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想学？我教你啊！
“好！！好一个野马分鬃！”
景泰帝的声音如惊雷炸响，瞬间打破殿中死寂。
帝王修长的指节在龙纹扶手上有节律的扣动，每一声看似轻柔，却震得满朝文武气血翻涌。
那双常年古井不波的眼眸此刻精光暴涨，目光所及之处，鎏金地砖上残留的太极道纹犹自流转，阴阳二气氤氲不散。
“眼下胜负已分，这下爱卿可还有话说？”
帝王转眸看向东瀛使臣，却见对方脸色已由青转黑。
使臣狩衣下的双手剧烈颤抖，死死盯着柱下奄奄一息的和尚。
那枚曾令佛门引以为傲的“金刚顶“佛印，此刻黯淡如将熄的炭火，僧衣上浸透的鲜血正与满地金粉混作触目惊心的猩金之色。
“这...绝无可能！”
使臣喉间挤出的嘶吼如同困兽，他猛地转向萧恒，眼中迸出毒蛇般的怨毒：
“小东西！你方才用的必是妖道邪术！”
萧恒闻言，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他双手背在身后，宽大的道袖随风轻摆，用稚嫩的童声天真地说道：
“小道方才用的，不过是我们大乾三岁孩童都会的入门把式~”
说着他还踮起脚尖，像模像样地比划了几个太极起手式，活脱脱是个正在学大人练功的孩童模样。
“大人若是想学……”
萧恒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粉嫩的小脸上漾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
他忽然朝东瀛使臣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朝上，五指微微舒展，宛如一朵初绽的莲花。
“小道现在就可以教你几招！”
清越的童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俏皮。
在场众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也是会意地扬了扬嘴角。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更是掩袖低笑，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眼前这个小道长，分明是在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
不出所料，而东瀛使臣的脸色却在听得这句话的一瞬间彻底阴沉如铁。
他额角青筋暴跳，那道蜈蚣状的疤痕因面部肌肉的抽搐而扭曲变形，宛如一条被激怒的毒蛇。
宽大的狩衣袖袍下，双手早已攥得骨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哼！”
使臣的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怨毒与不甘。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道士，仿佛要将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刻进骨髓里。
东瀛秘传的“金刚伏魔神通”，竟不敌三岁孩童都能习得的太极招式？！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便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龙椅之上，目睹着眼前一切的景泰帝轻抚玉扳指，眼底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恒一道长——”
帝王慵懒地倚在鎏金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冕旒垂下的玉藻随着他偏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看来这位爱卿......”
说话间，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似笑非笑地掠过那位面色铁青的使臣，
“似乎对道长的好意不太领情啊。”
最后一字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那看似随意的目光中，却隐隐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锋芒。
而那东瀛使臣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颅，宛如一尊僵硬的石像。
他死死盯着金砖地面，仿佛要将那鎏金地砖瞪出个窟窿。
“罢了。”
片刻之后，天子广袖轻挥，语气忽然转为温和，
“道长且先回精舍歇息。待此间事了，朕一定亲自前去拜访！”
语毕，他意味深长地环视殿内各国使节，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谨遵圣谕。”
萧恒端端正正地行了个道门稽首礼，而后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之中，缓步退出了大殿。
满朝文武心知肚明，这位能与天子同乘御辇的小道长，本就地位超然。
而今更是在万国来使面前，以这般轻描淡写的方式轻松地化解了一场外交风波，为大乾挣足了颜面。
这泼天的功劳，岂是寻常封赏能够酬谢的？
圣上此刻按下不表，怕是在思量着要给这位小道长一个怎样惊世骇俗的恩典。
毕竟以天子那出人意表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在迈出门槛之前，萧恒还特意转头看向那使臣，
粉嫩的舌尖悄悄从唇角探出，对他做了个活灵活现的鬼脸，而后又迅速恢复成端庄模样。
只留下那东瀛使臣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狸猫。
...
...
随着萧恒的离去。
朝贡大典的流程继续推进，紫宸殿内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的氛围。
不过就在后续的各国使节依次献礼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四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快步而入，腰间绣春刀与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首之人单膝跪地，在御前低语数句，而后将一样东西郑重递交到皇帝手中。
然而这段插曲并未打乱大典的进程，直到仪式临近尾声时，龙椅之上的帝王忽然轻叩龙椅扶手。
“说来也巧......”
景泰帝慵懒的嗓音在金銮殿内缓缓荡开。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着两串乌木佛珠，珠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就在半个时辰前，朕的锦衣卫在城郊的青云山的山坳里....拾得些有趣的物件。”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冕旒下的薄唇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半晌之上，他才高举双手，掌中佛珠在三十六盏鎏金宫灯的映照下，折射出幽暗的乌光。
那上面雕刻的东瀛密宗梵文纤毫毕现，而右侧那串佛珠上未干的血迹，正顺着金丝穗子缓缓滴落，在汉白玉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不知可有哪位爱卿愿意前来认领啊？”
语毕，景泰帝突然倾身向前，
他刻意拖长的尾音像一把钝刀，慢慢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而就在看清帝王手中之物的一瞬间，
东瀛使臣浑身剧颤，那张本就已经无比阴沉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