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爪囚芳·深渊殿里种灵植
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白小月的耳膜，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她瘫在断裂的藤蔓和荆棘残骸中，像只被猛虎盯上的兔子，连指尖都无法动弹。那恐怖的目光如有实质，穿透了植物屏障的缝隙，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灵魂深处那枚残缺的月魄印记，在魔尊的注视下，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被什么同源之物吸引，又像是遇到了天敌的警告。
“我……我……”白小月喉咙发紧，大脑飞速运转，拼命维持着“白小月”的人设，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弟子……弟子是云渺仙宗外门弟子……白……白小月….…看守..….看守此谷灵植园……魔尊……魔尊大人饶命!”她伏低身体，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白小月?”墨烬渊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深渊魔瞳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探究。那丝清泉般的气息，就是从这具看似毫无灵力、灵魂弱小得可怜的躯体里散发出来的?能缓解他噬心之痛?这不可能!一个蝼蚁般的炼气期废柴?但刚才那瞬间的舒适感，绝非错觉!他需要弄清楚!不管她是什么，此刻，她对他有用!
墨烬渊不再废话。他现在状态极差，噬心蛊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随时可能再次将他拖入疯狂的深渊。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压制反噬，同时......控制住这个奇怪的“东西”!
“过来。”冰冷的命令，不容置疑。
白小月身体一僵。过去?那不是送死吗?可不过去?魔尊碾死她比碾死蚂蚁还简单!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降临，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住她的身体!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凌空摄起，毫无反抗之力地朝墨烬渊飞去!
墨烬渊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拎起一件物品。他另一只手对着身后依旧在肆虐的空间裂缝猛地一握!
“轰隆!”
狂暴的空间乱流和那道巨大的裂缝，竟被他强行以无上魔元压缩、禁锢!漆黑的裂缝急剧收缩，最终化作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扭曲、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光球，被他随手收入袖中。
沉疴谷内狂暴的空间波动瞬间平息，只剩下满目疮痍和被魔气侵蚀后死寂的灵植。
做完这一切，墨烬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一分。他不再停留，拎着被魔元禁锢、动弹不得的白小月，一步踏出。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被彻底摧毁的沉疴谷，在血色的月光下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恐怖。
……
当白小月从剧烈的空间眩晕中勉强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冰冷、坚硬、光滑的黑曜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纯粹的黑暗能量气息，以及一种淡淡的硫磺与某种金属混合的味道，让习惯了草木清香的她极其不适。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磷石，勉强勾勒出这个巨大空间的轮廓。
这里像是一座宫殿的内部，却空旷得可怕，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死寂和压抑。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上面雕刻着狰狞扭曲的魔神图腾，在幽绿磷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砰。”
她被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激得她一哆嗦。
“嘶……”膝盖和手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龇牙咧嘴地蜷缩起来，内心疯狂吐槽:万恶的魔头!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我的骨头啊!
墨烬渊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玄色的衣袍在昏暗光线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宽阔的肩膀绷得极紧，周身散逸出的魔气虽然不如在沉疴谷时狂暴，却更加凝练、危险，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白小月大气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万灵之语的能力让她本能地感知着这个空间里的一切“植物”信息。
结果……一片死寂。
除了石头，就是金属，还有那些散发着负面能量的磷石。真正的植物?在这里似乎是一种奢望。
就在她内心哀嚎时，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湮灭的“情绪”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冷……好黑.……痛…….]
来源是.....墙角?
白小月借着幽光望去，只见墙角处，堆着几盆……勉强还能称之为“植物”的东西。
几株叶片枯黄卷曲、根系裸露、奄奄一息的“魔纹草”和“蚀骨藤”--这是魔域特有的低阶灵植，生命力相对顽强，但此刻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它们被随意丢弃在冰冷的墙角，如同无用的垃圾。
那微弱的求救意念，就是从其中一株魔纹草上传来的。白小月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作为一个植物学家，看到植物被如此糟蹋，简直是职业性的痛心疾首!哪怕这是魔域的草!
就在这时，墨烬渊似乎暂时压制住了反噬最凶猛的阶段。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渊魔瞳再次锁定了白小月。虽然依旧冰冷，但那种纯粹的毁灭欲似乎暂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猎物的、居高临下的探究。
“说”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沉疴谷，那屏障，怎么回事?”
来了!白小月心脏狂跳!灵魂深处的月魄印记再次传来悸动，似乎在提醒她危险。她大脑CPU疯狂运转，脸上却立刻堆满了惊恐和茫然:
“屏……屏障?”她声音发抖，眼神无辜又害怕，“弟子……弟子不知道啊!当时....当时魔尊大人您的威压太可怕了……弟子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能是……可能是谷里的灵植被大人的魔气刺激到，自己发狂了吧?弟子……弟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弟子就是个看园子的废柴啊!”她一边说，一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把一个被吓破胆的废物演绎得淋漓尽致。
“发狂?”墨烬渊微微眯起眼，魔瞳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寒芒。这个解释漏洞百出!那些低阶灵植若有灵性自发护主，他墨烬渊的名字倒过来写!而且，那股清泉般的气息，又作何解释?
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白小月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冰冷的手指带着一丝灼热的魔气，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那双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深渊魔瞳!
“看着本座的眼睛。”冰冷的命令，带着无形的精神压迫，如同巨锤砸向白小月的识海!
搜魂?!白小月亡魂皆冒!一旦被搜魂，她的秘密，“万灵之语”，甚至穿越者的身份，将暴露无遗!那绝对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不!绝对不行!
强烈的抗拒意念如同火山爆发!灵魂深处那枚残缺的月魄印记骤然亮起微不可查的光芒!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防御力量瞬间涌出!
“呃!”墨烬渊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一颤!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月华清冷与生命韧性的力量，从她灵魂深处反震出来，竟然将他侵入的那一丝试探性魔念瞬间弹开!虽然对他而言微不足道，但那种奇特的、能抚平他灵魂躁动的感觉，再次清晰地传来!
这一次，比在沉疴谷时更明显!
墨烬渊的瞳孔骤然收缩!深渊魔瞳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和……一种近乎贪婪的炽热!
果然!问题在她的灵魂!这奇特的灵魂气息，真的能压制他的噬心之痛!
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目光却如同最粘稠的沼泽，紧紧吸附在她身上。那眼神，不再是看一个蝼蚁，而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剂救命良药!
白小月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巴上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她刚才做了什么?好像……本能地弹开了他的探查?完了完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很好。”墨烬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白小月的心沉到了谷底。“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座的专属灵植师。”
“???”白小月懵了。专属……灵植师?在这连根草都活不下去的鬼地方?
墨烬渊没理会她的呆滞，目光扫过墙角那几盆半死不活的魔植，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治好它们。若它们死了，你便为它们陪葬。”
白小月:“……”万恶的资本家!魔头版的!
他顿了顿，深渊魔瞳牢牢锁住她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烙印刻入她的灵魂:
“记住你的身份，小东西。从今往后，你的命，你的魂，皆归本座所有。”
“这深渊殿，便是你唯一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