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5.鸳鸯戏水被打断
江玉妙两股战战,待缓过神来,便痛骂严无纠。
“喂,你没瞧见是我吗!”
严无纠恶作剧得逞,露出坏笑,诚心诚意地答她。
“瞧见了,所以要吓一吓江小姐。”
她奔过去,作势揍他,脚下一滑,差点掉尸坑里,好险被他接住。
他拉她上坡,行至火堆边,摁她坐暖石上,问道:“江小姐,夜露寒气重,病着还要上山来做甚。”
她反问:“你在这里作甚?”
“杀人呀,江小姐没瞧见吗?”
“这就是陈景要你杀的人?”
“对。”
“怎么是他俩,犯了什么事?”
严无纠顿了顿,说道:“他俩欺负陈景的女人。”
江玉妙面色飞红,低下头道:“你说苗姐?”
严无纠道:“没错。江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何这么晚上山来。”
她捏了捏手腕,说道:“找陈景要个东西。”
他问:“江小姐想找陈景要什么东西?”
她答:“要你呀。”
天地一片寂静,严无纠短暂失神,她的话,并不动听,蛮横,听了几天,也不知为何,他破天荒笑了,顺着她的蛮横去挑逗她。
“江小姐可要不起我,陈景有黄金万两,你肯出更高价吗?”
“我要是有,肯定出,你等着啊。”
严无纠想说他等不起,可见她难得兴高采烈,便打住了。
他提起地上的灯笼,唤她起身。“走,去找陈景拿赏金。”
江玉妙起身,提醒道:“你别高兴太早,陈景这人狡猾,恐怕要昧了你的钱。”
她在前,他在后,桑叶沙沙,刮蹭衣袍,一滴露珠滑落,砸在她后颈,她猛地一颤,以为是严无纠触碰。
她抬手,绕至后背抓挠,反被枝桠勾住,卡在半空,袖口滑落。
严无纠切断桑枝,突然捉住她手腕。
她心跳加速,问道:“哎,拉我做甚?”
“江小姐,你走错路了,还是由我来带路吧。”
春夜潮湿,低垂的桑枝刮过她腰侧,轻微酥麻,手臂若即若离,梅鹰戒指膈着她肌肤。
她想,此刻他有情了,倒像母亲口中所说,可以托付性命。
二人从后方溜进摘星阁,殿内并无陈景,忽然传来一阵男女调笑,陈景搂着苗姐,抚摸亲吻,缓缓走入内室。
江玉妙骇然,踉跄急退,头顶到严无纠下巴,后背贴上他的胸膛,低语道:“藏起来!”
后退至落地帷幔,空间逼仄,慌乱间,她拖他蹲踞下去,跌坐在他腿间,一缕发丝黏在他喉结上。
他咽了咽口水,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耳廓,“为何不直接碰面?”
她肌肉绷紧,向前倾身,试图避开接触,被他抓住胯骨摁回。
他再次开口道:“陈景有别的女人,你不敢面对?”
她往后肘击,勾住他脖子,埋首他颈窝,低声道:“他……他通敌,我这是刺探敌情,为国利民。”
帷幔上,绣的是鸳鸯戏水,敞开一条缝隙,二人隐于黑暗,悄悄窥察陈景。
陈景躺在榻上,枕着靠垫,苗姐整个贴他身上,发髻松散,露出白皙颈项,楚楚动人。
他伸出手,摩挲她脸颊,十分怜爱。
“小哑巴,他们若还私下威胁你,不能瞒着我了,知道吗?”
苗姐攥他衣襟,点头答应,往他唇边凑近。
陈景俯身,掌住她后脑勺,探舌亲吻,片刻后,她猛推他胸口,唇瓣水光粼粼,脖颈到眼尾,一片绯红。
陈景嗤笑:“都亲过这么多次了,还学不会换气,你个小笨蛋。”
苗姐瞪圆了眼,锤他一拳,起身逃走。
陈景追过去,把她捞回怀里,“不说了,我们苗姐最聪明。”
她挣扎时,腰链哒哒乱响,被他抵在案上,她闻见淡淡的阿芙蓉胭脂味,别过脸,看向帷幔,却被他扳回来。
“小哑巴,专心一点。”
江玉妙耳根通红,却还死死盯着外头,心跳又重又慢。
严无纠把缝隙合闭,伸臂将她拢住。
“江小姐,他人云雨之事,你打算从头至尾观摩吗?”
江玉妙不作声,指甲抠进严无纠手臂,莫名不爽,她好累,身子往后倒,撞了他的心口。
二人完全置身黑暗,又热,又潮,帐外娇喘吁吁,帐内交腿勾手,胸贴背,腰摩腹。
夜间寝时,阿芙蓉毒素催发,加之她受刺激,郁结于心,病情还复而来。
他比她明白,处境之严峻非常,不管她愿不愿意,摁住她的腰,抓住她大腿,借力站起,掀开帷幔,大声道:“陈景。”
交缠的男女停下动作,陈景抱起苗姐,藏到身后,与江玉妙对视一眼。
见她瞳仁浑浊,虚虚挂靠严无纠身上,病发之躯。
他转身,同苗姐道:“乖,回自己屋里去,今夜我不能陪你了。”
苗姐蹭他胸口,握一把手心,静默离去。
他走到江玉妙面前,抓她手腕,想拉她倒向自己,她不受,严无纠也不肯放手。
三个人僵在原地,陈景无奈,转去铺好枕席,同严无纠道:“把她放这里来吧,我去命人热些药。”
可她不愿躺下,抓着严无纠,目光愤愤,朝向陈景。
陈景安慰道:“我没有要害你。”
她道:“我不想成全你装好人。”
他叹道:“你以为我对你好,都是装的吗?”
她霎时淌泪,咬牙道:“至少不是长久的。”
伤心迸发,她一头埋进严无纠胸膛,低声痛哭,思绪乱成一团。
你个没出息的,为何要哭,陈景是个蠢蛋,你这样威风凛凛的女人,不能被他惹哭,他今日见你哭了,明日就以此要挟你,说你懦弱,不是他敌手。
可是,好累啊,让我好好哭一回吧,等我哭过了,恢复元气,我要把陈景揍一顿。
严无纠也可恶,要不是他喂毒,故意摧残我,身体决不会这般虚弱,等我恢复元气,也要把严无纠揍一顿。
你们俩,谁都逃不掉,谁都不许低看我。
哭到没眼泪,严无纠把她放下。
陈景拿药回来,趴在床边,对严无纠道:“你出去吧,我来照顾她。”
严无纠摇头,道:“不,你出去,之前是我照顾的,我熟悉。”
陈景惊讶,不是文珠在照顾,竟是严无纠,那岂不是说……他不敢往下细想,冷冷地盯着严无纠。
他说过,愿意娶江玉妙者,只有他一个,自信过了头,真碰到一个对手,全然不知如何接招。
他站起来,重复道:“你出去。”
严无纠再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