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宽恕
“那两个带信的畜生!是,是老仆没照顾好爵士夫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们人呢?”苏莱曼问道。
老尼肯泪眼婆娑的看着苏莱曼说道:
“还在外面跪着呢,从听说您活着回来那天起,便恐惧的在城堡前跪下,一直未敢起身。”
苏莱曼心中五味杂陈。
那两个农夫绝不是有意撒谎,何况他们并没有说错,原身确实已死。
而且他们毕竟是活着的领民,领地仅剩的一些精壮劳动力了。
“让他们进来。”苏莱曼说。
老尼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片刻后,带着两个穿着破旧布衣的农夫,带着满脸的尘土和泪痕,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苏莱醒着坐在床上,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头几乎贴在地上,浑身颤抖。
“苏莱曼老爷!苏莱曼老爷!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是我们传错了话,害死了夫人!”
其中一个哭喊着,浑身颤抖,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
另一个也跟着喊到:“苏莱曼老爷饶命!我们当时真的以为,以为苏莱曼老爷您,所以才,我们绝不是有意欺骗!请您宽恕我们!请您宽恕我们!”
苏莱曼看着他们卑微恐惧,浑身颤抖的样子。
他们是他现在仅有的一些男性青壮年领民了,也是自己的底钱。
杀死他们并不能挽回什么,只会让这个贫瘠的领地更加凋敝和衰落,更加雪上加霜。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起来吧。”
两个农夫不敢抬头,只是一味地磕头如捣蒜,浑身颤抖。
李清作为一个现代人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辈子唯一做过的领导只是小学时负责为老师每天收集三组作业的组长,小组长,这就是他履历里唯一的“官职”。
现在李清脑海里浮现的,影视剧里那些高踞上位者的身影。
“你们起来!”苏莱曼提高了声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威严。
“你们愚蠢的传错了消息,导致了我的家族不可挽回的悲剧。”苏莱曼的声音平静下来。二人的颤栗更加激烈。
苏莱曼看着他们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他们的恐惧如此真实,仿佛空气中都能闻到。
“你们理应处死!”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像是在宣判。
苏莱曼看着他们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如同死人一般的脸。
“但你们同样也是为了我的家族而从那片绞肉场幸存了下来。”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只有陈述。
“你们亲眼看见了战场的残酷,我的父亲,我的两个哥哥,还有你们那十三个同伴,是如何倒下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内心整理措辞。
继续说道:“母亲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你们的责任,又能如何?难道就可以让死者归来吗?”
“不过又是让老人失去儿子,两个女人失去丈夫,孩子们失去父亲罢了。”
听到这句话,两个农夫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是,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我的农夫了。”苏莱曼看着他们说到。
听到这句话,两个农夫眼中再次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再次扑通一声跪下,头几乎贴在地上。
浑身颤抖哭喊到:“我们是您土地上的灵魂,请不要赶我们走,请不要赶我们走,离开了这里我们和家人没有办法生存。“
苏莱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听着!”苏莱曼的声音高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们能够活着回来,或许不是为了继续在这泥地里刨食。”他环视着这座简陋的塔楼,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我家族已然凋零,城堡空虚,外面豺狼环伺。我需要人手。”
他的声音高而雄浑,在大厅中回荡。
“你们见证了我父兄如何为家族荣誉献身!”
“你们能够活着回来,或许是七神的指引!”
”因此我在此对你们宣判!“
他向前几步,石板的声音清脆。
“你们的职责,现在改变了。”他环视着这座略显破败的城堡。
低沉缓慢着说到“你们将负责保护我,保护这座城堡,直至我不在需要你们,或直至你们生命的终结!”
两个农夫彻底愣住了,随即脸上涌现出难以置信。
在犯下如此罪行后,得到领主的宽恕,甚至从农夫成为领主的护卫,这甚至是天大的恩赐。
他们立刻再次跪下,这次不是恐惧,而是感激。
“七神在上,我们会用生命保护仁慈宽厚的苏莱曼老爷。!”两人泪流满面。
苏莱曼看着他们。在这艰难的时刻,他需要力量需要忠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苏莱曼看向一旁的老尼肯,“带他们下去,给他们找两件像样的衣甲,再找两把武器。虽然破旧些也没关系,总比没有好。”
“是,苏莱曼少爷!”老尼肯激动地应道,看着苏莱曼的眼神充满了骄傲。
他的苏莱曼少爷,虽然经历了巨大的伤痛,从未接受过家族的继承人教育,醒来后却肩负起了家族的责任。
展现出了作为一名领主的决断能力,虽然他不知道苏莱曼少爷的仁慈是对是错。
老尼肯带着两个农夫退下后,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苏莱曼一人。
身体依然虚弱,但精神却清醒了很多。
他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下蛙鸣鸱叫,芦苇地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样的环境真的很让人内心安定。
突然他想到现在是葛雷乔伊叛乱,十年后更大的风暴将席卷维斯特洛大陆。
而河间地正是风暴的中心,一切阴谋和战争都没办法逃开的地方。
苏莱曼心中苦涩。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具体的详细历史,但是他知道大约十年之后,整个维斯特洛将陷入混乱。
而河间地,正好处在风暴的中心,将成为各方势力反复争夺、血洗的战场。
徒利家族、兰尼斯特家族、史塔克家族,各路大军都会在河间地来回拉锯,烧杀抢掠,河间地人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他们这座位于绿叉河下游,靠近交汇处的“臭堡”,更是难逃厄运。
无论投靠哪一方,都会成为其他势力的眼中钉,被毫不留情地摧毁。
“十年之后,这片土地将会变成炼狱。战争会摧毁一切,领民会被屠戮殆尽,这座塔楼也会被夷为平地。”苏莱曼内心想到。
他知道,以他现在微末的实力,根本无法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浩劫中自保。
逃离维斯特洛?那更是不可能。他一无所有,没船,没钱,没有人。
在狭海对岸,等待他的只会是更悲惨的命运,比如被当成奴隶卖掉。
投靠丹妮莉丝?她的崛起太过遥远,而且前途多舛,时间也跟不上。
支持史塔克和徒利?他们绝非是好的封君,而且最终会败亡。
他这样的微末封臣,甚至只会是西境魔山的军队执行血洗河间地计划时,顺手砍一下的事情。
投靠西境?兰尼斯特家族行事狠辣,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他们会将他这样的河间地底层贵族作为炮灰,消耗在最危险的前线,就像正史中他们做的那样。
他从窗口抬头看向夜空,心中的迷茫和焦虑无以复加,他的时间并不多。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接受过正统教育,却完全想不到自己学习到的知识,有什么可以用到的。
虽然平时看小说总能看到主角拿出脱离世代的产物发展壮大,但是他却并没有这种能力。
造不出什么脱离时代的产物,只有对维斯特洛未来历史大致脉络的记忆。
“我该怎么办?”苏莱曼喃喃自语。
窗外,夜色深沉,蛙鸣鸱叫,河草在风中作响,仿佛在苏莱曼的耳边低语。
他现在还活着,带着完整的记忆和对未来的预知活着。
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不是一无所有,完整的记忆和对未来的预知,难道还能找不到出路?
此刻,苏莱曼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迷茫,只有熊熊燃烧的求生欲和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