军用级加密通讯器残骸…”
“变异九心海棠…觉醒时爆发的净化之力…”
每一个信息单独看或许不算什么，但组合在一起，指向性就太强了。
“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天赋异禀…处境艰难…”余辉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技术部，现场能量残留分析报告，尤其是那女孩武魂的波动特征，整理一份加密档案，直接发往‘天枢’数据库。权限等级：玄级。”
他出身联邦军方四大家族之一的余家，虽然只是旁系，但眼界和资源远非普通人可比。
他深知这样两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意味着什么。
放任他们在底层挣扎，甚至可能被某些势力（比如传灵塔）提前发现并控制？还是…由联邦，由军方，来为他们提供庇护和成长的土壤？
答案显而易见。
更重要的是，昨夜他摧毁的那只传灵塔的“黄蜂”侦察器…虽然对方目前给出的报告是“对战余波损毁”，但余辉绝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传灵塔对这两个孩子的关注度，恐怕远超表面。把他们留在自己眼皮底下，纳入联邦治安局的体系，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保护。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余辉脑海中迅速成型。他需要人才，联邦也需要新鲜血液。而这两个孩子，值得他，也值得联邦，投入资源。
他又拿起桌上的加密通讯器，按下一个号码：“技术部，准备两份‘雏鹰计划’的预备协议。另外，联系一下‘星启’魂师学院附属小学部和‘星辉’魂导技术进修班，预留两个特招名额。”
做完这一切，他靠回宽大的椅背，目光深邃。
余家，联邦军方四大家族之一，势力盘根错节，情报网络深入各个领域。
“天枢”正是余家掌控的最高级别情报数据库。这两个孩子的出现，以及他们身上牵扯的谜团，值得投入更高的关注。
---
传灵塔辉光分部，技术保障中心。
一间充满光屏和数据流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一个穿着传灵塔中层管理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主光屏上定格的一个画面，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问。
巨大的光屏上播放着经过修复处理的最后画面片段：混乱的街道，爆炸的火光，黑色机甲高速炮击，以及…在画面角落一闪而逝的、被爆炸冲击波掀飞的金属碎片——正是那只损毁的“黄蜂”侦察器残骸。
“（编号HT-734）‘黄蜂’侦察器在目标区域信号丢失，彻底损毁！具体什么原因？我需要一个解释！目标‘青锋’的监控不能中断！”管理员的语气透着焦躁。
昨夜分部高层接到“蜂针”级目标遭遇邪魂师袭击、监视器意外损毁的报告后，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一名技术人员调出分析数据流，汇报道：“根据回收的残骸进行能量谱分析，损毁核心区域残留有高强度的、混杂的魂力波动特征。
主要成分与现场记录的邪魂师魂力、联邦机甲部队的制式魂导炮能量、以及目标余辉（代号‘黑刃’）的破魔刃武魂能量高度吻合。残留峰值超过侦察器外壳承受阈值187%。”
他切换光屏，展示出复杂的能量波形叠加图：“您看，这处能量逸散的波形，与邪魂师最后自爆产生的冲击波峰谷特征一致。而这处贯穿性破损边缘的微观熔融痕迹，其能量属性则与余辉队长破魔刃的净化特性相符。
侦察器当时的位置，正处于多重高能冲突的中心区域。”
技术人员推了推眼镜，做出结论：“综合所有数据，可以判定，‘黄蜂’侦察器（编号HT-734）的损毁，系由目标区域突发的高烈度魂力冲突（邪魂师自爆及机甲部队清剿）所产生的复合能量余波冲击所致，属于不可抗力的意外损毁。设备在损毁前传输回的数据流完整，未发现人为干扰或定向攻击迹象。最终数据包无异常丢失。”
管理人员看着屏幕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和波形图，眉头微微舒展。
虽然损失了一个“蜂针”级目标的监视器有些可惜，但如果是被战斗余波意外摧毁，而非被联邦的人发现并故意破坏，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意味着他们的监控行为本身并未暴露，后续还可以重新部署。
“数据无异常？”他再次确认。
“是的，数据无异常。”技术人员肯定地回答，“目标王悠（代号‘青锋’）及其关联目标苏月曦（代号‘月芽’）在事件中的表现数据，包括其魂力波动、精神力峰值、以及…”他顿了一下，调出苏月曦武魂爆发时的模糊能量记录片段，
“…‘月芽’最后觉醒的未知治疗系武魂能量特征，均已完整记录并归档。南宫执事已调阅了相关报告。”
听到南宫执事（南宫安雅）已经知晓，管理人员彻底放下心来。既然数据完整，原因又是不可抗力，那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知道了。准备新的‘工蜂’级侦察单元，目标优先级…暂时下调至‘工蜂’级（常规观察）。等待南宫执事进一步指示。”管理人员下达了指令。
“是！”技术人员应道，开始着手准备新的监控部署。
技术分析科再次陷入只有仪器低鸣和数据流刷新的静谧。
无人注意到，在那份被判定为“无异常”的苏月曦武魂能量特征报告的最底层，一行极其微小、由特殊算法自动标注的灰色备注，被常规扫描程序忽略了过去：
【能量特性：月华本源亲和度异常（数值溢出标准模型），净化能级异常（超出已知植物系治疗武魂理论峰值），潜力模型预测：？？？（数据库无匹配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