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印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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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枯井秘匣

陈牧的呼吸几乎要凝成冰碴子,每一口呼出的气都化作白色的雾霭,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怀里陈葵的金红血珠悬在井口半寸,那血珠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能清晰感觉到妹妹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指尖触碰那温热的血液,黏腻而滚烫,可妹妹的体温却比刚才低了几分——寒毒又在往更深处钻。

“阿葵乖,再忍忍。“他嗓音发颤,带着一丝焦急与心疼,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柴刀刀柄,那刀柄在他手中被攥得微微变形。

铜钱在头顶嗡嗡作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一只愤怒的黄蜂在耳边盘旋。

蓝光像根细针直扎井底,连带着他心口的“玄“字都在发烫,那股炽热的温度仿佛要穿透胸膛,烫得他想起三天前林婶断气前塞给他的《玄体秘录》里那句话:“玄体引印,血为媒,锁为枢。“据《玄体秘录》记载,玄体之人拥有特殊的体质,能以自身之血为媒介,开启神秘的锁印,这背后似乎隐藏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血珠“啪“地坠入井口,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井底突然炸响一串锁链崩动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有千万条锈铁在互相撕咬,让人头皮发麻。

陈牧怀里的陈葵猛地抽搐,金红血珠溅在青石板上的瞬间,石板边缘的金鹰爪纹竟泛起暗红,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活物般沿着缝隙往井口爬。

他后颈寒毛倒竖——这纹路和周雄臂铠上的一模一样,那老匹夫昨天带人砸了青牛村,说他们“偷挖地脉“,原来地脉的秘密藏在这口枯井里!

“哥...手。“陈葵突然拽他袖口,烧得滚烫的手指往井壁上指。

陈牧这才注意到井壁青苔下有道极细的裂缝,刚才被雨水一冲,露出点青铜色。

他立刻把妹妹轻轻放在老槐树下,柴刀往裂缝里一撬——“刺啦“一声,青苔混着泥块簌簌掉落,那声音如同秋天落叶飘落,巴掌大的夹层里裹着块油布,油布上结着层绿锈,摸起来像陈年腌菜坛子的霉,带着一股刺鼻的腐味。

“是...匣子?“陈牧喉结滚动。

他用袖子擦去油布上的泥,青铜匣的轮廓渐渐清晰,匣身刻着的雷纹让他心跳漏了半拍——和妹妹后颈胎记的纹路分毫不差!

“咔“的轻响,匣盖掀开,那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枚巴掌大的兽印,鹰首雷纹,羽翎根根分明,像是活物在匣中振翅,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匣中飞出。

陈牧刚要碰,指尖突然被烫了一下,那股灼热的感觉如同被火灼烧,再看那雷鹰印,竟泛起和铜钱一样的蓝光。

更下方是块绣帕,帕角的混沌符让他当场跪坐在地——那是母亲的绣工,他记得清清楚楚,十二岁那年山贼劫村,母亲抱着他跳崖前,怀里就揣着这么块绣帕!

“娘...“他声音发哽,绣帕上还留着淡淡皂角香,那股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和记忆里母亲的味道重叠。

铜钱突然“嗖“地扎进匣中,蓝光裹住雷鹰印,竟将半枚印缓缓托了起来。

陈牧猛然抬头看向陈葵——妹妹蜷缩在槐树下,唇色青得像浸了墨,寒毒正顺着她血管往心脏爬。

他心中一阵担忧,害怕妹妹撑不过去。

“死马当活马医!“他抄起雷鹰印贴在陈葵后颈胎记上。

雷纹突然活了!

金红血珠顺着印纹倒流进雷鹰嘴中,陈葵身上腾起蓝雾,那是寒毒!

蓝雾如同一团诡异的烟雾,带着丝丝寒意。

蓝雾沿着雷纹往印里钻,陈葵的睫毛剧烈颤动,原本滚烫的额头渐渐凉下来,最后竟能自己撑起身子:“哥...不冷了,有小雷在身体里跑。“

陈牧眼眶发酸,正要把绣帕收进怀里,陈葵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却有力:“往下!

井底有光,爹的玉佩在下面!“

他顺着妹妹手指看过去——井底不知何时亮起幽蓝光芒,那光芒柔和而神秘,像极了父亲生前总挂在腰间的星辰玉佩,那是祖父传下来的,说能“镇地脉,守气运“。

陈牧扯下腰间麻绳,一头绑在老槐树上,另一头缠在自己手腕,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井底等待他的是什么。“阿葵别怕,哥下去看看。“

“小心!“陈葵刚喊出声,井壁突然渗出暗绿黏液,那黏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嘶“的一声腐蚀了麻绳半指宽。

陈牧瞳孔骤缩,手忙脚乱去抓井壁石缝,柴刀“当“地磕在石头上——他咬着牙把刀身劈进石缝,借着反冲力滑向井底,耳边只听见陈葵的尖叫混着黏液腐蚀金属的声响,那声音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他一边下滑,一边担心着妹妹的安危,也对井底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恐惧。

井底的蓝光越来越亮,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那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

而在他头顶,被黏液腐蚀的麻绳“啪“地断裂,老槐树上的断绳还在滴着绿液,像某种活物在舔舐伤口,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陈牧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井壁的黏液还在“嘶嘶“啃噬着断裂的麻绳,他借着柴刀劈入石缝的反冲力往下坠,风灌得耳朵生疼,可眼底却被井底那团蓝光灼得发烫——那确实是父亲的星辰玉佩!

青玉表面流转的雷纹与妹妹后颈的胎记、青铜匣里的雷鹰印,竟在他眼前连成了一线。

“爹...您藏的到底是什么?“他喉间发紧,右手死死攥住柴刀刀柄,指节泛白。

井底的蓝光突然暴涨,照出一面刻满武印图腾的青铜门,门上浮雕的混沌纹与母亲绣帕上的符印如出一辙。

陈牧的玄体在发烫,心口“玄“字烙得皮肤发红,他甚至能听见青铜门内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在苏醒。

“咔——“

青铜匣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耳膜生疼。

陈牧猛地抬头,就见井口被阴影笼罩,周雄的铁熊纹臂铠正捏碎井沿青石板,碎石雨点般砸下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那老匹夫之前就对青牛村有所觊觎,似乎一直在寻找地脉的秘密,此刻他的三角眼泛着血光,嘴角咧到耳根:“玄体小子,你挖出的不止是地脉,还有你爹背叛武馆偷藏的——“

“阿葵!“陈牧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看见妹妹正抱着青铜匣站在老槐树下,匣身的雷纹与她后颈胎记同时发亮,而周雄的铁熊印已渗出黑雾,那黑雾如同一条邪恶的蛇,正顺着井壁往陈葵方向爬。

没时间了!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窜进鼻腔,左手抓住柴刀猛力一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向井口。

“拿命来!“周雄的铁熊印突然膨胀,熊掌虚影带着腥风拍向陈牧后心,周围的树木被这股力量吹得东倒西歪,泥土被掀起老高。

陈牧反手将青铜匣塞进陈葵怀里,在最后一刻旋身挡住妹妹,后背传来骨裂般的剧痛——但他的玄体在自动剥离武印转化能量,心口“玄“字亮起幽光,竟将痛楚消去三分。

“哥!“陈葵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往日清亮许多。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青铜匣,半枚雷鹰印突然从匣中飞出,金红光芒裹着她的手腕,竟顺着血脉往眉心钻。

陈牧这才发现,妹妹的寒毒不知何时全退了,原本苍白的脸泛起健康的粉,连睫毛上的水珠都闪着细碎的光。

“混沌印?!“周雄的狞笑僵在脸上。

他的铁熊印黑雾突然加速,直接缠上了井底的青铜门,门上浮雕的混沌符被黑雾吞噬,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陈牧这才反应过来,周雄要抢的根本不是地脉,是这口井里藏着的——武印本源!

“阿葵,闭眼!“陈牧拽着妹妹往旁边滚,铁熊印的熊掌虚影擦着他肩膀砸进泥土,炸出半人深的坑,周围的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

陈葵却在他怀里突然抬头,眉心的雷鹰印光纹亮得刺眼,原本漆黑的瞳孔竟泛起金芒。

周雄的铁熊纹臂铠“咔“地裂开道缝,他惊得后退半步,不敢置信地盯着陈葵:“不可能...区区病秧子怎么会...“

“哥,疼。“陈葵的金瞳里泛着水雾,小手攥住他衣角,“有东西在脑子里撞,像小雷在敲钟。“陈牧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在飙升,原本病弱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健起来。

而更让他震撼的是,周雄的铁熊纹臂铠裂缝越来越大,甚至能看见里面渗出的黑血——那是被某种力量震伤的征兆!

“走!“陈牧扛起陈葵就往村外跑,身后传来周雄的怒吼:“敢抢老子的混沌机缘?

老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剥了你们的皮!“他能听见铁熊印的黑雾在身后狂追,却不敢回头。

怀里的陈葵突然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哥,井底的门开了条缝...里面有光,像...像娘的眼睛。“

话音未落,陈牧就觉后颈一热。

他分明看见,陈葵眉心的雷鹰光纹化作闪电状,正顺着他的后颈往心口“玄“字烙去。

而更远处,井底的青铜门“轰“地发出闷响,一道比月光更清冽的光柱直冲天际——那是九域大陆数万年来,第一次有混沌印觉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