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知不知道
妹宝站在距离床边半臂远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江成勋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妹宝低垂的睫毛上，那里正不安地颤动着，像蝴蝶脆弱的翅膀。
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又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垫。
“坐这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妹宝深吸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床垫在她坐下的瞬间微微下陷，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妹宝盯着地板上的光影，发现它们随着窗外树叶的摇曳而轻轻晃动，就像她现在不平静的心情。
“抬头，看着我。”
江成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妹宝像是被蛊惑般缓缓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突然，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妹宝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鼓点。
“第一个问题，妹宝。”
江成勋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为什么每次和我相处都这么别扭？”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是讨厌我吗？“
“当然不是！”妹宝脱口而出否认，急得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反手十指相扣握住。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那是为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嗯？”他微微挑眉，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兔子。
妹宝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耳尖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渴望着他的靠近，可每当他的气息掠过发梢，双脚却总是不听使唤地后退。
——仿佛心脏里住着两个自己，一个在说再近些，另一个却尖叫着快逃。
江成勋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
他喉结轻轻滚动，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他已经大概知道小姑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他开口，打破沉默：“第二个问题，我在国外五年，真的没想过我？”
妹宝的指尖在他掌心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她盯着地板上两人几乎重叠的影子，声音细若蚊蝇：“想啊…”
“是吗？“江成勋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画着圈，“那…有多想呢？”
“就是…很想很想你。”妹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像是终于鼓起勇气。
“你突然不在我身边了，我很不习惯。早上没有人给我带早餐，下雨天没有人陪我打伞，开心难过的时候不能分享，遇到难题时没有人一边嫌弃我笨一边耐心讲给我听了...”
意识到吐露了这么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我妈都说我那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的。”
江成勋的眼神柔软下来，他没想到会得到小姑娘这么详细的回答。
妹宝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目光温柔得让她心尖发颤。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起身假装整理并不凌乱的裙角，江成勋突然从背后贴上来，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双臂环住她僵直的身体。
“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声音沉得像大提琴，震动通过相贴的身体直接传入她的心脏。
“如果现在看到我和别的女生亲密接触，就像我现在对你这样。”他明显感觉怀里的人一颤，“你会难过吗？”
妹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无法想象江成勋用这样的姿态拥抱别人的样子，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会的，江成勋。”她垂着睫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足够坚定，“如果真是那样，我会很伤心，很难过。”
她转过头，却发现江成勋唇角上扬的弧度，脸瞬间红了，“你、你笑什么？”
“我开心啊，”江成勋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而清晰，“妹宝，接下来我想说的话，已经想说很久很久了。”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我第一次意识到喜欢是什么感觉开始，那个人就一直是你。”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可能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早，就像我说的，我从小时候就开始等你长大了。”
妹宝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耳边嗡嗡作响。
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每一个字又都清晰地刻进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你笑起来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好像都会跟着亮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弯成好看的小月牙。哭的时候，鼻尖会微微泛红，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总是让我忍不住想伸手接住。还有你闹脾气时鼓起的脸颊，较劲时紧抿的嘴角，还有明明笨手笨脚却不肯服输的样子......”
江成勋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可是怎么办，这些画面在我脑海里刻了太久，久到我的视线已经养成了只追随你的习惯。”
他又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意，“还记得你小时候吗？非要拉着我看你跳韩国女团的舞…少女时代。”
妹宝一愣，耳尖瞬间发烫：“你怎么还记得啊！那种黑历史就不要再提了…”
“哪里黑历史了？”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明明跳得手忙脚乱的，唱歌还跑调…可我就是觉得，可爱得要命。”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慌乱地别过脸去：“你那时候肯定在偷偷笑话我吧。”
“没有。”他的声音忽然认真起来，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那个时候就觉得，我们妹宝怎么这么可爱。”
一想到小时候，妹宝的睫毛轻轻颤动，脑海里童年的片段、少年的时光、他或近或远的身影……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那个总是默默陪在身边的少年，原来从小一直都在守护着她，而她却傻乎乎以为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江成勋忽然向前一步，彻底消弭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距离，“妹宝，下面我要说的话，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冲动。”
他垂眸看她，目光专注得近乎滚烫，眼底翻涌的情绪再不加掩饰。
是经年累月的喜欢，是早已笃定的答案，是藏了许多年想对亲口对她说的话。
阳光忽然变得很亮，妹宝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完整的，被他眼底的温柔层层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