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青值万金
无尽的黑暗空间，一枚十二翅玉蝉，绽放着微弱光芒。
玉蝉六足，紧紧束缚着李知蝉。
“还是回来了。”
李知蝉心中发凉，纵使法力无边，竟然也抗衡不了这玉蝉。
这十二翅玉蝉，究竟是什么？
他开始调动法力，法力如同顽石，无论他如何尝试，也调动不了一丝。
“这玉蝉，与法力无关么？”
李知蝉眉头紧锁，却也想不明白。
既然能入世，想来世间有答案，还是要自己去寻找。
他不再去想，闭上双目，入定沉眠，打算睡个十年。
夫子山。
白璃仔细检查一番，李知蝉只是一具空壳，五脏六腑皆不存，仅是空壳皮膜，但却蕴含浩瀚法力。
她心惊不已：“应是一种蜕变法，虫儿破茧成蝶，褪去原躯，大夫子应是如此。”
她本追寻化龙之法，若真能化龙，自然也会褪下原来的躯体。
只是没想到，李知蝉褪下的躯壳，亦有如此法力。
自己距离大夫子，真是米粒与皓月之差！
“我会布下手段，防止外人闯入，你有时间来打扫一番，莫让大夫子仙躯染了尘埃。”白璃道。
“是，有劳白璃娘娘，我会守好大夫子。”明心作揖道。
白璃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如今她尚有重要之事，也无暇顾及夫子山了。
李知蝉走后第一年，大康朝越发混乱了，北方战乱，流民无数。
有不少流民，为了一口吃食，迁来了西江城。
卫二狗又收养了一个女娃，孤苦伶仃，不忍其饿死，取名卫雨。
平凡有了妹妹，干活更卖力了，捕鱼学的很快。
卫二狗上山探望，才知杜夫子逝世，带孙子孙女上上祭奠。
卫雨机敏向学，明心喜爱，因要照顾李知蝉的躯壳，无暇教导弟子，只能抽时间教导。
虽然教导时间少，但有了卫雨的偶尔陪伴，也算是有了些许慰藉，为夫子山添了人气。
第二年，卫二狗身体机能严重下降，已经无力撑船了。
好在卫平凡已经学会了捕鱼，他们又六次载李知蝉渡江，白璃也暗中照拂他。
听从明心教导，卫平凡将渔网改成了大网眼，每每能捕捉到大鱼，不碰小鱼。
生活有所改善，他也不曾放弃撑船。
憨厚的卫平凡，每次都只取所需的鱼，其余的皆放掉。
外面兵荒马乱，西江风平浪静，如世外桃源一般。
倒是一些富商，怕战乱波及，已经开始搬迁了。
第三年初夏，一只青鸟乘风而来，落在了夫子山。
“信近于义，言可复也……”
明心正在教导卫雨念书。
青鸟好奇地飞落下来，跟着念道：“信近于义，言可复也。”
明心和卫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看清了她，吓的双腿瘫软。
年幼的卫雨，身子颤抖：“你，你，你会说话？”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青鸟歪着头：“臭行者在这里吗？”
“行者？”明心稳定心神，起身作揖：“这里是夫子山，不知您口中的行者是？”
“他叫李知蝉，一个臭烘烘的家伙。”青鸟拍打着翅膀：“我嗅到了他的气息。”
说着，她一头扎向后山。
“且住，不可打扰大夫子。”明心大急。
可她的声音，远不如青鸟的速度。
话音刚落，一道青光自林间飞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青鸟摇晃着脑袋，有些头晕目眩：“臭行者，你敢打我。”
说着，她又冲了过去。
啪嗒
啪嗒……
明心和卫雨，茫然地看着不断飞回来的青鸟，不知所措。
“大夫子不在后山，只是刚走不久。”明心劝道：“你要不要停下来，静静听我说？”
啪嗒，啪嗒……
二人：“……”
待到日落，不知摔了多少次，青鸟趴在地上，翻着白眼，委屈地骂着：“臭行者，臭行者，让我来寻你，为何不见我？”
“大夫子不在。”明心小心地道：“大夫子云游去了，还要七年才归。”
“出去云游了？”青鸟站起身来，翅膀叉腰，小眼睛瞪着她：“你怎不早讲？”
“我已经说了不下三十遍了，可你不听。”明心无奈道。
卫雨此刻也不怕这青鸟了，似乎……傻傻的？
“他有说去哪吗？”青鸟问道。
“大夫子远游，是不会告诉我的，每十年会回来一次。”明心道：“大夫子走前交代，有一只美丽而聪慧的精灵，曾与他同游，会来夫子山。”
“美丽而聪慧？”青鸟骄傲地昂头：“臭行者还是有那么几分眼光，”
明心抿嘴轻笑，这青鸟看来年岁应该不大，夸赞两句，就乐得找不着北。
“那我就留下等臭行者。”青鸟道。
“你不嫌弃山中冷清就行，不知你可有名字？”明心问道。
“我叫青青，臭行者取的，他说青青值万金，可买他的心。”青鸟道。
明心愣了下，道：“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歪头想了想：“好像是的，反正就是值万金。”
“是子衿，不是值万金。”稚嫩的声音纠正道。
“就是值万金。”青青瞪着她：“你一个人类幼崽，哪里懂的这些。”
卫雨茫然地看向明心：“是我理解错了吗？”
明心笑着拉起她：“你没有错，青青，你能说说，和大夫子的故事吗？”
“你为什么叫他大夫子？”青青疑惑，接着道：“我刚见到他时，臭烘烘的呢，像是山猪一样的气味，他说他是游览山水，寻仙的行者。”
“仙？”明心讶然，大夫子不就是天上的仙么？
难不成，他在寻找其余仙人？
“行者说，仙人长生不老，无所不能，他要寻到仙人，还邀请我一起。
他看起来傻乎乎的，我放心不下，就跟他一起了。”青青道。
“那你们寻到仙了吗？”明心问道，卫雨也好奇。
“没有，我们在我家转了两个月，迷路了。”青青懊恼地道：“他可真是个笨蛋。”
“在你家转了两个月？”明心惊愕。
卫雨迷惑道：“怎会在家中迷路？”
“他带的路，我哪知道。”青青哼了声。
“那你家在哪？”
“很远的地方呢，要飞过这条江，翻过好多座山，有一片森林，那里就是我的家。”
青青声音空灵：“臭行者忽然就消失了，我在家里找了许久，直到不久前，有一条蛇闯入我家里，寻到了我，将我带了出来。”
明心：“……”
感情这十年来，你都没飞出自己家？
你确定，不是你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