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凉州风云
第十八回大漠孤烟逢旧敌月夜剑鸣惊蛰龙
暮色中的凉州城，风卷黄沙如刀。秦墨兄妹裹着粗布斗篷，随着商队缓缓入城。自黑石山脱险已过去七日，两人昼伏夜出，终于抵达这座西北边陲重镇。
“哥，前面有家客栈。“秦雪压低声音，守心玉在衣襟下微微发烫，“但我看到...看到掌柜的在和黑衣人打手势。“
秦墨余光扫去，果然见客栈二楼窗边闪过一道黑影。他不动声色地拉着妹妹拐进小巷：“天宫眼线已渗透全城，不能住店。“
两人在迷宫般的巷弄中穿梭，最终停在一处荒废宅院前。院墙斑驳，门楣上“林府“二字依稀可辨。秦雪忽然按住心口，守心玉泛起暖意：“这里...有妈妈的气息。“
推门而入，庭院杂草丛生，但主屋书架上竟有本《凉州风物志》保存完好。秦墨拂去积灰，书页间滑落一枚玉扣——正是母亲生前常佩戴的饰物！
“林家祖宅...“秦墨恍然，“难怪守心玉会指引我们来此。“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秦雪碧眼骤亮：“七个人，带着兵器，半盏茶后到门口！“
秦墨环顾四周，掀开屋内暗道石板：“下去！“
暗室狭小，却堆满箱笼。最醒目的是个青铜剑匣，匣面刻九劫剑纹。秦墨指尖刚触到剑匣，匣内突然传出龙吟般的剑鸣！
“哥，小心！“秦雪话音未落，剑匣自动开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悬浮空中，剑身隐现血色纹路。
“地劫剑...“秦墨福至心灵，伸手握剑。剑柄入手刹那，无数画面涌入脑海：黄沙漫天中，九位武者以剑为碑，镇守地脉；黑衣大军如潮水般涌来，血染大漠...
秦雪突然拽他衣袖：“有人进院了！“
地面上传来瓷器碎裂声，一个粗犷男声骂道：“林家余孽果然回来了！搜！“
暗室入口石板被猛然掀开，火把光亮刺入黑暗。秦墨挥剑横斩，剑气如墨龙出渊，将最先探头的两人击飞。地劫剑仿佛与他心意相通，剑锋过处，砖石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地脉剑气？！“领头大汉惊呼，“是守碑人！发信号！“
一支响箭尖啸着升空。秦墨心知不能久留，揽住妹妹破窗而出。夜色中，十余道黑影从屋顶跃下，为首女子手持双刺，正是天宫“玄字堂“副堂主冷月！
“小子，交出地劫剑！“冷月双刺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
秦墨挥剑格挡，金石相击竟爆出火星。地劫剑似被激怒，剑身血纹骤亮，一道无形重力场以剑为中心扩散开来。冷月顿觉双刺重逾千斤，险些脱手！
“这是...地脉威压？“她惊骇后退，“撤！等堂主亲至！“
秦墨也不追击，带着妹妹朝城西急奔。守心玉忽然发烫，秦雪急促道：“哥，左转！有间打铁铺，门环是阴阳鱼图案！“
铁铺内，赤膊老汉正在锻刀，见二人闯入也不惊讶：“林家后人？“他指向后院枯井，“跳下去。“
追兵脚步声已至街口。三人不及多问，跃入井中。井底别有洞天，竟是条密道，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
“老朽姓铁，曾是林老太爷的剑仆。“老汉边走边说，“地劫碑就在葬剑谷，但谷中'万剑大阵'每月只开一次。三日后月圆，是唯一机会。“
秦墨握紧地劫剑：“为何帮我们？“
铁老汉推开石门，密室内赫然陈列着九具青铜棺椁：“因为三十年前，我亲眼看见莫问天带着天宫的人来抢地劫碑！“
第十九回青铜棺藏百年秘万剑阵启千重劫
萤火摇曳，映得青铜棺椁上的铭文忽明忽暗。秦雪数了数，正好九具，与九劫之数暗合。
“这是林氏九代守碑人的灵柩。“铁老汉轻抚棺盖，“最后一具属于你外祖父林震岳，他临终前将地劫碑沉入葬剑谷底，以万剑大阵守护。“
秦墨注意到第七具棺材有移动痕迹：“有人动过？“
“莫问天。“铁老汉咬牙，“二十年前他借口修缮大阵，实则暗中篡改阵眼。三年前地脉震动，谷中剑灵暴走，就是他的手笔！“
秦雪想起杜七临终的血字，寒意顿生：“难道师父真是叛徒？“
突然，地劫剑发出嗡鸣，第七具棺椁应声开启。棺内没有尸骸，只有一卷血书与半块虎符。血书字迹潦草：“莫问天勾结天宫，地脉将倾，后来者持虎符可调...“
字迹至此中断。铁老汉大惊：“这不是林老太爷的笔迹！“
秦墨拿起虎符，符上煞气冲得他手腕发麻。守心玉突然投射光影，再现当年场景：莫问天深夜潜入密室，将血书替换成伪造遗书，真正的血书被撕去下半截...
“师父在掩盖什么？“秦墨心乱如麻。
地面传来剧烈震动，密道顶端簌簌落灰。铁老汉变色：“有人在强破万剑大阵！“
葬剑谷内，千柄古剑倒插如林。此刻剑阵中央站着个白袍人，正是玄天尊！他手持天劫碑残片，道道黑气正侵蚀着阵眼结界。
“宫主，找到入口了！“冷月跪禀。
玄天尊轻笑：“甚好。等剑阵一破，地劫碑就是...“
话音未落，万千剑灵齐鸣，化作剑雨袭来！玄天尊袖中飞出三块碑石残片，结成三角屏障。剑雨撞在屏障上，激起漫天火星。
“负隅顽抗。“他并指如剑，黑气凝成巨蟒吞向阵眼。
此时秦墨等人刚至谷口。地劫剑感应到剑阵危机，竟脱手飞出，直入阵中！秦墨纵身追去，踏着剑柄施展九劫身法，如履平地。
“小子，你终于来了。“玄天尊转身，兜帽下是一张俊美如妖的面容，“让本座看看，劫主转世有几分火候。“
秦墨接住飞回的地劫剑，剑气引动地脉，黄沙凝成巨龙扑向玄天尊。后者轻挥衣袖，黑气化作饕餮，与沙龙撕咬在一起。
“哥，乾位三步！“秦雪的声音穿透剑鸣。
秦墨应声移位，原先站立处被黑气击出深坑。他趁机刺向玄天尊肋下，却被碑石屏障挡住。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崩裂，地劫剑几欲脱手。
“蝼蚁之力。“玄天尊屈指弹剑，“让你见识真正的九劫...“
话未说完，谷底突然升起通天光柱！被篡改的阵眼处，真正的万剑大阵终于显现——无数剑灵汇聚成巨人，手持地劫碑劈头砸下！
玄天尊首次色变，化作黑雾遁走。剑灵巨人却转向秦墨，碑文锁链般缠住他手腕。
“劫主...验证...“浑厚的声音响彻山谷。
秦墨只觉意识被拉入虚空，四周浮现九座巨碑。心劫碑与地劫碑已然点亮，其余七碑仍处黑暗。当他走近第三座灵劫碑时，碑面突然浮现莫问天的脸！
“师父？！“
“快走！“莫问天影像焦急大喊，“玄天尊的目标从来不是九碑，而是天外裂隙！他想...“
影像戛然而止。秦墨惊醒，发现地劫碑已认主般悬浮身前，而妹妹正被冷月挟持！
“哥，别管我！“秦雪脖颈架着匕首，“碑文显示阵眼在震位...“
冷月狞笑：“小丫头话太多！“刀锋压下，血珠渗出。
突然，守心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白光，秦雪眼瞳完全转为翡翠色。冷月如遭雷击，抱头惨叫——她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记忆碎片，全是自己滥杀无辜的画面！
“不...不是我...“她癫狂地松开秦雪，挥刀自刎。
秦墨趁机夺回妹妹，地劫剑插入震位。万剑大阵彻底激活，剑灵巨人化作流光没入地劫碑。碑文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星图，指向东南方——灵劫碑的位置！
玄天尊的狂笑从云端传来：“多谢引路！本座在灵州恭候大驾！“
风暴渐息，葬剑谷满目疮痍。铁老汉颤巍巍捧出半块虎符：“这是调动'铁衣卫'的信物，或许能助你们抗衡天宫...“
话音未落，一支黑箭洞穿他的胸膛。秦雪回头，只见玄字堂主殷无伤在崖顶冷笑：“宫主有令，灵州之宴，不可缺席。“
地劫碑突然射出一道剑气，将殷无伤右臂齐肩斩断。秦墨冷眼睥睨：“回去告诉玄天尊，他的野心，由我亲手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