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替嫁
连续百余日的阴雨，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风暴在海面肆虐，浪涛如狰狞的巨兽，疯狂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笼罩着这个小渔村。往日湛蓝的海水，如今已化作一片浑浊的泥浆，海浪裹挟着泥沙，无情地侵蚀着脆弱的海滩。
此时的小渔村……阴雨不断，足足下了几个月，百姓苦不堪言。
阿月在向海神像许愿。“海神大神在上，小女子阿月有一愿相求。希望公子闻煜能够金榜题名，一举高中，早日归家。”她小心看了看周围，最后小声说：“迎我过门。”她微红着脸开心的拜了拜海神。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渔村，卷起张起莲散落的发丝。她坐在礁石上，望着远处海天相接处，那道灰线——暴风雨又要来了。
这是今年第七场风暴。村里老人说，从未见过如此频繁的海怒“起莲！”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月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着湿滑的岩石向她走来。
夕阳将阿月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在阳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那双眼睛——像是盛满了阳光的琥珀，明亮得几乎刺眼。在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你又来这里发呆。”阿月在她身边坐下，赤足拍打着涌上礁石的海浪。
张起莲收回目光，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给你带的药。你昨晚又咳了。”
阿月接过药包，指尖轻颤：“谢谢。但你知道的，这病...”她没说完，只是望向越来越近的乌云。
“村长们今天开会。”阿月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们说要准备海神娶亲！”
张起莲疑惑的喃喃自语：“——海神娶亲？”阿月紧张的小声说：“每隔几十年，当海神发怒时，村子就会选出一位少女作为新娘献给海神，以平息他的怒火。”
“不会吧？”张起莲强作镇定惊讶的问，“那只是传说...”
“已经决定了。”阿月抬起头，她满眼都是恐惧，“三天后抽签。不知道我会不会被选上。”
海浪突然猛烈拍打礁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张起莲握住阿月冰凉的手：“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阿月勉强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如果这都是命呢？”
三天后，全村人聚集在海神庙前。庙中供奉的是一尊模糊的石像，似人非人，面部被岁月侵蚀得看不出什么样貌。张起莲紧握着阿月的手，站在人群边缘。
女巫取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所有适龄少女的名字。她闭眼祷告后，伸手进去——“阿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语，有人松了口气，有人面露怜悯，更多人则是一种诡异的释然。
阿月的脸瞬间惨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张起莲感到她的手如冰块般寒冷。
突然两个村民来到阿月面前，将她抓了起来。这时阿月慌了挣扎哭喊着说：“放开我。”
此时街上的人都在欢呼~“快看，来了，来了哎呀！真好看啊！”
由于下雨的缘故，阿月整个人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水，村长等人见阿月如此挣扎，还是没放开她。
这时一道平淡的声音传来：“停轿！”轿子被随从放下，帘子被轿内的人掀开，里面走出来一美男子，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不是别人，正是闻煜。
他穿着一身官服的着急的问：“怎么回事，你们抓着我的未婚妻干啥？”他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阿月。
村长和女巫等人走了过去，没理会闻煜的问话。这时闻煜命令随从把村长等人挡在外面，闻煜急忙解开绑在阿月身上的绳子向阿月问“阿月，他们为什么抓你？”
阿月哭着流着泪回答她被抓的原因后，闻煜听了大怒“什么海神取亲，简直荒缪。”
这时的我飞快的来到女巫面前冷冷问她：“阿月已经有未婚夫了，为什么抓她！”
女巫惊讶我的直白回答了我的话：“海上群山现，海神待娶亲，她就是海神新娘。”
当我听到阿月被女巫选中，成为海神新娘时。我停顿了一会儿就对女巫淡漠的对她说：“我替阿月去。”
女巫看着美的似仙张起莲，有些犹豫了她情不自禁的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女巫枯瘦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一旦仪式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确定。”张起莲平静地回答，声音比女巫想象的还要冷静。
女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为什么要替她成为海神新娘？”
张起莲转头看向女巫，三年前，我在海边礁石上昏迷不醒，记忆全无，是这个善良的女孩发现了我，把我带回家。
“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轻声说，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沉入心底。
女巫眯起眼睛打量我，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水晶球：“海神要的是纯洁的少女，你......”
“我足够纯洁。”我打断她的话，声音冷得像冰，“而且我比阿月更美，不是吗？海神应该会更满意。”
女巫最终妥协了。毕竟，我的容貌确实比阿月更符合“海神新娘“的标准——乌黑的长发，苍白的皮肤。
张起莲这时跪在祠堂中，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决绝。她缓缓站起身来，裙摆如水般滑落，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有力。面前摆放着火红的似的嫁衣。
女巫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而威严：“你既然要代替阿月履行海神婚约，可不要反悔。否则全村将遭灭顶之灾。”
她临走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冷冷清清的问道：“值得吗？”
张起莲缓缓拿起那红的似的嫁衣，绫绸下绣着一朵朵红莲。她抚过嫁衣上细腻的金线，嫁衣上的红莲在火光中投下耀眼的莲花阴影，竟似要吞噬整间祠堂。
当我听了她的话脑海里隐约闪过零零碎碎的画面立即坚定的对她说：“她救过我，在我失忆的时候这三年她的天真善良温柔细心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
我又淡淡的对她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原本我还拥有过另一个温暖，可惜却熄灭了。她是我仅剩的一丝温暖。现在的我想要帮她，我不想这最后一丝温暖都没了，我不想以后我的世界只剩下冰冷的。这三年有时我也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张起莲看着自己的左手落寞的淡淡说：“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这一生我愿换来阿月的后半生天真无邪。
“你叫什么名字？”女巫突然问道。我怔了怔，记忆的迷雾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声音呼唤着张起莲，但我不确定那是否是幻觉。“就叫我张起莲吧。”我说。
深夜，张起莲独自来到悬崖边。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一层银色的纱衣。她望着那茫茫大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就在这时，她的手腕上星形吊坠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悬浮在我的面前，张起莲缓缓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白光。淡淡的白光形成一道水幕。
刹那间，滔天浪潮突然静止，时空仿佛被冻结。突然一双冷冷清清却带着一点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
然而，当她靠近水幕时，却发现那是一片片零零碎碎的幻境。
每一次穿越幻境，张起莲的身体都会浮现出一道道封印枷锁。当第九道封印成形时，只见水幕在张起莲的掌心化作流光没入体内。她只觉浑身一热，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一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隐约好像听到妹妹这两个字。身体内的封印就此也解除了。
这时我渐渐感觉到了体内好像有什么出来了，原来是我那被封印的能量。
与此同时，在逍遥王府中，花园里百花争艳，香气袭人。三公主柳梦儿斜倚在朱红色的亭栏上，指尖轻捻着一朵刚摘下的牡丹，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个贱人总算离开了，不枉我在朗哥哥面前装受伤呢！”柳梦儿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她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明媚的春光中显得格外刺耳。
身旁的侍女小翠低着头，不敢接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主子扇着团扇。
“怎么？你觉得我做得过分了？”柳梦儿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直刺向小翠。
“奴婢不敢！”小翠吓得立刻跪下，“二公主她...她自不量力与您争宠，落得这般下场是咎由自取。”
柳梦儿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把玩起手中的牡丹，“你说得对。”
“真是自不量力竟敢觊觎我的朗哥哥。”说着，她猛地将牡丹捏碎，鲜红的花汁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流下，如同鲜血般刺目。
“传本宫令下去，从今往后，逍遥王府上下，谁也不许提起张起莲这个名字！”
当她转身时看到许朗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许朗瞬间怒火中烧。他的双眸仿若燃烧着熊熊烈焰，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过猛而发出“咯咯”声响。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吼道：“来人呐，将三公主送回皇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进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