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陷入绝境
路上，冯坦颇为健谈，也没有避讳自己组建救援队的初心。
“家主酷爱钻研古老魔法帝国，也派遣我们这些血仆去往帝国各地，甚至各个位面探索失落的遗迹。”
“旅行途中常常会遇到各式各样的落难者，都尽量施以援手，后来名气大了，干脆注册了一个民间救援团。”
“前几日听说北翼领有异常能量波动，就在附近探索，不巧遇上了这场泥巴雨。”
提到泥巴雨，冯坦一脸晦气，指着天上的云说道：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气象，多半是声名赫赫的帝国气象总站又搞幺蛾子了。”
“皇帝脾气也是好，他们都搞砸了那么多次，都没把他们杀头。”
“哦，对了，你们既然在风絮村，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冯坦掏出一副手绘彩画，画上是一个上下收缩的类纺锤形柱体，暗黄光泽，顶端有许多空洞。
李察瞟了一眼，不动声色。
他确实在风絮村见过这东西，正是风沙教堂前，被擦洗得干干净净的喷泉装置。
他没有直接回应，故作好奇道：“这是什么？”
冯坦摇摇头，分明是个粗人：
“历史遗迹大多古古怪怪，我们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只知道主人需要它。”
“看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多半是不清楚。”
北翼领的偏僻乡村，其稚童脸上大多有永远擦不掉的泥灰。
往往双目无神情绪低迷，并伴有长久沉默的淳朴憨气和老态。
而这几个孩子却皮肤细嫩，眉眼聪慧，颇有灵气。
手里都捏着法杖，应当是首都魔法学院的高徒闲着没事儿跑出来玩。
冯坦也不觉得他们能给自己多少有用信息。
谈话的工夫，一行人踩过高低起伏的泥石，翻过一个小山头，终于能依稀望见风絮村的大概。
冯坦站在一块大石上眺望，凭借几十年的救援经验得出结论：
“受灾情况非常严重，必须帝国直接进行援助才可。”
“哥布林隐患……威胁普通，但有地穴蛛的痕迹，这个就比较危险了，需要请求银月卫队专程清剿。”
“嗯，那是教堂吗？”
望见风沙女神的教堂，冯坦的困惑和李察等人第一次见到时是一样的。
但他毕竟常年旅行，见识老道。
对帝国某些不被流传的秘辛有过了解，很快猜到了风絮村是个冥顽不化的异教村落。
李察向冯坦询问道：“救援队会拯救异教徒吗？”
“只要是在帝国境内，只要他们不攻击我们，就会当做一般无二的帝国公民进行救援。”冯坦不断的捏着下巴，显然有些头疼。
李察看得明白，希瓦亚领的血仆也是完完全全的帝国公民。
所以他们也和尼德一样，排斥异教徒的村落。
冯坦在村口不远处暂停脚步，细致的向李察了解道：
“可以先和我讲讲村子里的禁忌吗？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很奇怪很麻烦的规矩，我尽可能不触犯。”
李察有意让冯坦提高警惕，提到了风絮村的建筑风格，风沙女神的信仰，村民的血脉，村长特兰德，老祖母，以及迟到的银月卫队。
“那位老祖母可真令人意外。”
当冯坦了解到老祖母一直致力于让村里与外界交融，甚至不惜放弃自身信仰时，面露敬佩。
他以往也去过某些异教徒的村落，那里的老人为了自身权威不动摇，敏感封闭的断绝了外界联系。
倘若外人误入其中，多半要被歧视攻击，甚至偷偷杀死。
像老祖母这样的太稀罕了。
或许因为冯坦等人都是血仆，极少与外人谈话的莉莉奴难得小声询问道：
“你们有办法解决老祖母体内的毒素吗？”
“地穴蛛是帝国山林的常见物种，血清魔药我们都带着，但问题是……”冯坦摇摇头，露出可惜神色：
“最健康的精灵也不过能活一千两百岁，听你们描述，老祖母年龄比帝国还大，就算把毒素清了，那身子骨多半也要垮。”
上了年纪的老人何其脆弱，受不得一点小磕碰，更何况是地穴蛛的毒素。
冯坦言下之意也简单，老祖母活不了太久了。
这个论断让李察心里发闷。
那股无可言表的不安愈发浓了。
一步步靠近风絮村，来自灵魂上的重压又重新迫来。
“冯坦团长，我觉得村民们都很不对劲儿，你最好注意这点。”李察直接点明了风絮村的古怪。
冯坦游历多年还能安然无恙，靠的就是热心和谨慎，点头道：
“村里没见职业者，我的冒险队一个三环，两个二环，四个一环，应当足够应付。我会小心，少年。”
这样的队伍配置在首都不值一提，但放在北翼领次级城镇却不容小觑。
冯坦随李察进了村，经过那些坐在废墟上的老人和孩童，也察觉到不对劲儿，又提了几分警惕。
“少年，若我没感知错的话，村里有邪神信徒。让你的朋友们作平常姿态，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冯坦按在李察肩膀，小声提醒。
李察心中震惊，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和邪神信徒共处一地，不免阵阵后怕。
之后他们在教堂正前方的喷泉区域见到了村长特兰德。
特兰德刚刚驱赶了哥布林，正在擦洗那座纺锤形的圆柱。
见李察带着救援团回来，又看到冯坦团长，竟然露出一抹差点未能遮掩的不正常狂喜姿态：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各位请先去教堂休息，我会让人提供饮食。”
冯坦看到特兰德和他身后的纺锤形圆石柱，眼中竟也闪过一丝惊喜，虚假朗笑道：
“用不着休息，我们只受了点轻伤，已经痊愈，特兰德村长直接给我们分配些活计吧。”
特兰德指向化作废墟的村落：“既然如此，就请各位去捡些木板，我们正要搭建临时庇护所。”
双方表面一派和谐的氛围，但李察心里却咯噔一声，脊背发寒。
他明显察觉到，特兰德和冯坦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渴求之物，气息忽如狩猎猛虎，都已经完全不可信任。
夹在其中，自己这几个小小学徒的境况急转直下。
“孩子们，稍等。”特兰德看向李察，诚恳道：
“老祖母的身体虚弱乏力，现在不想见人，今晚你们先住在这个临时搭建的木屋可好？”
李察向教堂望去，那几扇门和窗都被彻底封死，老祖母被深深困在其中。
他僵硬点头：“当然可以，希望老祖母能快些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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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要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