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自由吗？——不，是八股

我讨厌回答问题，在课上，在家里，在任何一次交谈中。

哦对了，是指那种，开口之前，就已有答案和对错判断的问题。

此篇文章不准备付出什么文笔，也没有那种兴味，毕竟刚刚又学了八股，能思考出来就很幸运了吧。

我讨厌回答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问题被耳廓收集，震荡鼓膜，抛进耳蜗，由数量庞大到令人发指的神经细胞以纳秒级速度解析为生物电——或者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密码——，再在脑海中组成信息流。神经元们紧锣密鼓地工作，调取深层记忆，逸散的信息流顺手激活了杏仁核等等，产生的情绪再通过运动系统而调动了微表情不提，记忆被挖掘，大脑从浅层分析了这个问题，而语言模块调动词库，翻找适宜的答案。我忠实的身体，以无比神速最后发动，经口或手指，将答案反馈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我亲爱的神经元，进入记忆模块时，极其习惯地继续翻找，而完全没有思考呢？

哦，当然了，思考的通路前横垣一块望不到顶望不到底的巨石，没有名字，触及时会随机弹几段记忆出来：

“动脑子了吗？”

“再想想啊？你觉得这对吗？！”

“胡说八道！”

“我说的不明白是吗？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是吗？我让你……”

哦，原来如此呢，他们只觉得他们的大脑和思维也在我的颅骨之中。

写至此竟词穷了。

这么说吧，他们只想到一句标答，自然以为我再想也只是这一句话。

不是标答？就是没思考。

写至此满心酸涩，从没这么难受过，觉得恶心，觉得想吐，不知该说什么。自我感动到不行。

哈。

哈哈。

我讨厌回答问题。

这算八股吗？还是什么？

不知道。只记得，“好学生”犯错，老师温言细语：

“再想想？”

“你看，题干是这样……”

“没事没事，一看就是跟同学交流题目了吧，大家都向好学生学习！”

“找不到？大家一起找找，看谁给拿走了？”

“来，哪里不明白？我再说一遍？”

“行吧，看来是暂时绊住了，先坐先坐。”

…

而“坏学生”？

“不听讲？这么简单不会？我讲过几遍了？”

“看题干了吗？我重复那么多遍都听哪去了？”

“有的人不要觉得自己怎么厉害就鄙视课堂了，我只是觉得你不配我管你，不是你真的没错！”

“找不到？就是没写呗。谁给你作证说你交了？狼狈为奸是吧？”

“说什么呢，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和题目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会就说不会，我知道你不是那好学生，有自知之明没什么丢脸的，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

个例？

只是夸大而已。谁没主观判断呢。

当真恶心得不行了，从胃里往外翻东西。

就这样吧。

2024.12.21 17: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