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地气的仙师
除了丹药用来喂牲口有些夸张，其他的事徐子明并没有说谎。
身为太昌国一府之地的主官，虽比不上封疆大吏，但还是能与天玄宗扯上些关系。
每年孝敬的勤快些，天玄宗的赏赐也不会少。
可赏赐大多都是些补气、疗伤的丹药。
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新鲜，日子一长就有些鸡肋。
而袁老四拿来的丹药......
“这东西果真有你说的功效？”徐子明不停摩挲着瓷瓶，打开闻了又闻，语气中掺杂着好奇和怀疑。
在他印象中，仙人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又怎会纡尊降贵炼制这种不着调的玩意。
“我吃过。”袁老四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用脑袋担保，功效非凡，毫无后顾之忧。
绝非市面上那种掏空身子的虎狼药能比。”
徐子明一怔，旋即玩味道：“你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仙人的东西，你也敢藏私？”
“您言重了。”袁老四笑道：“不试试药性，我哪敢拿出来卖啊。”
徐子明闻言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倒出一粒放在手心，对着日光看了看，慢条斯理道：“你准备卖什么价钱？”
“一百两银子。”袁老四顿了下，坚定道：“一粒。”
“还算公道。”徐子明满意点头，将丹药放回瓷瓶，继续道：“这两瓶我先收了。
药效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神，以后这丹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对了，你手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么？
再过几日仙人临凡，我家老爷要准备一份重礼。
“这两份丹药，不是上乘的贺仪么？”袁老四疑惑的指了指丹药。
“你这东西好虽好，上不得台面。”徐子明很好的遮掩住了眼中的鄙夷，淡淡道：“何况仙人都是一心向道，哪会像凡人那般俗欲缠身。
罢了，有的话就去宅中寻我，没有的话我再另想办法。”
他说着站起身，将两瓶丹药放入袖中，缓步走到门外不远处停着的轿子旁。
袁老四忙抢在杂役之前，伸手帮他掀起门帘。
“这坊市中，还是袁掌柜你最有眼力见。”徐子明坐下后，对举着门帘讪笑的袁老四道：“回去吧，银子明日便送来。”
“您慢走。”
等轿子慢悠悠的从视线中消失，袁老四才收敛起笑容，不屑的撇撇嘴。
“袁掌柜，您总算回来了。”
背后声音响起的刹那，袁老四立马又换上一张热情的笑脸，转身拱手道：“我就说今日怎么有喜鹊叫，原来是李员外来了啊。
您请，这回的东西，保证让您满意......”
“师傅，开饭了！”
玄明观中，谢大志捧着口大缸，重重放在院中地上。
陆云深从屋中走出，看着熟悉的白菜炖土豆，忍不住想要干呕。
同样的菜色，他已经连续吃了十天二十八顿。
见谢大志吃的香甜，陆云深无奈坐下，用筷子插起一块土豆打量起来。
谢大志的手艺很不错，香味扑鼻而来，可他怎么都提不起食欲。
“师傅，您怎么不吃啊？”谢大志见状担忧道：“是俺做的不好吃么？”
“和你没关系。”陆云深叹了口气，“大志啊，咱们要不去抓些兔子回来？”
“师傅您忘了，第一天兔子就让咱们吃绝了。”
“...那鱼呢？”
“咱们抓来的那几条不是十天前就吃完了么？”
陆云深不再说，眼睛一闭，上刑般将土豆塞进了嘴里，没滋没味的嚼了起来。
自从踏入炼气期，他的饭量与日俱增，一顿能顶凡人两三顿。
修为比他还高的谢大志就更不用说了。
玄明观也不在深山老林，周围的野味都就剩虫子了。
为了填饱肚子，眼下只能买些最便宜的土豆白菜来填饱肚子。
想到这，陆云深梗着脖子将土豆咽了下去，问道：“袁老四去多久了？”
谢大志塞了一嘴土豆，含糊道：“快二十日了。”
陆云深心算了下，又道：“观中的粮食还够咱俩吃多久？”
“应该还能撑个十余日。”谢大志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师傅，您要不放心，俺就去府城看看。”
“算了，眼下你修行......”
话音未落，陆云深就听见了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他眼睛瞬间就亮了，飞奔到玄明观门口，就见袁老四满脸春风得意，坐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朝着玄明观走来。
当看见陆云深瞬间，袁老四先是一怔，紧接着后背发凉。
陆仙师的眼睛怎么在冒绿光啊？
修行出岔子了？
......
柳河镇，醉仙楼。
今日包场。
后厨的铲子已经抡出火星，却依旧赶不上小厮催菜的速度。
醉仙楼最大的雅间里，袁老四端着酒壶，看着埋头苦吃的师徒二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还是仙师么？
这不饿死鬼投胎么？！
陆云深松了松裤腰带，将吃光的盘子垒在旁边，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扭头对已经不停的谢大志道：“吃饱了么？”
谢大志叼着鸭腿抬起头，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就同样的菜色再来一遍！”陆云深大手一挥。
他也没想到丹药中残留的火灵气还有壮阳的功效。
但事实就是，这玩意在哪个世界都是硬通货。
卖出的天文数字，让他现在底气十足。
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袁老四终于回过神，冲出雅间大声吩咐了句，接着跑到陆云深身边，边倒酒边笑道：“都是小的办事不利，让您白白等了这么久。
您多担待。”
“按事先说好的，一成是你的。”陆云深打了个饱嗝，给袁老四吃了颗定心丸。
他最主要的事还是修行，将这些生意上的事交给袁老四，能省下不少心神。
袁老四闻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卖出去多少他心里最有数，哪怕是一成，都是他前半辈子不敢想的数字。
相比之前那位需要卡着市价如数上缴的仙师，陆仙师可就大方太多了。
“陆仙师！”袁老四激动的捧起酒壶，认真道：“从今以后，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您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云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做。”
“您尽管吩咐！”袁老四将干瘦的胸脯拍得砰砰响，“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全凭您一句......”
“你把观里的厨房修一下吧。”
谢大志闻言，也跟着点头赞同。
没有灶台，一直用灵气烧火做饭，确实不太方便。
他都烧坏好几口锅了。
袁老四看看二人，眼角抽搐了下，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仙师也要自己动手烧火做饭。
这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