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狼狈而逃

车顶舱盖掀开的瞬间，腐油味混着电流的焦臭扑面而来。林三的镰刀刚触到金属踏板，三道猩红光束便从西北方的阴影里射来——那是畸变体复眼中的热能扫描，在装甲车上灼出滋滋冒烟的凹痕。王虎的金属手臂狠狠扣住他的后领，将他拽向车顶护栏：“竟然躲在探照灯阴影里！这些狗东西学精了，会卡咱们的视野盲区！”第一波畸变体冲来时像极了报废的装载机，胸腔嵌着半截压路机滚筒，履带式下肢碾压路面时溅起火星。林三的镰刀本能地划出弧线，刃口的光纹与掌心印记共鸣，精准切入滚筒连接处的菱形核心——蓝光爆闪中，滚筒轰然炸裂，却有七根钢筋从畸变体脊椎弹出，如机械触手般绞向他的脖颈。

“砍传动链！”星核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王虎的电磁炮在车顶炮台轰鸣，紫金色光束撕开另一头畸变体的腹部，露出里面盘绕的电缆状核心，“它们把自己当移动发电机了！”他单脚踹开爬向舱口的机械蜘蛛，义肢膝关节的钢刺骤然弹出，将那团金属碎块钉在装甲板上，液压管里的银蓝色液体顺势注入，瞬间将其熔成铁水。

前五分钟的战斗堪称默契：林三站在装甲车门板上负责把近身畸变者给绞杀，镰刀的光纹总能找到畸变体核心与机械肢体的接驳弱点；王虎操控电磁炮封锁远程威胁，偶尔甩出手雷大小的磁吸炸弹，将散落的核心碎片吸入车头滤网。直到第七头畸变体被击碎时，装甲车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储能核心的紫金光带开始明灭不定，反扫描磁场的钢管支架正渗出蛛网状裂纹。

“能量过载了！”王虎踹开卡住的炮台旋转轴，瞥见仪表盘上的能量读数正在暴跌，“见鬼，这些杂种的核心带腐蚀性！林三，快回来，我把剩余能量导给履带！”他话音未落，东南方的地平线突然掀起铁灰色浪潮，至少三十头畸变体正从废墟中爬出，其中几头的躯体已完全机械化，脊椎处架着生锈的像炮管的机械体。

林三刚钻进车里，就听见车顶传来金属变形的巨响。一头足有三层楼高的畸变体扔出一根金属柱，正中车顶。这头畸变者竟然比林三炸死的中级畸变者还要高大。

“别看了！进到车里关好车门，咱们要加速跑路了！”王虎的机械臂直接拽断舱口扶手，将林三甩进驾驶舱时，前挡风玻璃的公交车残片也被根金属棍轰碎。装甲车剧烈颠簸着调头，履带碾过两头扑来的畸变体。“抓紧了。”王虎突然咧开嘴，金属义肢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烧伤的疤痕因用力而扭曲，“咱们这辆破车质量还是非常可靠的”说完装甲车陡然提速，车的履带在柏油路上擦出刺目火花，轰鸣声震得驾驶舱钢板嗡嗡作响。林三被甩在座椅上，透过破碎的前挡风玻璃，看见东南方的铁灰色浪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最前排的就是那比三层楼还高的畸变者，生锈的轴承在关节处飞转，追击时带起的气浪掀飞了路边的混凝土块。“又是一只中级畸变者。不过现在可没有那么多能量罐了。”林三呢喃着。“操！好大的大家伙！”王虎猛打方向盘避开爆炸气浪，装甲车左侧履带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刚才被金属柱砸中的车顶支架变形，正压迫着下方的传动齿轮。他扫了眼后视镜，脸色骤变：那只中级畸变体已撕开废墟中的塔吊基座，将整根起重臂甩成流星锤，混凝土碎块在它脚边堆成临时坡道，正加速拉近追击距离。

“抓住扶手！”王虎突然按下座椅下的红色按钮，驾驶舱地板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四块装甲板轰然弹开，露出藏在车底的应急推进器——那是四台从报废卡车上拆下来的涡轮引擎，林三刚扣紧安全带，尾焰喷出的刹那，整辆装甲车如被踢飞的火柴盒，地面在高温下泛起涟漪，追击的畸变体群被气浪掀翻，金属躯体砸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但推进器的轰鸣仅持续三十秒，涡轮叶片便在高温中扭曲成麻花，引擎发出尖锐的啸叫，像受伤的机械兽。“该死，涡轮引擎损坏！”王虎骂骂咧咧的说着。

装甲车的颠簸突然加剧，林三感觉车身正在以诡异的角度倾斜。从观察口望去，左侧履带的齿轮组已冒出火星，几片链板扭曲着即将脱落，而追击的畸变体群中，那只中级畸变体已冲上临时坡道，起重臂末端的钢爪正笼罩在车后方。“我记得前面有个过河大桥，咱们必须冲过前面过河大桥，把桥炸断，阻断畸变者追击！”林三飞快的分析道！

“好，听你的！”王虎的吼声穿透暴鸣的引擎，装甲车借着刚刚的吸收的能量飞速释放着，地面在履带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过到路口转个弯就看到不远处的过河的大桥。这时林三也爬回驾驶座，看见储能核心不知何时吸收了他镰刀的银白能量，紫金光带中竟缠绕着丝丝星芒，地面的裂痕在履带碾压下绽开蛛网状银纹，破碎的挡风玻璃斜切进来，在林三握镰刀的手背上流淌。王虎的机械义肢拍在操作台上，七个红色按钮应声亮起，像一串即将引爆的血珠。

齿轮摩擦的尖啸从左侧履带传来，链板脱落的脆响清晰可数。林三盯着储能核心中缠绕的银白星芒。“五秒！”王虎的金属义肢焊丝在油门上。当王虎喊完数字，装甲车就行驶到大桥中间。就在此时中级畸变体的钢爪在车后擦出刺目的火花，“就是现在”王虎猛然低吼。装甲车在王虎的低吼声中飞快掉头，车头磁能炮亮起强烈的能量波动，车里能量核心里面能量同时少了一半。能量瞬间击中中级畸变者把它掀翻出去，紧接着就是第二声爆炸，桥面也瞬间被撕开一个大洞，第三声又击穿桥面留下一个大洞。大桥前段一节彻底跟后面桥面断开。远处的铁灰色浪潮在桥面断裂后终于停滞，数十双猩红复眼在尘埃中明灭，却不再前进。它们的机械躯体在月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如同在朝拜这辆浑身浴火的钢铁怪物。装甲车的车身上，被磁能炮灼出的疤痕正渗出星芒般的微光。“咱们需要偷偷下车躲起来，车里不能呆了，这座桥也快要断了”王虎小声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