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蛊胎

蓝蝶衣的银蚕丝刺入陈锈右眼时，尝到了雪原与铁锈交织的苦味。

白虎玄铁在她舌尖炸开冰碴，噬金蛊在血管里兴奋地颤抖。她望着这个半人半兽的怪物——陈锈右半边身体已覆满钢鬃，左臂剑纹却绽放出诡异的南疆图腾。这恰是师尊预言的四象蛊胎，能承受万剑噬心的完美剑鞘。

“乖，别让白虎吃了你的魂。“她将虫笛抵在陈锈兽化的耳孔上，吹出悬铁山庄灭门夜的笛声。当第三个音符响起时，陈锈突然咬住虫笛，喉间滚出铁锈斑斑的人言：“你...的噬金蛊...吃过我母亲...“

蓝蝶衣瞳孔骤缩。这个被毒哑的剑童，竟通过蛊虫读取了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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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气弥漫的南疆剑冢林，六岁的蓝蝶衣正在喂食一具孕妇尸骸。女尸隆起的腹部爬满噬金蛊，师尊铁无相将玄武玄铁插入胎儿的天灵盖。

“记住，剑魄要种在将爱未爱时。“铁无相转动着女尸无名指的婚戒，戒面青龙纹正在渗血，“就像二十年前，我给陈青玄夫人接生时...“

蛊虫突然暴动，胎儿撕开母腹跃出。那是个浑身缠满剑纹的女婴，正用陈锈的眼睛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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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锈的虎爪捏碎虫笛，笛管里掉出半枚青龙婚戒。蓝蝶衣颈间的蛊王印突然灼烧，这是师尊在她心脏种的禁制——每当她对陈锈起杀心，蛊虫就会啃食心房。

“你母亲难产是假的！“她咳出带蛊卵的黑血，“师尊剖开她肚子时，你妹妹还在笑...“

陈锈的兽瞳迸出冰刃，白虎玄铁在蓝蝶衣脸上犁出血沟。但更剧烈的疼痛来自他体内——嗔魄与白虎魄正在撕咬他的肝脏，而刚苏醒的青龙魄（来自婚戒）开始修补心脏。

地龙群的哀鸣打破了僵局。圣火教的残部驱使着被腐蚀的剑齿地龙，每头地龙背上都绑着北漠俘虏。阿史那莎站在领头的雌龙额间，朱雀火纹爬满她裸露的脊背。

“剑童的血能解锈毒。“圣女的火焰鞭缠住蓝蝶衣的脖颈，“或者用南疆巫女的心头蛊？“

陈锈突然跃上高空。白虎魄驱使着他撕碎雌龙的眼球，青龙魄却让指尖长出止血的苔藓。他在血腥中看清每头地龙额间都有婚戒纹样——这些全是铁无相用他母亲基因培育的兽傀！

当地龙群发狂般互相撕咬时，陈锈听见了妹妹的哭声。那声音来自南方瘴气最浓处，穿过二十年光阴，与蓝蝶衣记忆中的婴儿啼哭完美重叠。

“他在炼剑冢...“蓝蝶衣突然抓住陈锈的兽爪，引导他剖开自己胸膛，“用我的蛊王印...能找到...“

噬金蛊蜂拥而出，在陈锈眼前拼出南疆地图。标注红点的位置，正是悬铁山庄遗址——此刻被万千人形剑傀托举着漂在云梦泽上。每个剑傀的胸口都插着婚戒，而中央剑炉里翻滚的，赫然是陈锈母亲被玄武玄铁包裹的遗骸！

陈锈的兽化右臂突然开始脱落铁甲，露出下面新生的青龙鳞。四象玄铁在他体内达成短暂平衡，而这种平衡正以燃烧寿元为代价。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瘴气时，陈锈踏上了剑傀组成的尸桥。蓝蝶衣的蛊虫在他伤口里结茧，阿史那莎的圣火在背后追赶，而云梦泽深处，铁无相正将贪魄残片刺入陈锈妹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