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援行动之机甲战队初登场
“人防设施……这些核打击避难所一个都联系不上！你们这群家伙干什么吃的？平时都没有维护么？一问一个不吱声，就知道推卸责任！什么线路老化维护成本高，我他娘就问你现在能救几千上万条人命，成本高不高！”
叶禅带着季桀走进临时作战指挥中心，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指挥官咆哮的声音。办公室门外站着几位年轻的军官，楚豹也在其中，季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四周，他四肢放松表情松弛，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几位军官瞅见叶禅，顿时身板一挺，整齐划一地敬礼。
叶禅点头回礼，没有闲聊。
又啪的一声扣下电话，这巨大的响声让季桀怀疑话筒分分钟被干碎，办公室里头变得死寂一片。
“进来吧。”
当兵的人嗓门普遍大些，中气十足。
季桀看了看叶禅，叶禅领着众人走入办公室，里头双手撑着办公桌气呼呼的灰白短发军人，正是救灾作战指挥部的临时指挥官之一，负责搜救工作的陈灵师长。
陈灵的目光先是扫向了几位下属，并用凶狠的眼光剜了他们一眼，似乎对这群兔崽子的工作进展十分不满，吓得楚豹子习惯性地脖子一缩。很快陈灵的目光挪到叶禅身上，那狠厉的神情顿时柔和起来：“小叶可总算来了！这次必须给我带来好消息！”
叶禅点头，并指了指身旁的季桀：“陈叔叔，这是龙渊大学的季桀，李教授门下得意弟子，他过来负责机甲救援小队的相关工作。”
“哦？你们特团的机甲小队终于肯出来啦？这些个大宝贝们都到了吗？”陈灵大喜过望。
“已经运输到位，第一队三十五架机甲正在临检调试中，若没有异常待会就可投入搜救工作。”叶禅点头。
“龙渊大学果然人才辈出啊，李维铮名师出高徒，季老师您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学教授不简单啊。”陈灵这时看向季桀，他理所当然以为季桀至少是助教级别的人物，热情地伸手打招呼。
“首长好，我还只是学生。”季桀也是热情地伸出双手，还不忘补充一句“今年大二。”
陈灵一听，热情洋溢的笑容忽然冻僵，身旁的几位军官都是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仿佛叶禅带回来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师长大人把手伸了回来，面色严肃地看向美女军官：“叶禅同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成千上万的灾民正等待我们救援呢，你带这小娃娃过来耍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陈灵以为这年轻小子是哪家公子哥过来蹭救灾功绩的，自然没心情对付。
叶禅知道陈灵疾恶如仇的急性子，眼下救援工作争分夺秒，也就开口直说：“季桀是李教授研究的外骨骼系统项目的核心人物，这次救灾特供款的人形机甲「援天-01A」，也是基本由季桀亲手操刀改装完成，我在现场观看了整个改装过程，季桀的能力获得了兵装总部全体专家的高度认可。”
陈灵这么一听，面色缓和了不少。
“有季桀在，就算针对现场地形进行机甲的微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教授亲口告诉我季桀一个人在，比整个团队搬过来都管用。”叶禅补充道“更何况，季桀还是最优秀的机甲驾驶员，能够应对非常复杂的地形。”
陈灵虽然暂时还无法理解“最优秀”三个字的含义，但他知道叶禅这小妞绝不会轻易夸人，当场就表演了一门绝技叫变脸。
方才还堆满老褶的臭脸忽然如花一般笑开，又是亲切地握住了季桀从未收回去的双手，甜的齁嗓子那般呼唤：“来来，季同学舟车劳顿的大老远从渊城跑过辛苦了……豹子！愣着做什么，不给贵客们上茶！拿我最好的茶出来！有你们这样招待客人吗？一点礼貌都不懂，当兵当傻了啊？”
“首长客气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能有机会为救灾事业做贡献我非常荣幸。”季桀心想客套话我也会。
“你们看看哈，什么叫张弛有度，宠辱不惊，什么叫有责任心！”陈灵拍了拍季桀的肩膀，感受到手掌触碰那筋骨厚实“身子骨不错啊。”
“平时多有锻炼。”
叶禅可没有空做这些表面功夫，也不可能真的等楚豹子斟茶倒水，她赶紧和陈灵交代了叶先生的工作指示，也迅速交流了一下目前搜救进展和情况。
包括楚豹在内的五名军官本来也是过来汇报工作的，当前头两轮搜救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救灾黄金72小时已经过去，就市中心毁坏的情况来看，剩下的人存活概率较低。
当然这不意味着就此放弃，接下来仍要进行第三轮、第四轮的搜救，毕竟人类不吃饭不喝水可以存活长达七天，如果有水源那么存活几率更大。
当前的灾区以陨石为中心划分为核心区和扩散区以及警戒区三个地带，核心区是半径三公里内的区域，其中半径一点五公里内几乎被夷为平地，遇难者在瞬间就被高温蒸发炭化。
核心区目前检测到高强度的辐射和诡异的磁场波动，同时还存在人类未曾探明的真菌孢子，S级机密，特级病患代号“真菌公主”的幸存者就是在这片区域发现的。
而半径三到七公里则被称为扩散区，这里的伤患主要由陨石落地引发的高能冲击波所致，大面积的建筑倒塌死伤无数，汽车、广告牌电线杆和建筑残骸被甩飞一地，震荡波摧枯拉朽的席卷而过，杂乱的废墟地形增加了救援难度。
更要命的是，扩散区尽管辐射强度有所下降，但仍旧充斥着高于人类承受极限的辐射风，陨石核心宛若会呼吸一般，按照一定规律有周期性地向四周辐射，理论上当前所有安置在临时棚区，就季桀进来时看到那白色连营里头的灾民们，他们身上都辐射超标。
“我们应该根据受辐射程度将他们区分开来治疗。辐射带来的伤害后果不会立即显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救治难度就会增高。”叶禅说道。
“我们已经把孩子和高危人群给隔离开来，儿童恢复能力强，强辐射后救治可能性高。但老年人可就难了，至于那些靠近核心区辐射源的人……”楚豹欲言又止，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些经受高强度辐射的人，哪怕现在欢声笑语，但就如灌了百草枯的毒那般，五脏六腑会持续地产生不可逆的腐烂败坏，虽然人还在表面上活着，但身体各个器官已经死透了。
“后方已经在抢建更大规模的方舱医院，很快所有人都会得到救治，这不是我们现在该考虑的问题。”陈灵拍了拍手掌召回众人的思绪“我们当前的首要工作，是进入核心区边缘，找寻避难所入口并顺利将地下的灾民救助出来。”
“进入核心区据说辐射会大幅增强，但没关系，我们给机甲安装了对应的防护模块。”叶禅的回答让季桀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他之前也没听说陨石还带有强辐射以及把落点附近划分辐射区这些动作，当然聪明人这时就不该过问。
“但还有另一个重要任务……”陈灵看了季桀一眼，欲言又止。
叶禅向他投来了歉意的目光，季桀明白也许涉及军事机密，机灵地笑着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调试机甲，便识趣离开了。
“叶少校，那份文件你看了不，知道那特级病患吗？代号真菌公主的幸存者。”陈灵呼了口气，办公室里现在都是自己人“上面现在怀疑这并不是普通的陨石，而是极可能上头携带了人类所未知的真菌。”
叶禅眉头一皱：“真菌公主？”
“是一名由先遣部队从核心区带回来的幸存者。我觉得不对，都不应该用幸存者来形容她了，甚至我觉得某种意义上她都不能算活着。”陈灵想到了实验室里那诡异的画面，饶是年过半百见识了无数风浪，仍旧生理性毛骨悚然“总而言之，上头需要我们对核心区进行一次大胆且详尽的勘探，最好尝试再寻找几个类似这名特级病患的样本。同时为了确保安全，我们要对所有进出过核心区的人进行隔离。”
“不只是核心区，就连整个墨沂城附近都要做完全封锁和一级警戒。”另一名年轻军官补充道。
“陈叔叔，先带我去看看那真菌公主吧，叶司令那边我会和他同步消息的。”叶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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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桀在附近闲逛时毫不意外地遇到了武棠。
两人都是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见鬼模样。
季桀震惊的是这表哥一头乱发胡子拉碴，眼珠子布满血丝看着半人半鬼好似一周没睡觉的可怖模样，靠近点还能闻到身上滂臭。
而武棠则震惊自己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弟，居然会凭空出现在救灾指挥中心！
“所以你就是楚豹子口中说的龙渊大学专家？”
“所以你是真的被抓来救灾了？”
两人此刻都是满脑子黑人问号，携手找了张长椅坐下对齐信息，虽然免不了部分内容鸡同鸭讲，但大致情况勾兑成功。
“你是真出息了啊，跟学术大拿做项目居然做到了军方的头上！想不到这外骨骼系统，就楚豹子他们说的救援机甲是经你手出来的！”武棠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不是我，是我的团队，我只是其中一分子。”季桀强调道“倒是武棠哥你厉害啊，能下决心到前线支援。”
武棠一听，苦笑连连：“你嫂子生死不明，我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想放过啊。”
倒不说他乡遇故知，只是见到季桀这小年轻，武棠这几天压抑的情绪有些被释放出来。
季桀不太记得张晓蕾的模样了，当年结婚的时候远远在现场看过，可婚礼都是浓妆艳抹装扮得顶漂亮的，和真人差距可大了。
但季桀同时也明白，武棠在赌一种可能，那就是张晓蕾在地下避难所，这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让他在这里夜以继日地努力工作救助灾民，万一希望破灭，对他打击也是巨大的。
“这么说你要和我们机甲小队一起进入核心区寻找避难所入口？”季桀有些不解，武棠哥虽然参军获奖身手了得，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退役多年又是个医生，更别说懂机甲了，这状况这状态，跟随绩效小队出征冒险不太值当。
“你别看我这模样有点狼狈，现在非常时刻医疗资源严重稀缺，男女都当牲口用，我状态算不错了。而且说到跟你们出去，那都是正常的救援配备，万一出现意外有伤员或者遇到需要急救的幸存者，我也能帮上忙。”武棠不清楚季桀是否知晓真菌孢子的事情，他不能直说自己的任务是寻找这些特殊的“样本”。
“你说的有道理。可惜时间不够，不然以武棠哥的这身体素质打底，我有信心三天内让你学会操作「援天-01A」。”季桀一脸惋惜，却忽然拉起武棠“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项目小组研究的外骨骼系统，记得叶禅和我说已经运到了后勤部。”
武棠却犹豫，尽管随时都可能出发，但手术室仍需要自己，还可以抽空再多帮两个病人。
可惜季桀却并不遂他愿，押着表兄离开：“走吧，蓝星不会少了你就停转，人力是有穷尽的。”
人力是有穷尽的，从不缺富有胆识有热情有责任心的人前赴后继来填补空缺。
灾民安置营地东南方一百五十米处就是临时搭建的巨型货仓，十几个连串的仓库高达二十余米，里头堆放着各种建材物资。军队临时抢建的道路串联起了整片救灾边缘区域，一箱箱的物资被络绎不绝的军用卡车通过交通网络运输到这里。
而仓库向北两百米则是军用直升机的起降坪，目力所及之处可见几架重型运输直升机，安装了两台T55-GA-714A涡轴发动机，额定功率4800马力左右，可以提供接近39吨的起飞重量以及16吨左右的运载力。而从兵装总部紧急加工出炉的抗灾特供「援天-01A」型机甲就是通过这些空中小巨无霸加急运载过来。
在叶禅的下属带领下，季桀来到仓库的角落，空地上数十具机甲整齐划一间隔匀称如棋盘里的棋子般摆开。一批已经经过两个月集中训练的机甲战士正集中做检备工作。
武棠眼尖，能够一眼看见机甲堆里有一台颜色和其它的与众不同，它更加硕大，颜色和其他青灰色机甲不同，是一种纯粹的黑。
可季桀此时脸色倒有些不太好看，因为他发现战士们装备的机甲，和他提供给兵装总部的最终版又不一样。他三两步凑上去检查了一番，才发现居然是把自己简化了的护甲挡板部分，又换了另一些材料给装了回去。
“蔡连长，这是什么情况？”季桀对着叶禅的下属，也是之前跟着叶先生一起前往龙渊大学拜访的年轻军官之一问道。
“季同学你先别激动，我们当时也不清楚陨落现场会有高强度的辐射，因此兵装总部在你这边修改机甲的同时，也应上头要加急设计一套能够抵抗强辐射和磁场的方案。”蔡宏也是有些无奈。
“钨镍合金板冲压成的曲面装甲做外层抵挡γ射线、带电粒子，再加上用石墨烯拓扑绝缘体为QDC涂层，内衬用凝胶铅纤维复合材料抵挡X射线，夹层则是硼掺杂聚乙烯……”季桀抚摸着这些新装载上的护甲，时不时敲击两下，抢过一名战士手里端着的说明书对照“同时通过超导钇钡铜氧线圈生成反向磁场，让脑机和电机不受磁场干扰。”
“膝关节的放生液压阻尼器也没问题，肩部位用了万向波纹管结构，也做了一定的滞弹性形变余量设计，腰部则是加装了分段式钛合金支撑环。”季桀眯着眼睛嘀咕几句，忽然眼睛放光看向了蔡宏“果然军部还是有高人啊。”
蔡宏不知怎么回答，技术方面的东西又不懂，只能干笑两声。
“甚至连电池都给我们换了3D结构锂负极，用的是集成自愈合固态电解质？”
季桀明白军部果然有所保留，对项目组也是有的没的藏着掖着，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居然完全相信了别人的鬼话。
现在回忆一下，自己小组千辛万苦从原来「擎天-1A」原型机节省下来的重量还有优化的模块，这不都被兵装总部的高手给改装回去？
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家兵装总部是能够实时对齐陨击现场的需求，知悉改装的真正目标和技术难点，而自己则是后知后觉，难怪兵装总部那群家伙在线上会议室会问得这么详细。
但季桀并不生气，这是他性格使然，甚至因为兵装总部有这等高手感到心情愉悦。
“军部的好东西确实多，但鉴于各种原因不方便公开，季同学既然知道了，也请保密。”蔡宏咳嗽了一下“目前临时组建的救援机甲一队已全员就位，只等叶少校回来即刻出发。”
“禅姐也和我们一起去？”季桀眉头一拧，看来又被骗了，军部里绝对有人能完全正常驾驶原型机，只是熟练度远不及自己。
“那当然了，少校的驾驶技术在整个特殊作战团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蔡宏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