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完全是作秀的慈善
阳光勉强透过碎成蛛网状的落地窗，洒进扶摇摆满各种陈旧杂物的接待大厅，新闻部主编鲍茹调整了一下胸前的记者证，环顾斑驳的四壁，有些不忍直视了。
扶摇的环境很恶劣，跟她想象的完全不搭边！
鲍茹原以为能大方捐赠八万包小翅膀的企业，内外环境非常的雅致高大上呢。
没想到表里如一，从外面看很烂，内部更烂！
虽然她能看出来，这个公司在她到访之前，是有认真整理打扫过，以示尊敬的。
但奈何底子实在是太拉垮，还是挺让人一言难尽的，整个公司彰显出了快要倒闭的衰样。
就跟被导弹轰炸过的废墟差不了多少......
而且大厅墙壁上不像其他企业，挂着各种牛批的荣誉证书，以此增强客户信心，提高合作的成功率，只用黄色透明胶带，贴着一张张董浪向贫困山区捐赠小翅膀的合影照。
可能这是扶摇唯一值得称道的事迹吧。
照片里，一群群淳朴的山区女孩拿着小翅膀，把董浪簇拥在中心，笑容灿烂。
“热烈欢迎美腻的鲍茹老师，莅临扶摇大力指导！”
一道玩世不恭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鲍茹转身，看见一个上身白色背心，下身五分裤，脚踩人字拖，打扮得像包租公的年轻人向她走来，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微笑，让人有点发毛。
虽然对董浪和扶摇的第一印象极其不佳，但她还是努力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操守。
她挤出僵硬的笑容，伸出手打了个招呼：“董总，感谢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为广大女性的健康继续助力！”
董浪小跑着前去，热情握住了她的手，一只不够还叠加了一只，紧紧的那种。
“鲍老师客气了，能为更多女性解决那方面的健康问题，是扶摇上下义不容辞的事情！”
这个长得有点像花泽类的男人，握手力度很强劲，就跟没碰过女人一样，鲍茹能感觉到他的掌心满是老茧，绝对是个需要经常去车间拿扳手干粗活的老板，整个人透着一股狂放不羁的野性气质。
就在鲍茹疼得忍不住开口请求，让他轻点之际，董浪及时松开了她的手，而且还下意识的在裤子上擦了擦爪子，就像摸到了一坨翔似的。
这强烈的反差，令神经敏感的鲍茹心情更不美了。
“鲍老师，我还是第一次上电视，我们先单独去办公室深入沟通，烦请你务必好好的大力指导我一下，避免直接录制出现NG现象，耽误你们的工作效率。”
董浪非常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前世他起势后，天天在镜头里晃荡叫卖，大跳科目三，对于拍摄的经验，简直不要太丰富了。
他之所以如此谦虚，是他细心的观察到鲍茹有点站立不安，大概是她妈妈的大姐来了，为了避免贵宾在这么多人面前尴尬，才借故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塞给她一包小翅膀的。
很暖很贴心的好吧。
然而鲍茹却连连摆手道：“董总，不，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录制吧，NG不怕，反正在上映前会有剪辑师，把不合格片段处理掉的！”
董浪看她穿着保守不透的黑色过膝裙子，出丑概率倒是极低，于是就不勉强了。
“那行吧，按照你的节奏来就行。”
会来事的雷邦璐，当即扭着大屁股，为他们端上了热茶。
“董总，是什么促使您决定向山区捐赠八万包小翅膀的？”
鲍茹就像审讯嫌犯似的打开录音笔，同时使眼色让摄影师把镜头瞄准董浪的帅脸。
“看到那些女孩拿到小翅膀时的愉悦表情了吗？”
董浪的脸色变得深沉，指着墙壁上的照片，抚着胸口痛心的说道：“她们中很多人，是第一次用上如扶摇这种正规品牌的小翅膀，以前要么用卫生纸，要么干脆用破布条。”
鲍茹注意到他说这话时，虎躯在微微颤抖，体现出内心的不平静。
世人都知晓，无商不奸，这样的采访，说白了就是让他演戏。
但董浪这副死样子太自然，不似作假，这让鲍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了？
董浪深吸一口气，眼神如星空般深邃浩瀚，博爱无比的说道：“其实女性在这方面的健康，是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全国有超千万计的女性，还在面临这种困境！”
“说实话，我老妈也是在山沟沟里长大的，她常跟我爸说，她上学的时候，和班里有些女生每到那时候就请假，因为买不起小翅膀，又羞于启齿，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我爸才决心做这一行，创立扶摇这个品牌，起誓要帮助全国贫困山区的女性改变这种难堪状况，推出让她们买得起且用得舒适安心的好产品，而我作为品牌的继承者，自然得担负起我爸妈的初衷和精神，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把真善美传递到每一个需要的人手上！”
说这话时，董浪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面前茶杯，并非营造，而是自然而然的释放出一种能让眼前这女人，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
董浪想通过鲍茹告诉全市，乃至全国的女性同胞，虽然他的出发点含着私心，但这并不完全是作秀的慈善，而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毕竟他是真苦过，饱尝面对各种困境时的无力感，导致他很难不跟广大的苦难群众同病相怜。
鲍茹审视着他，意有所指的说道：“董总，我能看出来扶摇正面临着不小的困境，而且我听闻你们的产品正处于滞销状态！”
虽然这女人没有明说，但董浪知道她这是在质疑扶摇用卖不掉的劣质产品，扩展品牌影响力。
“献爱心无关环境，实打实的做出来，不比打嘴炮更真挚吗？不说这些沉重的了。”
董浪巧妙圆场，突然展颜一笑，站起身来，准备让她亲眼见证扶摇的可靠产品力。
“我带你们去看看生产车间如何？扶摇的新产品八度空间少女系列正在火热投产中！”
穿过几道消毒关隘，他们来到了生产车间大门口。
内里让人不适的机器轰鸣声扑面而来，但却出乎意料的整洁明亮。
董浪在门口的储物柜里，取出几顶白色防尘帽和几套衣裤分开的防尘服，递给了鲍茹等人。
他表情异常肃穆的解释道：“请各位多多理解，生产车间必须全副武装才能进去，我们这里的卫生标准比医院还严格，坚决不能让产品沾染到一丁点有害细菌！”
鲍茹有些窘迫道：“董，董总，可是我穿着裙子呢，需要脱下来，不方便直接套上防尘裤！”
“没关系，我带你去更衣室换一下。”
体贴的说着，董浪就带鲍茹去更衣了。
没一会，二人就到了。
鲍茹紧捂鼻头，看着连锁和栓都没有，蹲在里面需要自己用手顶住的男女共用厕所门，不敢置信的询问道：“董总，这就是你们扶摇的更衣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