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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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断云江

地洞内的干草在火折子的炙烤下发出“噼啪”的响声,陆寒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中“咚咚”地跳动。

洞外的脚步声在洞口戛然而止,二十个黑影在月光下投射出令人畏惧的轮廓。

领头之人腰间悬挂着一把乌鞘刀,刀鞘上缠绕着暗红色的丝线,正是方才高喊“发现他们了”的刺客首领。

“王铁匠的徒弟吗?”

那首领冷笑一声,用刀尖挑开洞口的藤蔓。

“你师父私铸玄铁剑胚,这可是违反了规矩。你得明白,藏匿那东西,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加凄惨。”

陆寒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剑胚。

这剑胚是他与王铁匠共同打磨了四十九天的成果,原计划是想卖给青牛镇的富户作为镇宅剑用的。谁能想到,就在昨夜铸剑之时,剑胚突然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王铁匠的手掌甚至被烫出了焦痕。而他自己,在触碰剑胚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漫天血雨中飘荡着一把断剑。

“寒哥,他们要进来了。”

赵二狗带着哭腔的话语将陆寒拉回了现实。

这个平日在铁匠铺里偷懒耍滑的小伙子,此刻身体颤抖得厉害,手指紧紧抠住洞壁的土块,连指甲缝里都渗出了血迹。

王铁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到了陆寒的衣服上。

陆寒想起刺客冲进铁匠铺的那一刻,是王铁匠用身体撞开了陆寒,自己却遭到了这致命的一击。

“别...别管我。”

王铁匠紧握陆寒的手腕,那瘦削的手指仿佛要掐入陆寒的骨髓,他急促地说:“带着二狗快走...剑胚...剑胚里有...”

他的话音未落,洞外便传来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响。

刺客的头目挥舞着刀,刀尖在洞口划拉,威胁道:“给你们三息时间,自己出来。”

陆寒此刻也是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能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动,仿佛有一团火在经脉中燃烧,从丹田直冲至指尖。

昨晚剑胚发光时,这股热流首次出现。当时他本能地握紧剑胚,令人震惊的是,边上一块三寸厚的玄铁矿竟被震成粉末。但现在,他不敢轻易动用这股力量。

他内心是害怕的,担心自己无法驾驭这股力量,反而变成王铁匠所说的“被剑意控制的怪物”。

“一。”

赵二狗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膝盖压断了几根干草,带着哭腔说:“寒哥,我...我跑不动了。要不...要不咱们把剑胚给他们算了?”

“二。”

陆寒反手抓住赵二狗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提起。

眼神坚毅的看着二狗。这小子比陆寒小两岁,平时总是拍着胸脯保证“将来寒哥闯祸了,我来扛”,但此刻却连站稳都做不到。

陆寒凝视着他那泛红的眼尾,突然回忆起上个月的事。当时他们偷偷上山捕猎野兔,赵二狗不慎掉入陷阱,是陆寒用铁匠锤砸开石头才将他救出。

那时,这小子还信誓旦旦地说“下次换我来救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先失去了勇气。

“三。”

刺客首领迅速抬腿,猛力踹向洞口。

那由腐木支撑的洞门“咔嚓”一声裂开,月光透过裂缝洒入,正好映照在陆寒的面庞。他突然回想起王铁匠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打铁需趁热,逃命要趁乱。”

“快抱住师父。”

他将王铁匠推向赵二狗的怀中,自己则抓起地上沉重的铁砧。这铁砧是从铁匠铺一路搬来的,重达三十多斤。

赵二狗还未完全回过神,陆寒已挥起铁砧,猛击向洞壁最薄弱之处。

随着一声巨响,“轰”,土块纷纷坠落,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陆寒拉着赵二狗急忙钻出,刚一出来,便感到后颈一阵凉意,一把短刀紧贴头皮,深深扎入身后的树干。

他不敢回头,只听到刺客们在身后高声叫喊:“追上去!别让那小子逃了。”

山林中的夜晚比铁匠铺要冷得多。

陆寒背着王铁匠,赵二狗紧紧抓住陆寒的衣角,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林中深处前进。

一路上,陆寒满脑子都是王铁匠受伤的情景,脚步沉重如铅。赵二狗则不时惊慌失措地喘息,紧紧跟随在陆寒身后。

王铁匠的血顺着陆寒的背部流淌,与冷汗混合再一起,浸透了他那粗布衣服。

陆寒能听到赵二狗急促的喘息声,如同拉动风箱一般,还能听到刺客们踩断枯枝的声响,他们正逐渐逼近。

“向左走。”

陆寒迅速改变方向,快速前行。

他心中明白,这片山林是青牛镇的后山,上个月他与赵二狗还曾来此砍伐松枝。林中有一处断崖,断崖旁流淌着一条小溪。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溪边,陆寒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他不确定这条小溪到底能挽救他们的生命。

当他们抵达溪边时,陆寒的心中“咯噔”一声,顿时凉了半截。

因为陆寒发现溪水仅及腰部深,根本无法藏身。更糟糕的是,刺客们已经从三个方向朝着这边赶来。

“寒哥,我...我腿软了。”

赵二狗倚靠着树干,缓缓滑坐至地面,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连话都说得不流畅了。

“要不...要不你独自逃走吧。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此刻的赵二狗,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愧疚,认为自己成了累赘,连累了陆寒和王铁匠。

陆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只能蹲下来试图让赵二狗镇定下来。

陆寒轻轻地将王铁匠安置在一块青石板上。

那老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如同铁匠铺中冷却的铁水。陆寒探了探王铁匠的脉搏,跳动急促而混乱,显然,伤势太重了。

“二狗,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发生的事吗?”

陆寒蹲下身子,目光紧锁赵二狗那发愣的眼神,问道。

“你偷喝了刘婶的桂花酿,醉得神志不清,结果不慎跌入冰窟窿中,是我将你救起。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寒哥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寒哥的命’。”

赵二狗听闻此言,顿时愣住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去年冬天的情景,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减轻了一些。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远处,刺客们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其中的领头者说道:“那小子背着个老头,跑不快。我们分两路包抄,将他们围堵在溪边。”

陆寒伸手从怀中取出剑胚。剑胚比之前更加炽热,握在手中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炭。

他能感觉到,剑胚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就像一只困在蛋壳中的小鸟,急切地想要破壳而出。

回想与剑胚的接触,陆寒隐约感到自己与剑胚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联系,仿佛剑胚内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正等待着他去唤醒。

“待会儿我去引开他们。”

陆寒将剑胚交到了赵二狗的手中。

“你抱着师父沿着小溪往下游跑,溪水的凉意应该能冲散我们的气味。千万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那你怎么办?”

赵二狗紧握着剑胚,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们有二十个人,你自己根本不可能对抗的了。”

“我这边有铁砧。”

陆寒轻拍腰间的铁砧,又指向溪边的礁石。

“这片林子我特别熟悉,绕两圈应该就能把他们甩掉。”

刺客们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陆寒甚至能看见领头那人刀鞘上系着的红丝线,在月光映照下,透出一股诡异的光芒。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迅速抓起铁砧向左边的林子扔去。

“当啷”一声,铁砧撞击树干,惊起一群夜鸟扑腾着翅膀飞起。

“在那边!”

刺客们果然上当了,纷纷朝着左边声音的方向追去。

陆寒急忙拉起赵二狗:“快走。”

两人搀扶着王铁匠,踉跄地向溪边跑去。当溪水漫过小腿时,陆寒明显感到赵二狗身体一震——溪水冷得让他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你必须坚持住。”

陆寒紧咬牙关,用力将王铁匠往上托举。王铁匠的鲜血在溪水中扩散,宛如一朵绽放的红牡丹,但很快便被溪流冲散,消失无踪。

他们沿着溪流前行了大约半里,突然听到身后刺客的咒骂声:“上当了,那小子就在溪边!”

“寒哥。”

赵二狗突然指向前方。

月光下,溪流汇入一条更宽阔的河流,河水打着漩涡,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陆寒的心脏猛地一震。

他知道这里名为“断云江”,上游是险峻的悬崖,水流湍急,连渔船都不敢轻易靠近。

但此刻,这条河却成了他们的生路——刺客们在山林中敢对他们追杀,却未必敢追入江中。

正当陆寒思索如何过江时,他注意到刺客头目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脸色骤变。

“你先抱着师父下去。抓紧石头,别让水流把你冲走。”

赵二狗战战兢兢地走进水中,江水迅速漫至他的胸口。

他紧紧抱着王铁匠,手指抠进礁石的缝隙,嘴唇因寒冷而变得紫青:“寒哥,你也快点。”

刺客们已经追至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