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染青雾林
辰阳蛇尾猛拍地面，身形暴退的同时，原先所在处已被刺出数十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蜈蚣发出刺耳嘶鸣，腹部突然喷射出墨绿色毒液。
辰阳急忙闪避，一片鳞片被毒液擦中，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血洞。
“好强的毒性。”
辰阳痛呼一声，激起了凶性，它猛然张口喷出金色毒雾，却被蜈蚣甲壳上浮现的血纹尽数挡下。
“地脉光爆！”辰阳妖丹狂转，口中骤然喷出一道璀璨光柱。
蜈蚣妖兽察觉到了危险，千足突然插入地面，整个身躯竟如钻头般潜入沼泽。
光柱落空，边缘堪堪擦过蜈蚣尾部，炸得甲壳碎片四溅。
沼泽突然陷入死寂。
辰阳盘踞成防御姿态，妖识全开。
突然，身下泥沼剧烈翻涌，蜈蚣破土而出，毒颚直取辰阳七寸之处。
千钧一发之际，辰阳猛然甩出一记鞭尾，与蜈蚣毒颚狠狠相撞，金铁交鸣声中火花四溅。
蜈蚣吃痛暴怒，身躯如巨鞭横扫，将辰阳抽飞数十丈。
接连撞断三棵古树后，辰阳蛇口溢血，却露出狰狞笑意，方才交锋时，它已暗中将大半妖力打入地下。
“地缚术！”
泥浆突然暴起，化作七道泥浆锁链缠住蜈蚣。
蜈蚣疯狂挣扎，却见辰阳蛇口大张，喷出一道金色光柱直贯蜈蚣头颅。
“地脉光爆。”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蜈蚣半截身躯仍在抽搐，一颗硕大的毒囊暴露在空气中。
辰阳虚弱地爬回战场，妖丹黯淡无光。
它盯着那颗仍在鼓动的墨绿毒囊，犹豫片刻后猛然咬下……
“啊！“毒囊入腹的瞬间，辰阳浑身鳞片炸裂，七窍喷出毒血。
万物星辰鼎开始自动炼化，鼎内炼化锁链与剧毒激烈交锋。
辰阳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整整一夜，最终鼎内传出一声清鸣，幽绿色的毒囊毒液终于被彻底炼化。
半晌，金色竖瞳猛然睁开：“御兽宗，我来了！”
晨雾尚未散尽的林间，三名御兽宗弟子踩着腐叶缓步前行。
为首的青袍弟子手持罗盘，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那铃铛表面刻满符咒，每一声轻响都让林间的虫鸣为之一静。
“周师兄，这次采的妖见草真的能换贡献点吗？”
年轻杂役踢开挡路的枯枝，露出脚踝上尚未愈合的咬痕，“听说药堂最近压价压得厉害……”
“闭嘴！”
周姓弟子突然按住腰间正在剧烈震颤的铃铛，另一只手上的罗盘指针也开始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了西北方向。
他猛地转身，袖中飞出一道黄符：“小心，有妖气！”
符纸在半空中无火自燃，赤红光焰暴涨，化作一道丈高的火墙。
几乎同一时间，四面八方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狼嚎，低沉、嘶哑，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两名杂役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十余道灰影已经从林雾中扑了出来。
这些铁背狼体型比寻常野狼大上一圈，肌肉虬结，皮毛粗糙如铁锈，獠牙森白，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腐叶上腐蚀出“嗤嗤”白烟。
它们的眼瞳泛着不正常的猩红，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显然已被某种凶戾妖气彻底激化。
“噗嗤！”
一头最健壮的母狼率先发难，獠牙狠狠咬进一名年轻杂役的小腿，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
惨叫声刚起，周姓弟子已掐诀念咒，指尖在铃铛上重重一叩：
“叮……！”
刺耳音波如无形利刃横扫，三头铁背狼头颅猛地后仰，眼耳口鼻瞬间喷出黑血，踉跄几步后轰然倒地。
然而，更多的狼群已从雾中冲出，前赴后继，毫无惧意，仿佛被某种意志操控，不死不休。
它们似乎完全不受痛觉影响，即使被法剑刺穿腹部，仍疯狂撕咬着一切可触及的肉体。
“结阵！”周姓弟子甩出三面杏黄旗，旗面展开成淡金色光幕。
树冠深处，辰阳的蛇尾无声缠绕枝干，毒腺分泌的透明液体正被它的妖力激发，渗入林中的浓郁雾气里，朝着几人飘去。
当第七头狼尸倒在法阵外时，辰阳突然发动妖识，藏在狼王毛发间的两根毒刺骤然激射，周姓弟子挥剑格挡一根的瞬间，另一根毒刺已没入他脚踝。
“什么东西……”他踉跄着低头，发现伤口处泛起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呃啊！”
周姓弟子脚踝处的紫斑眨眼间爬满整条小腿。
他面色惨白，额头渗出豆大汗珠，手中法剑“当啷”一声坠地。
另外两名杂役更是不堪，一人捂着脖颈跪倒在地，另一人则蜷缩成团，浑身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吸入了混入雾中的蛇毒。
“啪、啪、啪……”
枯叶被碾压的声响从阴影中传来。
辰阳缓缓从树冠滑落，蛇躯碾过腐叶，鳞片摩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人，竖瞳冰冷如刀，猩红蛇信轻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
“臣服，或死。”
一股妖识意念传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周姓弟子咬牙抬头，眼中满是怨毒：“原来是一条妖蛇……一头低贱的妖兽，也配让我御兽宗弟子低头？”
“呵……”辰阳冷笑，蛇尾猛然一扫，重重抽在他胸口。
“咔嚓！”
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周姓弟子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一棵古树后才堪堪停下。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浑身麻痹，连手指都无法动弹，蛇毒已彻底侵蚀了他的经脉。
另外两名杂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人颤抖着匍匐在地，嘶声哀求：“饶、饶命……我愿意臣服！我愿意……”
“晚了。”
辰阳漠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它微微偏头，看向身后蠢蠢欲动的狼群，轻声道：“吃了他们。”
“不……！”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林间，狼群一拥而上，獠牙撕扯血肉，利爪刨开脏腑。
鲜血喷溅，染红满地枯叶，浓郁的血腥味在雾气中弥漫。
辰阳冷眼旁观，直到最后一声哀嚎戛然而止。
它缓缓游至周姓弟子的尸体前，蛇口一张，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
“呼……”
一缕缕乳白色的魂气以及精气从尸体中剥离，如烟似雾，被辰阳尽数吞入腹中。
它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妖丹光芒大盛，第八道丹纹若隐若现。
半晌，它睁开眼，金色竖瞳中寒芒闪烁，它已经读取了周姓弟子的记忆碎片，知道了其他御兽宗门人的动向。
“下一处……”
它蛇尾一摆，身影没入浓雾之中，狼群低吼着紧随其后，猩红的眼瞳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