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齿轮狂歌
铁鹰联邦的齿轮城在浓稠如墨的雾霭中，露出了狰狞的轮廓。成百上千根蒸汽管道，犹如一条条巨蟒，蜿蜒盘绕在金属建筑群之间。它们时不时喷射出灼烫的白雾，好似一条条白色的恶龙在天空中肆意翻腾，将原本湛蓝的天空，染成了一片令人压抑的铁锈色。陈远紧握着「神鸟之种」，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战甲之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在青鸾洲突围时，被扶桑岛忍者的冰火双刃狠狠划伤所留下的痕迹。
“这鬼地方的空气，简直能把人活活呛死！”李小白扯下那破得不成样子的面罩，满脸厌恶地抱怨着。腰间的黑客终端，发出一阵不规则的电流声，仿佛在宣泄着不满。“蒸汽黎明的信号，在第三区的齿轮塔。但要命的是，咱们一路上，至少得闯过三道机械守卫防线。陈远，你说那老树根让咱们找的这个组织，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就算是陷阱，老子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钻！”陈远啐掉嘴角的金属碎屑，那不知道是他咬过的第几块压缩机械口粮了。“星穹科技的无人机，已经把青山村围得水泄不通，我妈还在村子里呢！”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背后的「古碑之怒」，矛头处，还残留着青鸾洲核心的绿色荧光，在这铁锈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
第一道防线的机械守卫，像是从地狱中突然钻出的恶魔，猛地从屋顶冒了出来。十二台齿轮傀儡，瞬间展开锯齿臂，寒光闪烁，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蒸汽喷口发出刺耳的尖啸，好似恶魔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李小白骂骂咧咧地躲进巷口，扯着嗓子喊道：“来了！这些铁疙瘩的关节连接处，就是它们的命门。我负责黑入动力核心，你——”
“少他妈在这儿指挥我！”陈远暴喝一声，周身瞬间涌起一股强大的气息，激活了「古碑诅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傀儡群迅猛冲去。长矛带着凌厉的风声，扫过三台傀儡的膝关节。在一阵剧烈的齿轮摩擦声中，那些闪着寒光的锯齿臂，顿时如断了线的木偶，耷拉了下来。然而，剩余傀儡反应极快，炮口瞬间对准了陈远。金属弹丸呼啸着飞来，如同一群夺命的飞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远的「生命之树」护盾及时展开，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可那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整个人掀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了三米远。
“陈远！动力核心在塔顶！”李小白的黑客终端迸出一串串火花，他竟直接拆解了一台傀儡的控制芯片，眼神中透着兴奋与疯狂。“这些铁罐头的能源回路，和青鸾洲的古碑核心完全不一样，我得花三分钟才能搞定！”
“我只给你一分钟！”陈远用长矛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战甲鳞片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痕，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老子的护盾，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启示，猛地将「神鸟之种」按在地面。刹那间，青鸾洲的木元素，如同灵动的精灵，顺着地面的裂缝，迅速钻入齿轮。奇迹发生了，那些生锈的管道，竟抽出嫩绿的新芽，像一条条绿色的绳索，瞬间缠住了最近的傀儡关节。
“我靠，这都行？”李小白吹了声口哨，满脸的惊讶。终端屏幕上的代码，如同湍急的流水，飞速改写。“齿轮城的机械核心，和自然元素居然有共鸣！陈远，用你的古碑之力，好好收拾这些铁疙瘩！”
陈远闭上双眼，全身心地感受着双界能量的流动。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瞳孔里竟浮现出齿轮与藤蔓的双重虚影，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光芒。「古碑之怒」挥动起来，不再是单一的木灵冲击，而是裹挟着金属撕裂声的混合能量，好似两种力量在相互交织、碰撞。一台正要自爆的傀儡，在他面前突然僵化，胸前的动力核心，缓缓浮现出青鸾洲的符文，诡异而神秘。
“动力核心过载！所有守卫进入休眠模式！”机械音在齿轮城上空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胜利。此时，李小白已经一脚踹开了第二道防线的铁门。蒸汽管道喷出的白雾中，五个身着齿轮铠甲的身影，缓缓走来。他们胸甲上的「齿轮议会」徽章，在这昏暗的环境下，闪着冰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外来者，你们的破坏行为，已经触犯了联邦第 72条机械律法。”为首者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相互摩擦，沙哑而刺耳。“交出神鸟之种，接受机械净化，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净化你大爷！”李小白突然将终端狠狠地砸向地面。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数百台报废傀儡的残骸，竟在齿轮润滑油中缓缓站起，像是一群被唤醒的机械战士。“陈远，还记得在青鸾洲学的「血契共鸣」吗？这些铁罐头的核心里，藏着当年神鸟与机械巨神战斗的碎片！”
陈远手中的碎片，突然变得滚烫。他定睛一看，只见齿轮议会成员的铠甲下，赫然是与守护者相同的树根躯体。原来，铁鹰联邦早已被星穹科技暗中改造，所谓的机械进化，不过是一场用古碑力量奴役自然的巨大骗局。
“你们这些杂种！竟敢亵渎神鸟之血！”陈远的怒吼声，惊飞了管道上的机械鸦。「古碑之怒」第一次完全展现出双界力量，矛头如青鸾的羽翼，散发着灵动的光芒；矛杆似齿轮的链条，坚固而有力。当他刺中为首者的胸口时，金属铠甲下喷出的，不是机油，而是带着齿轮残渣的绿色血液，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蒸汽黎明的叛徒们，你们的末日到了！”齿轮议会成员集体张开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机械核心，仿佛是一颗颗邪恶的心脏。“启动「齿轮绞杀」程序！”
刹那间，整座齿轮塔开始逆时针疯狂旋转，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齿轮深渊，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陈远和李小白的脚下，金属地板正被迅速吸入转动的齿轮组，发出令人胆寒的摩擦声。李小白的黑客技能，在这绝对的机械力量面前，彻底失效。他看着逼近的齿轮锯齿，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陈远，还记得咱们在新手村说的吗？就算死，也要咬掉对方一块肉！”
“闭嘴！”陈远一把将李小白甩向通风管道，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将「神鸟之种」插入中央齿轮。绿色光芒与铁锈色蒸汽激烈碰撞，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齿轮城的所有机械核心，都浮现出古碑符文，那些被奴役的树根，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突然觉醒，将齿轮议会成员拖入深渊。而陈远自己，也被卷入了齿轮组的核心地带。
“陈远！”李小白抓着通风管道边缘，焦急地大喊。他看见好友被齿轮夹在中央，「古碑守护者战甲」正在一片片崩裂，情况岌岌可危。但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鸟之种在陈远胸前发芽，青鸾虚影与机械巨神的轮廓在他背后重叠，那些本该绞碎血肉的齿轮，竟开始为他的躯体镀上一层青铜甲胄，让他看起来如同从远古走来的战神。
“这才是铁鹰联邦的真相……”陈远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机械与自然，从来不是敌人，是星穹科技用谎言制造了这场残酷的战争！”他徒手扯下一台巨型齿轮，当作盾牌，「古碑之怒」化作机械与木灵的双重形态，散发着强大的威慑力。“李小白，去顶层找蒸汽黎明的人，我来挡住这些铁罐头！”
当李小白踹开顶层铁门时，迎接他的不是黑洞洞的枪口，而是一台递来的机械臂。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半截身体机械化的老者，胸口镶嵌着与神鸟之种共鸣的核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是蒸汽黎明的领袖，拜伦。”老者的机械眼闪烁着泪光，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我们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了能让双界齿轮同步的「火种使者」。星穹科技正在启动机械神，它的核心，正是当年神鸟被扯碎的心脏，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楼下传来陈远的怒吼声，伴随着齿轮崩裂的巨响，仿佛是一场震撼天地的交响乐。李小白看着终端里传来的画面：陈远的战甲已经完全机械化，但皮肤下流动的，却是青鸾洲的木灵能量，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完美融合。他正在用齿轮当锤子，将一台台巨型傀儡砸进齿轮深渊，每一次挥击，都让齿轮城的天空亮起点点绿光，那是希望的光芒。
“把这个交给陈远。”拜伦掏出一枚刻着星轨的齿轮，郑重地说道。“这是开启机械神核心的钥匙，也是当年神鸟留给联邦的最后礼物。告诉那个小子，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毁灭，而是让不同的齿轮，朝着同一个方向转动，实现共生。”
李小白接过齿轮的瞬间，整个齿轮城突然剧烈倾斜，仿佛即将崩塌。他从窗户望下去，只见陈远站在齿轮组中央，背后是由机械与自然组成的巨型虚影，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那些曾经敌对的齿轮傀儡，此刻正围绕着他，用蒸汽喷口拼出“黎明”的符号，仿佛在向他致敬。
“拜伦老头，你的机械臂借我用用！”李小白将终端与齿轮城中枢连接，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我要让星穹科技看看，被他们当作棋子的玩家，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把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
当陈远踩着齿轮登上顶层时，李小白正把拜伦的机械臂改造成信号增幅器，火花四溅。蒸汽黎明的成员们，那些半机械化的科学家与工匠，正将自己的核心与神鸟之种共鸣，试图汇聚起强大的力量。远处的地平线，星穹科技的机械神已经露出狰狞的金属头颅，胸腔里跳动的，正是陈远在青鸾洲核心见过的灭世能量，让人不寒而栗。
“准备好了吗？”陈远握紧拜伦给的齿轮，感受着双界在他体内的轰鸣，力量在不断汇聚。
李小白咧嘴一笑，终端屏幕上是已经黑入的机械神动力核心，那是他们反击的关键。“早就等不及了。这次，咱们要让两个世界的齿轮，都乖乖听咱们的指挥，打破星穹科技的邪恶计划！”
齿轮城的蒸汽，突然变得清澈透明，那些曾经污染天空的白雾，此刻正化作青鸾的羽毛，朝着机械神飞去，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古老的信息。陈远看着自己机械化的手臂上生长出的藤蔓，突然明白了守护者所说的“共生”——不是非此即彼的毁灭，而是让不同的文明，在同一个轴心上和谐转动，共同谱写新的篇章。
“走了，李小白。”陈远将齿轮插入「古碑之怒」，矛尖同时绽放木灵与机械的光芒，那是希望与力量的象征。“这次，咱们要在机械神的心脏里，种下神鸟的种子，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黎明。”
“先说好，”李小白扛起改造后的机械臂，脸上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要是我死了，你得把我的黑客程序刻在齿轮城的核心上，让后世的玩家知道，老子李小白，从来没怕过任何铁疙瘩，永远是那个敢和命运叫板的硬骨头！”
陈远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坚定。两人站在齿轮城顶端，看着机械神步步逼近，却都笑了——因为他们知道，手中的武器，不再是单纯的杀戮工具，而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齿轮，是打破黑暗、迎接黎明的希望之光。
而在现实世界的青山村，陈远的母亲正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中浮现的齿轮与青鸾虚影。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两个世界的齿轮间隙中，为了生存与真相，打出最疯狂、最震撼的一拳，试图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