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杨无敌真是该死
然而,还未等他下令,远处的萧干直接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敌人可不会等你做全准备才发起冲锋。
“宋贼号称中原礼仪之邦,贪利一时,背弃盟约,结交豺狼作邻居,言而无信,速来受死!”
夜空下,响起萧干怒吼。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萧干是来战场厮杀的,不是来看戏的。
“迎......迎战!”杨世可策马扬鞭,大吼道。
一边是准备十足,一边是仓促迎战,结果显而易见。
这时,后方种师道派遣的传令兵抵达,扯着嗓门大喊道:“都统制有令,固守白沟河防线,招降辽军按照道君陛下‘御笔三策’不可杀辽国一人一骑。”
什么玩意?
麾下宋军听闻脑袋一沉,差点从马背上栽倒在地。
杨世可感到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辽军已经磨刀霍霍,冲到身前了,我宋军到底该怎么做?
“撤退,与种都统制汇合!”无奈之下,杨世可只得这般下令。
一来抱着保存实力的想法,二来不用违抗道君陛下‘御笔三策’,何乐而不为?
主将如此想法,底下的将领士卒可就惨了,辽军杀到跟前了,不让反抗,反而要撤退。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
于是乎,杨世可的先锋军被迫做出了和赵德一样的决定,疯狂朝着河对岸往回跑。
萧干:“......”
众辽军:“......”
喂喂喂,你们大宋果然是礼仪之邦,喜欢耍人玩啊。
此刻战场上惊奇的一幕出现了,白沟河战场,宋军疯狂撤退,你推我攘,辽军疯狂追击。
很快,张令徽和萧干再次相遇。
张令徽:“不愧是萧都统,杀宋贼,如入无人之境。”
萧干:“承让承让,其实本都统也不知道宋军在搞什么花样。”
众辽军:“......”
很快二人便率领麾下士卒追击宋军至,涿州南兰沟甸处。
此时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
其实辽军并没有杀死多少宋军,反而缴获不少辎重、马匹、降卒。
而顺着兰沟甸方向,远远望去,依稀可辨宋军主力。
而到了此地,两军才算是短兵交接,一时间喊杀冲天。
这边杨可世勒令所部将士临河布阵,分遣偏将麾众还击,张令徽和萧干隔着河岸挥舞军旗指挥军队作战,骑兵随着旗帜所指的方向向西奔驰。
杨可世对诸将说:“下流必有可涉水渡河之处,须分兵据之。”
随后会合了种师道派遣来支援的泾原路将领杨志道:“立刻前往迎敌。”
杨志还未及前往,辽军已渡水驰骛。杨志是老将,知道形势不妙,又退回来了。杨可世大呼骂道:“匹夫怎么往反方向退呢,何以报国。”
于是让麾下放弃收守卫桥头,亲自前往迎战。
萧干、张令徽麾下骑兵很快分左右翼围把他们围了起来,还未离去多远的赵明,听到后方不对立刻返回,结果迎面遇上萧干麾下溪族四军。
他本就是前去招降,兵卒本来就少很快就被打垮。
兵败如山倒,说的便是眼下的杨可世,乱战之中其胸腹中了铁蒺藜箭(幸亏是厚甲),浑身是伤,以至于靴子里都是血水,还被打掉了两颗牙齿,亦手杀数十人得以幸免。
当天夜里辽军还准备实施突击,而种师道派来支援的将领立刻在军阵四周敲了一夜的军鼓,萧干怀疑宋军要出击,故而下令不让出动。
直到天亮,萧干听到张令徽禀告,这才知道受骗了,想要再次进攻,此时却发现宋军已经合成一个铁桶阵,无奈没有成功。
“都统大人,此战我军已然大胜,不如就此撤退,前方便是宋军主力,一旦宋军反应过来,凭优势兵力,仍然数倍我军,届时情况危矣。”张令徽策马眺望战场,斟酌道。
期间合鲁已将此前萧干反应,全部告诉他。
萧干显然是拿常胜军当作耗材,以图消耗宋军,据时,萧干麾下四军以逸待劳。
算计是很好,奈何遇到了宋家不按套路出牌。
张令徽听后,并没有说什么,心中已然警惕起来。
眼下常胜军乃是他立世的本钱,绝迹不能成为任何人的资粮。
按照他的猜测,或许是萧干已经忌惮常胜军的实力,从当初的区区两千兵力,到今日已经翻了足足五倍,其实力已经要赶超萧干麾下溪族四军。
毕竟,在大辽契丹族眼中,汉人还是需要防备、压制的。
眼下辽军已经取得不小的战果,倒不如暂时后退,整兵再战。
毕竟宋军主力仍在,损失先锋军,并不影响根基,而眼下的辽军根本经不起损耗。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萧干叹了口气,沉声道。
“什么意思......”
张令徽愕然,立刻看向战场,只见远处宋军主力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而来。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种师道麾下宋军又何止一万?
经略相公老种将军很生气,老人家都八十了,没想到临老被戏耍了。
你杨无敌不是说已经成功渡过白沟河,占领阵地了吗?
为什么突然打了败仗?
我老人家都让手下去镇守白沟河了,结果出发还没多远,手下竟然遇到了前方溃兵。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溃兵都是遭遇辽军,从白沟河撤退下来的。
闹哪样?辽军莫非是从天而降?
打了一辈子仗的老种将军心中明白,杨无敌这废物是中计了。
此刻童贯的话再次涌现脑海:“杨无敌虽骁勇冠三军,然勇而寡谋。”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懂,种师道这下算是明白了,“老太监虽然打仗水平不咋样,但是看人眼光真准。”
“杨无敌真是该死,亏你还勇冠三军,这下简直把我西北边军的脸面给丢光了。”
同为西北边军,种师道肯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于是直接下令“大军压境”。
......
涿州的晨雾尚未散尽,白沟河对岸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黄尘。
只见天地交界处裂开一道黑线——那不是乌云,是十万宋军甲胄在晨曦中泛起的冷光。
五千面朱漆纛旗撕裂晨雾,‘种’字帅旗高悬三丈铁杆,旗下‘西北都护’‘保静军节度使’牙旗如血色林梢,每面旗角缀着西夏战俘的髑髅风铃,未及交锋已传来细碎的死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