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示范一下，怎么撩？”
钢琴盖上冰冷的触感和额角传来的钝痛，将沈微从崩溃的边缘短暂地拉回现实。她趴在昂贵的乐器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和未散的恐惧而微微抽搐，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顾时砚那句如同魔咒的“情歌的滋味”。父亲的呼吸机警报声在脑海中尖锐地回响，与束胸带留下的剧痛交织，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顾时砚没有再逼迫她。他只是将那页只写了几个扭曲音符的乐谱收好，如同收藏一件有趣的战利品，然后优雅地离开了套房，留下沈微独自在冰冷的灯光和巨大的绝望中舔舐伤口。
那一夜，沈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夏岚带来了医院的消息：在顾时砚“安排”的专家远程指导下，父亲的病情暂时稳住了，但依然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消息像一根吊命的蛛丝，让她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却不敢真正坠落。她麻木地吞下夏岚递来的止痛药和营养剂，任由化妆师用厚厚的粉底遮掩她额角的淤青和眼底的绝望。束胸带被重新勒紧，这一次，疼痛已经麻木，只剩下一种行尸走肉般的机械感。
“沈唯”的壳，在巨大的痛苦和威胁下，被强行重新焊死。只是这壳里，早已千疮百孔。
几天后，一个无法推脱的直播综艺通告。主题是“夏日心跳企划”，主打明星互动和游戏。沈微和顾时砚作为《追光者》剧组的代表，同时被邀请。这显然是节目组嗅到了“砚唯CP”的腥风血雨，刻意安排的流量炸弹。
演播厅里灯光炫目，粉丝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沈微坐在顾时砚旁边的沙发上，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旁边那个男人身上强大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以及台下无数镜头对准他们的、充满探究和狂热的目光。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确计算，生怕泄露一丝一毫的破绽。
游戏环节进行到“心跳挑战”——嘉宾需要根据关键词，现场即兴演绎能让人“心跳加速”的场景。
主持人是个经验老道的控场王，显然深谙炒CP之道。他拿着题卡，眼睛在顾时砚和沈微之间来回扫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哇哦！这个关键词厉害了！——‘壁’！而且是‘撩人版’的壁咚哦！不知道哪两位嘉宾愿意来示范一下，让大家的心跳砰砰砰呢？”
台下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和起哄声！无数双眼睛，台上的镜头，全部聚焦在沈微和顾时砚身上！
“砚唯！砚唯！砚唯！”
“顾神上啊！壁咚弟弟！”
“唯唯别怕！反攻他！”
沈微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壁咚？撩人版？对象……还能是谁？！巨大的恐慌让她脸色瞬间煞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束胸带勒紧的胸腔里，那颗心疯狂地擂动着，几乎要冲破束缚！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时砚，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声的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顾时砚却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她的信号。他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牢牢锁在沈微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和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在束胸带压制下，那起伏依旧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属于女性的韵律）。**
在主持人充满期待的目光和全场山呼海啸般的起哄声中，顾时砚缓缓地、优雅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主持人，而是微微侧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沈微身上，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忍和兴味。
他开口，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播厅，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既然大家呼声这么高……”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沈微在他目光下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不如……让我们的‘撩人高手’沈唯老师，先来示范一下？”
轰——！
沈微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撩人高手？示范？！还是对他？！
巨大的羞辱感和暴露的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顾时砚，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疏离感的眼睛，此刻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屈辱的泪水，在强光灯下闪闪发亮。
台下和屏幕前的观众却彻底疯了：
*“啊啊啊！顾神好会！让弟弟示范！”
*“撩人高手沈唯？弟弟人设崩塌预警？！”
*“沈唯脸都白了！弟弟好可怜！顾神别欺负他！”
*“刺激！快示范！我要看弟弟怎么撩顾神！”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随即是更兴奋的煽风点火：“哇！顾老师这个提议绝了！沈唯，来！别害羞！让大家看看我们‘国民弟弟’的撩人功力！对象嘛……”主持人拖长了调子，眼神暧昧地在两人之间扫过，“当然是我们的顾影帝啦！大家说好不好？”
“好——！！！”排山倒海的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无数镜头如同嗜血的鲨鱼，对准了沈微。她能清晰地看到镜头里自己那张惨白如纸、写满惊恐的脸。束胸带勒得她呼吸困难，眩晕感阵阵袭来。
顾时砚已经走到了舞台中央，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他微微侧头，看着僵在原地的沈微，眼神深邃，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冰冷的戏谑。那眼神仿佛在说：过来，表演给我看。你父亲的命，就在你的表演里。
没有退路。
沈微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着。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夏岚在台下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在父亲躺在ICU的呼吸机画面鞭挞下，她终于，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挪向了舞台中央，挪向了那个掌控着她生死的男人。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终于，她站定在顾时砚面前。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雪松皮革气息。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这个姿势本身就已经充满了弱势和被掌控的意味。
台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镜头拉近，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来，沈唯，”顾时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那话语里淬毒的冰冷，“示范一下……怎么撩？”他的目光，如同黏稠的墨汁，从她因为屈辱而泛红的眼眶，滑到她紧咬的、失了血色的唇瓣，最终落在她光滑脆弱的脖颈上。
沈微的大脑一片空白。撩？她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此刻背负着惊天秘密和父亲性命的女人，怎么去撩眼前这个洞悉一切、如同恶魔般的男人？
她僵硬地抬起手，手臂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按照她看过的那些偶像剧桥段，她应该伸出手，抵在顾时砚身后的墙上，完成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可是，当她颤抖的手终于要触碰到顾时砚身侧的空气墙时，顾时砚却忽然动了！
他并非后退，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强势的引导，微微侧转了身体！这个微妙的动作，让沈微原本应该落在他身侧墙壁上的手，猝不及防地、看起来像是主动地，按在了顾时砚紧实有力的胸膛上！
“！”
掌心下是温热坚硬的触感和沉稳有力的心跳！沈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缩回手，却被顾时砚更快一步！他的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痛呼出声！
“呃！”这声痛呼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属于女性本音的尖细！
顾时砚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深邃！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就势猛地一拉！
沈微本就重心不稳，被他这大力一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顾时砚的另一只手，如同早有预谋般，精准地、强势地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隔着薄薄的演出服，沈微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和束胸带下自己腰肢的纤细弧度！
两人的身体瞬间紧密相贴！
“啊——！！！”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镜头疯狂捕捉着这“亲密无间”的一幕！
沈微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她被迫紧贴在顾时砚坚硬宽阔的胸膛上，鼻尖充斥着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手腕被他死死攥住，腰肢被他牢牢禁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和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这根本不是她示范“撩人”，这是她被顾时砚当众“捕获”！
巨大的羞耻感和暴露感让她浑身血液倒流！束胸带勒得她几乎窒息！她想挣扎，想逃离，却被顾时砚禁锢得动弹不得！
顾时砚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如同带着电流，灼烧般地拂过沈微早已红透、甚至开始微微颤抖的耳廓！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低语道，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一丝……冰冷的指令：
“台词……忘了吗？”他故意停顿，揽在她腰后的手，**带着威胁的力道，暗示性地收紧了一下，提醒着她父亲的生命线正被他攥在掌心。“需要我……再教你一遍？”
沈微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屈辱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她被迫仰起脸，对上顾时砚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掌控欲和兴味的眼眸。
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中，在顾时砚冰冷的威胁和身体的禁锢下，沈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双总是清澈的眸子里，只剩下被碾碎的麻木和一丝强撑的、摇摇欲坠的“沈唯”式的倔强。
她深吸一口气，那被刻意压低的少年音，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属于沈微本身的柔软：
“你……你心跳好快……”她按照记忆中那晚他“教导”的、属于角色“飞蛾扑火”般的绝望台词，机械地念出，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的灵魂，“……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声音很轻，带着破碎感。
台下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演播厅顶棚！CP粉彻底疯狂！
顾时砚的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而满意的光芒。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在镜头下显得无比宠溺，仿佛被“弟弟”笨拙的告白取悦。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收紧了揽在她腰后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上她的，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下，如同旋涡般牢牢吸住沈微惊恐的视线。他的嘴唇翕动，用只有她能看清的口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和嘲弄：
“演得不错……沈微老师。”
沈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他叫她什么？！沈……微？！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要彻底崩溃的瞬间，顾时砚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属于影帝的温柔笑容，接着沈微那句“有点喜欢你”，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出了角色剧本里下一句更令人心碎的台词，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可惜，我是个活在阴影里的人。靠近我，只会灼伤你……**姐姐，别过来。”
“姐姐，别过来。”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同时在沈微的脑海里和演播厅的上空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