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段时间，听母亲讲了两段故事，很想写下来，可一直没想好怎么写。当时还是秋分刚过，如今却快要冬至了，不知道故事里的那个女孩现在过得怎么样，状态有没有变好一些。

听母亲说，那个女孩看上去大概二十四五岁吧，长得很瘦，样貌也很好看。那天她穿着很单薄的衣服，双手挥舞着，站在一个繁忙的乡村十字路口的路中央，拦截路过的大货车。当时我的父母正好要去东岭村，路过那里，看到这般场景。东西路是一条省道，平日大货车非常多。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的父母停下来，看看能不能劝劝那个女孩子。渐渐地，周围路过的很多人也停了下来，路过的大货车也纷纷减速，缓慢通行。有的人朝着她大喊：“赶紧回来吧！”，可她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拦截着路过的大货车，而且只拦截同一种类型的货车。有的人尝试过去把她拉回路边，但都失败了，还有的人跑到路上，指挥着路过的车子注意避让。这种情形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造成大堵车，这对于往日通行顺畅的东岭村路口来说，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哪怕是赶上出姜出葱或者大棚西瓜成熟的农忙时节，你也很难见到这样的场景。后来，有的人报了警，没过多久，警察赶来了，一番好心劝说，才把她从路中央拉到路边，联系上她的家人，把她安全送回了家，道路也逐渐恢复了正常通行，可谓有惊无险。事后母亲听周围的人议论说，传闻这位姑娘娘家是东岭村南面的一个村子里的，几年前嫁到汶河北岸的一个村子，后来生了儿子，没过多久，婆家人就逼着她离了婚，把她赶出家门，也不让她见儿子，自己想不开，就疯了。大家都猜测，他以前的对象大概是开大车的，她这是想她儿子了，才在路上拦车...

后来，也是在秋分前后吧，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的父母接到距离东岭不远的一家超市老板的电话，说他家超市门口躺着一个喝得烂醉的中年男子，大吵大闹，挡住了去超市买东西的人们的去路。他问了周围很多人，都说不认识。我的父母平常去的地方多，他就大概描述了醉酒男子的样貌，问我父母认不认识这个人，如果认识的话，就联系他的家人亲戚，把他带回家。我的父母听了他的描述，也说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挂了电话之后，我的父母就没再理会。过了几天，我的父母去那家超市买东西，闲聊的时候，就问老板娘：“可是那天晚上那个醉汉子，找着是哪里的人了吗？”老板娘说：“没找着，让派出所的人拉走了。”...

其实这两段故事并没有什么关联，这不过是两个普通人的普通遭遇——这大概就是“芸芸众生”吧，而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不也都是这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