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颗果实，第一个契约者
落日森林外围，人迹罕至。
林墨在黑暗的掩护下，深入森林边缘地带，寻找着一个足够隐蔽的栖身之所。被史莱克学院驱逐后，他一无所有，唯有心中的恨意和新觉醒的恶魔果树武魂。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让他舔舐伤口，积蓄力量，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据点。
经过数日的搜寻，在一片陡峭的悬崖之下，他发现了一个被藤蔓和乱石掩盖的天然山洞。洞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干燥而宽敞，甚至还有一条细细的地下溪流淌过，提供了水源。
这里足够偏僻，足够隐蔽。
林墨决定，这里就是他复仇计划的起点。
他在山洞深处安顿下来。心念一动，恶魔果树武魂在他身后浮现。
与最初觉醒时相比，这株漆黑的树木似乎更加凝实了一些，枝干上那些诡异的螺旋花纹也更加清晰。无数恶魔果实的虚影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林墨感受着体内缓慢流淌的魂力，知道仅仅依靠自己修炼，效率低下。恶魔果树的真正力量，在于“结果”和“契约者”。
他需要第一颗真实的果实，需要第一个能够为他提供力量反馈的棋子。
他将心神沉入恶魔果树武魂，尝试着催动它的力量。
过程并不轻松，仿佛要从灵魂深处榨取能量。
几天后，当林墨几乎耗尽了自己那微薄的魂力时，恶魔果树的一根枝条上，一个虚影开始慢慢凝实。
光芒内敛，最终，一颗奇异的果实出现在枝头。
这颗果实大约有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灰白色，表面布满了旋转的云雾状螺旋花纹。它的形状像是一个抽象的烟囱，散发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气息。
烟雾果实。
林墨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颗果实的名字和能力信息。食用者可以变成烟雾，免疫物理攻击，并能控制烟雾进行攻击或辅助。
第一颗果实到手了。
接下来，是寻找第一个契约者。
林墨开始认真思考契约者的选择标准。
首先，必须是忠诚。或者说，是绝对的可控。恶魔果树的能力似乎自带某种精神链接，但这还不够。他需要的是不会背叛的工具。
其次，要有一定的潜力。这种潜力，不一定是指魂师天赋。对于林墨来说，一个聪明、有执行力、意志坚定的普通人，可能比一个天赋平平、心志不坚的魂师更有价值。当然，如果本身就是魂师，那更好，可以更快地提供魂力反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目标必须处于某种绝境之中。只有濒临死亡，或者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他抛出的这根“毒草”，并对他产生足够的依赖和敬畏。
他需要的是完全属于他的，从灵魂到力量都打上他烙印的棋子。
带着明确的目标，林墨离开了隐蔽的山洞。他没有深入繁华的索托城，而是在落日森林周边的一些小城镇和村落活动。
他需要耐心，等待一个合适的目标出现。
几天后，在一个名为石溪镇的小镇边缘，他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废弃的矿坑附近。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身材本应健壮，但此刻却瘦骨嶙峋，浑身是伤，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他的呼吸微弱，眼神涣散，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林墨隐藏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
从周围偶尔路过的矿工的议论中，他大致了解了情况。
这个男人叫石山，是矿坑的老矿工。前几天矿坑发生了小规模的塌方，石山为了救一个年轻矿工而被砸断了腿。但矿场的管事，一个刻薄贪婪的家伙，不仅没有给予任何补偿，反而污蔑石山违规操作导致塌方，将他赶了出来，任其自生自灭。
石山的家人早已在多年前的瘟疫中去世，他孤身一人，如今身受重伤，又被冤枉，可以说是走投无路，只剩下等死。
完美的目标。
夜幕降临，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林墨从阴影中走出，来到了石山的面前。
石山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眼神冰冷，如同深夜的寒潭。
“你想活下去吗？”林墨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石山涣散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点，他看着林墨，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但那求生的本能，是无法掩饰的。
林墨蹲下身，摊开手掌，露出了那颗灰白色的烟雾果实。
“吃了它，你不仅能活下去，还能获得强大的力量。”林墨缓缓说道，“力量，足以让你向那些冤枉你，抛弃你的人复仇的力量。”
石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绝望中的一丝微光。
“当然，没有什么是没有代价的。”林墨继续说道，“吃了它，你的力量将与我共享，你的生命，也将打上我的烙印。你需要听从我的命令，为我效力。”
他没有隐瞒力量共享和某种束缚的存在。他需要对方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出选择。
石山看着那颗奇异的果实，又看了看林墨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断腿的剧痛折磨着他，被冤枉和抛弃的屈辱啃噬着他的心。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活下去，复仇！
这两个念头，压倒了一切疑虑和恐惧。
石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那颗果实，艰难地点了点头。
林墨将烟雾果实递到石山的嘴边。
石山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将果实吞了下去。
果实的味道难以形容，似乎并不美味。但入口之后，一股奇异的能量瞬间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濒死的身体，仿佛枯木逢春般，重新焕发出活力。断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身上的伤口也迅速结痂脱落。
更神奇的是，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试着感受你身体的变化，想象自己变成烟雾。”林墨在一旁引导道。
石山闭上眼睛，按照林墨的指示去做。
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散开，化作一团灰白色的浓密烟雾，在原地缓缓升腾，盘旋。
片刻之后，烟雾重新凝聚，恢复了石山的形态。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力量，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狂喜。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断腿处已经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健。
“我……我……”石山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猛地转身，朝着林墨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主人！感谢主人赐予新生和力量！石山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墨看着跪在地上，态度恭敬无比的石山，眼神依旧平静。
第一个契约者，到手了。
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从石山身上反馈而来，融入林墨的四肢百骸。这股暖流中，蕴含着魂力、精神力以及身体强度的气息。
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力量共享机制，初步验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