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诡异不用考虑防卫过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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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陶瓷

畲家拳起源于明清,来自闽、浙、赣交界的深山,为抵御野兽、土匪及官府压迫,逐渐将狩猎工具技法——如刀、棍、农具等,与战场格斗术结合,形成了独特武术体系。

其核心特点,在于短桥硬马、贴身发劲,桩功步法、截劲卸力,皆是长处。

钟镇野的小皮鞋在沙地上划出半弧,右掌如铁犁破土,斜斜撞上锄头木柄!

畲家拳“犁头劲”专攻关节薄弱处,只听“咔嚓”脆响,锄头从中折断,无数木屑在月光下飞溅。

他借着反震之力旋身,左肘如短棍横击,正撞在第二名农夫前胸。

这招“铁牛耕地”是将农具技法化入拳法,看似笨拙却暗含千斤坠力,那农夫闷哼一声,惨叫被顶进了胸腔,踉跄后退倒地,捂着胸口哼哼了起来,痛苦得五官扭曲。

与此同时,钟镇野又已返身出腿,小腿如铁鞭一般抽在了第一名农夫大腿边侧,那人惨叫一声,竟是像个大陀螺般在空中转了半圈、才重重摔在地上。

如此前后,不过两息!

钟镇野身后,汪好、雷骁二人停了下来。

“他打架这么厉害?”

汪好眨了眨眼:“不是实习律师吗?”

“他在便利店里,杀了三个持刀劫匪。”雷骁眯着眼,轻声道:“我看过监控,完全是自卫反击,后发先制、杀人只用一招……他是个高手,很高的高手。”

“啧。”

汪好神色微异,感慨道:“果然啊,刑法才是武林高手的入门心法。”

那一边,钟镇野没有听他们说话,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了起来,瞳孔微微放大,某种兴奋且狂躁的意味开始发散。

那急促的呼吸不是因为疲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

兴奋!

第三名农夫的柴刀贴着他鼻尖劈下,钟镇野不退反进,左臂屈成弓形,畲家拳“铁桥手“的桩功此刻显露真章——手肘分毫不差地架在了柴刀刃弯处、将其抵住,那刀刃距划入他皮肉只差毫厘,却再压不下去半点。

与此同时,他右掌骈指如锥,精准刺入对方腋下极泉穴,那农夫嗷叫着倒在地上抽搐,柴刀脱手飞出。

剩下四人被这惊人的情形震慑,攻势明显迟滞,钟镇野却是嘴角一扬,趁机欺身而上,双掌并齐一推,那人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飞滚了过去,在地上滚了数米才停下。

当又一人的锄头劈来时,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抓对方手腕,准备将其反剪。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当他的双手发力、将对方右手关节卸断时,那农夫的整条手臂突然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钟镇野听过无数次骨折的声响,他知道,那不是骨头发出的声音!

不远处,雷骁还没看清漆黑的夜幕中发生了什么,汪好却已是惊呼一声!

只见那个农夫惨叫一声,右手竟如陶俑般断裂。

那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的手臂断裂处如木屑般的碎块簌簌坠落!

钟镇野瞳孔骤缩,本能地后撤半步,却见更多裂缝从断腕处蔓延至整条手臂,那条右臂直接在月光下轰然崩塌成一堆瓷片!

没有血、也看不见断骨,散落一地的,只有一只断臂……一只宛如打碎了的花瓶般的断臂。

“啊啊啊啊啊!”

那名农夫跪了下去,捂着碎陶瓷一般的断臂处,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

“这、这是……”

汪好捂住了嘴:“这是什么……”

雷骁的目光则是迅速扫向一旁。

钟镇野方才打倒了四个人,还有三个。

这三个农夫见到同伴惨状,神色忽然发生了变化。

之前的战斗中他们手中的电筒掉落在地,此时,那些惨白的光照在他们脸上,竟照出了一层阴森与诡异——只见这三人脸上同时浮现起狞笑,眼珠开始瞪得极大,被嘴角撑起的颧骨仿佛泛着一层釉光……

他们的脸,也开始变得像陶瓷。

“他们发现了。”

一个农夫开口道,声音开始变得尖锐,仿佛玻璃片划在碗底的刺噪。

“他们发现了。”另一个农夫跟着说道。

“他们发现了。”

方才被打倒的农夫,除了那个断臂者外,也全都一骨碌爬了起来,开通重复这句话。

“他们发现了!”

他们的重复,变成了吼叫。

“他们发现了!!!”断臂者发出了令人耳膜生疼的尖叫!

这几个农夫越吼越大声、声音越来越尖锐,脸上仍然挂着夸张且诡异的笑容,猛地向钟镇野冲来!

钟镇野瞳孔微缩。

对方的速度,比方才陡然提升了不止一个层级,甚至步伐也变得更加沉稳、扎实,仿佛这几人身体里的灵魂,被换了一遍!

但最初的惊异过后,他眼底流淌出的兴奋,也变得更加浓郁。

终于……

终于可以放开手了。

这里是游戏,对方是怪物一样的东西,这里不是现实、不需要讲究法律,不需要精确计算自卫反击的时机……

只要放开手,就好。

“喂,小钟,别冲动!”雷骁低吼道:“你……”

“你们后退!”

钟镇野打断了他的话,身子向前一倾、嘴角不自主地咧了开来,几乎是最用后压抑着的理智大声道:“我来!”

下一个刹那,他身影如箭、飞刺而去!

钟镇野的呼吸声在夜风中裂成碎片。

咔!

肘尖没入最前方农夫太阳穴时,钟镇野终于看清了那些釉光下的肌理。

陶瓷质感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裂痕从撞击点蛛网般炸开,整颗头颅如同被铁锤砸中的薄胎瓷瓶!

只一招,这个农夫的脑袋,便直接爆裂!

一声闷响,他在钟镇野掠过的刹那,便轰然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脖子以上的位置像花瓶一样炸开了,没有血,只有飞溅的碎瓷片折射着冷光,几只绿头苍蝇从颅腔空腔里嗡鸣着窜出。

那些碎瓷片里还裹着半截暗红肉块,分明是尚未完全陶瓷化的喉管。

“空的……他的脑袋,是空的……”

汪好的呢喃飘在十米外。

这一边,钟镇野已然旋身踢断又一人的胫骨。

那截小腿明明还裹着粗布裤,断裂处却露出暗红血肉——在这个农夫尖锐无比的惨叫声中,雷骁瞳孔骤缩:“他们只有头和手!只有头和手是陶瓷!”

这种小事,钟镇野本该注意得到。

但他太沉醉于战斗,反而是在雷骁吼出这一声后,才下意识低头看向了那只被他踢断的腿。

验证这句话的代价是一道血痕。

当下一个农夫的陶土手掌擦过钟镇野左颊时,皮肉顿时绽开血痕,疼痛让他的笑容愈发狰狞,畲家拳“倒插竹”的杀招破风而出,五指如钢锥贯入对方眼窝。

喀啦啦!

陶瓷脑袋应声碎裂,又一名农夫倒地,同时,钟镇野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对着方才腿被踢断、倒在地上的敌人头颅位置,重重踩了下去!

皮鞋底被瓷片扎碎,他能感觉到疼痛。

只一转间,钟镇野如疯如狂、杀了三人!

剩余四个农夫喉咙里的尖啸声,渐渐息了下去。

钟镇野却笑了,真正的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来啊?”

眼镜片后闪烁的,是他微微泛红的双眼:“怎么不来了?”

连同断臂者在内,四个农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妈耶,谁才是怪物啊?”汪好啧了一声,摇起了头。

雷骁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干嘛?”

汪好笑笑:“你觉得我应该害怕?可他是咱们的队友诶。”

雷骁正要开口,却被钟镇野的低吼声打断。

“我让你们,来!”

他从齿缝间挤出了半愤半狂的颤抖声线,再次扑向那四个农夫!

接下来的战斗,是单边倒的。

镇野鼻腔喷出白雾,浑身骨骼爆出炒豆般的炸响,他不再有任何躲闪、格挡的动作,疯狂程度再上一层楼。

钟镇野的皮鞋碾碎最后半张陶土脸时,战斗前后只持续了不到三十秒。

他的衬衫上多出了不少破口,一道道血痕在月光下蒸腾着热气。

当最后一个农夫用陶瓷手指刺入他肩胛时,这个疯子竟笑着任其穿透,趁机用锁骨卡死对方手腕。

“就是这样。”

他笑得愈发温柔。

畲家拳“千斤闸”的合身撞击带着骨骼碎裂声。

钟镇野顶着那具陶瓷与血肉拼合的身体冲出七步,直到对方脊椎撞断在古槐树上。

飞溅的木刺中,他扯着残破的右袖缠住农夫头颅,发力绞紧时听见了悦耳的瓷器崩解声。

“呼……”

钟镇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甩掉手上的黏液,瞳孔还残留着兴奋的余烬。

“你看,他在笑。”

汪好若无其事地点评道:“不是胜利者的笑,而是孩子发现新玩具时那种纯粹到令人胆寒的欢愉。”

“我不喜欢这种比喻。”

雷骁面无表情道:“而且,他忘记留活口了。”

“对不起,一时……有些激动,下次一定会注意。”

钟镇野的声音传来。

他喘着粗气,转过头来,扶正了裂出碎纹的眼镜,眼中的腥红已然退却,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样子,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羞愧与不好意思。

“没事,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游戏。”

回应他的却竟是方才不满的雷骁,他上前拍了拍钟镇野的肩,毫无对眼前年轻人方才狂暴表现的恐惧:“但大家是队友,下次,咱们一起动手。”

“听你的,雷大哥。”钟镇野笑了笑。

就在一旁的汪好准备说些什么时,三人忽然同时一怔。

钟镇野看见,自己的眼前忽然弥漫起浓浓血色。

几行腥红的字,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眼前,仿佛是涂在了眼镜镜片上。

【新手副本《陶瓷》正式开始,通关限时七日。】

【世人叩长生,菩萨舍金身,谁见那焚香客,可作得彼岸人?】

【莲台花开八千劫,不过痴者掌中灯。】

【目标:破坏杨厝村仪式】

【活动地域限制即将开启,请于12个小时内进入杨厝村范围,倒计时开始,11: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