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急剧恶化
比起李耳的斥责，怒骂，这种哀求更能伤透李母的心。
挤压在自己内心的对李耳的愧疚，在此刻彻底爆发，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全身正在发抖。
说出这句话的李耳，很快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他本可以更加耐心的劝服对方，尤其是在需要静养的时刻。
注意到母亲的情绪变化，他就像是被一盆凉水浇头，彻底清醒过来。
他急忙走到母亲身边，轻抚对方的后背，安慰情绪道：“妈，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不去了，我答应你不去了。”
李耳触碰到母亲的身躯，发现对方身上的颤抖没有停止，反而在加剧。
他抬头看到母亲的脸庞，发现她的脸色变成异样的铁青色，整个人仿佛陷入缺氧状态。
慌乱的李耳，求救似的朝陈馆长喊道：“馆长，我的母亲...”
早就在注意着李母状态的陈馆长脸色骤然大变，直接飞奔到门口，对李耳大声喝道：“让开！”
他扫开李耳，将李母平躺在地面，急切的拍打脸颊，对李母呼喊道：“女士，女士，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看到陷入昏厥状态，并无法自主呼吸的李母，陈馆长立即将魂力注入到对方体内，察看身体状况。
只是，没曾想这一看，发现肺部的部分封印，被李母本身的气血与魂力破开。
这直接导致部分微小的肿瘤产生破裂，大量的有毒血液与组织，流入大量的微小血管，朝全身扩散。
即便他想阻止血液的流动，他发现还是晚了一步，已经有部分有毒组织，扩散到不该扩散的位置。
而现在与其处理扩散的问题，他急需处理组织堵塞血管，让李母陷入呼吸彻底暂停的状态。
他咬紧牙关，做出了决断。
大量的魂力，开始集中到阻塞肺部功能正常运转的部位，大力疏通血脉。
“嗬！”
全身颤抖的李母，突然深吸一口气，开始吸入外界的氧气，呼吸的畅通，让她度过了最危急的情况。
可陈馆长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李耳挣扎着爬来观察母亲的状态，随后，惊魂未定的朝陈馆长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陈馆长神色复杂的盯视着李耳，叹息道：“危机关头已经过去了。
可是...”
昏厥的李母，苏醒了过来，她正在调整自己的呼吸，陈馆长正在犹豫是否要在李母面前讨论病情。
可苏醒过来的李母早就听到了陈馆长的话，她伸手攥住馆长的袖子，道：“我想知道一切。”
她接着转头望向李耳，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反过来安抚道：“没关系的，不用一个人再承担一切。”
李耳内心的愧疚与歉意，快要将他的脑海挤爆。
因为自己让母亲陷入险境的事实，彻底将他的内心击溃。
夺眶而出的眼泪，伴随着无法掩饰的哭声，反复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的李耳，无法继续在母亲面前保持那肤浅的伪装。
看到泣不成声的儿子，李母无比心疼的将他抱在怀中，像哄孩子入睡那样，轻轻的拍动他的后背。
“没事了，小耳，你没有任何错。”
李母的口中也是在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从阶梯极力跑来的支医师，看到了这一幕，内心不好的预感彻底成真。
他看向陈馆长，只见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人就这样伫立在两边，将时间留给了这对母子。
“毒素已经感染到了全身，而且，已经开始汲取体内的能量，开始占据正常血肉，自行繁殖下去。
我也没预料到进展会如此迅猛，这可能是玄水丹带来的影响。
以现在的情况，最开始提到的切除方案已经彻底没有效果。
根据我们的判断，以女士的身体状况，最多只能坚持两周时间。”
重归平静的办公室内，陈馆长向李母与李耳转述自己的判断。
李耳哭红了双眼，无声的坐在母亲身旁，整个眼眸失去了光芒，彻底陷入死寂当中。
与之相反，李母则手握着李耳的手，认真听取陈馆长转述给她的所有信息。
其中，除了自身病情的真实情报，还有关于李耳这段时间在暗中付出的努力。
对于自身的死亡预告，李母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更关注的是有关李耳的那部分讲述。
等到陈馆长讲完，她露出了一抹灿烂无比的微笑。
她举起李耳的手，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然后，对着面前的两位医师，夸赞李耳道：“没想到我的儿子这么厉害。
整个城内最好的两位医师都想不到的方案，他都能想得出来。
你们说，我儿子值不值得自豪。”
李母挺起胸膛，带着无比的自豪，向两人夸耀自己的孩子。
对人保持礼貌的李母，直接就拿两人进行比较。
正如李耳当初在之前的医馆门前贬低医师那样。
陈馆长与支医师，没有不满，相反对面前的母子心生敬意。
善解人意的他们，点头配合道：“是，我们从未见过比李耳还要厉害的小孩子。”
“哈哈哈！”
受到肯定的李母，豪迈的大笑，仿佛全然没有感到疼痛。
她站起身子，提起李耳的手臂，道：“既然这间医馆已经治不好我的病了，那我们也该离开了。
小耳，走，家里还有人等我们呢。”
这次是李母带着李耳走出医院，回到了江家。
回到家中，江氏母女从李氏母子颠倒的反应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已然成为好朋友的江母，强忍泪水，握住李母的手，招呼道：“来，我刚做好午餐，你们两个都饿了吧，快进来吃饭吧。”
江楠楠注意到李耳宛若行尸走肉般的状态，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她无声的走到李耳面前，牵起他的另一只手，带着他一同走入屋内。
一如既往，一家四人围坐一起，享用午餐。
但一反常态的是，饭桌上，平日里最活跃的三人陷入沉寂，最不活跃的李母反而说的更多。
这个时候，无意识的拿起李母饭碗，要为她检查流食温度和稠度时，李耳再度看到母亲的脸庞。
浑浊的双眸重新变得清澈，十分清楚的映射出了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