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香
“武大哥，你……还好吧？”顾阳望着武状元惨白的脸色，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
“没、没事！”武状元强撑着挺直腰板，摆手时衣袖都在微微发抖。
顾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石榴姐这功力也太深厚了。
短短三日功夫，竟把功夫不俗的武状元榨得形销骨立，活像具行走的干尸。
“今天夫人去庙里上香，你你务必打起精神，别辜负大哥对你的提拔。”武状元拍了拍顾阳的肩膀，俨然已经是把他当成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在成功与石榴姐柴房一夜之后，他兑现承诺，不仅认下顾阳作兄弟，更将他从低等家丁破格擢升为低等护卫。
此番护驾夫人上香的差事，便是他给顾阳的第一桩体面差事。
“大哥放心。”顾阳顾阳抱拳应声，潇洒地转身离去。
在顾阳走后没多久，武状元终于装不下去了，挺直的腰肢微微佝偻下来，两腿抖如筛糠，活脱脱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花甲老人。
正当他想让家丁给他准备几碗补身子的药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石榴姐标志性的那一道宛如锉刀般的尖锐笑声：
“太好了，夫人离开华府，咱们正好续上昨夜柴房的游戏呀——”
武状元虎躯一震。
转身时，他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好，好啊！”
在随着石榴姐前往柴房的路上，武状元不禁转身望向华府大门处，心中祈祷道：
“顾阳，你可要早点回来救救哥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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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华府上香的仪仗队伍多达百人，香烛纸钱、三牲供品等等样样齐全，一箱一箱几乎可以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趟上香刨去人工的费用，光是这些供品的价值就有数百两之多，更不要说到了寺庙之后，还会额外捐赠一些香火钱。
顾阳来门口，眼见华府上香摆出这等排场，心中不由地有些惊叹，自己的眼界还是小了点。
斧头帮老大终究只是一个黑社会，手下的人再多，也搞不出这样隆重华丽的仪仗队伍。
而当顾阳出现在仪仗队伍之中，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此刻，他脱下了低等下人的粗布衣服，换上了一身黑衣劲装，腰挎长刀，可谓是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队伍中许多随行的婢女一见顾阳这般俊朗模样，各个春心荡漾，霞飞双颊。
“天呐，这个护卫好俊！”跟在华夫人身边的春香露出一副花痴脸，直勾勾地看着顾阳，每多看一秒，就感觉身子软了一分。
“这个护卫是刚来的吗？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夏香比春香稍微矜持一点，但也无法将眼神从顾阳的身上挪开。
“今天我才知道世上的真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冬香咬着手帕，也是一脸的痴态。
“春夏秋冬”四香中，唯有秋香最是镇定，目光在顾阳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垂下眼帘，指尖微微绞紧了帕子。
她认出顾阳就是那天站在武状元身边的低等家丁，而自从那天之后，她刻意观察了许多低等家丁，却没有在他们的身上找到那份相似感。
这么看来，顾阳很有可能就是那晚发现了自己秘密的人。
这让秋香一时有些不知道这么面对顾阳。
“秋香姐姐，难道认识这位护卫？”冬香敏锐地察觉到秋香的异样，好奇问道。
秋香微微凝眉，不愿多说。
就在这时，轿帘微掀，华夫人探出半张脸，一眼看见了鹤立在队伍中的顾阳，也颇有些好奇。
“秋香，你认识那人是谁吗？”
面对华夫人的询问，秋香不能不答，但也只说自己见到顾阳曾出现在武状元身边，前几天还是一个低等家丁，想不到现在竟成了低等护卫。
华夫人点点头，评价道：“看他双目有神，腰背挺拔，应该有些功夫傍身，武状元把他提拔成护卫，也理所应当。”
不过，也就只是一个低等护卫，华夫人没怎么放在心上，旋即放下了轿帘，下令道：“启程吧。”
一声令下，仪仗队伍前后有序地走出了华府。
百人仪仗如游龙般蜿蜒展开，六名家丁在最前面高举着“肃静”、“回避”的木牌，而后便是十几名抬着锣鼓的家丁，负责鸣锣开道。
华夫人所乘坐的八抬大轿位于队伍中间，一面“华”字绣金锦旗高举在前，宣示着她尊贵的身份。
后方数十名家丁扛着一箱箱供品、二十余名丫鬟捧着香炉、妆奁、果盒等物步行随侍。
甫一出府，便引得长街两侧百姓纷纷驻足。
不少百姓都听说过华府四香美若天仙的传言，沿途不停有人在呼喊着她们的名字。
其中又以呼喊秋香的人最多。
莫名给顾阳一种粉丝追星的感觉。
当然，他也听到不少女子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对他评头论足。
队伍一路行走了许久，上船顺河而下，这才到了上香的庙里。
华夫人走下轿子，“春夏秋冬”四香跟随在她的左右，而顾阳这些低等护卫负责分开道路，维持秩序，防止有百姓不小心冲撞到华夫人。
在寺庙的入口处，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见到大户人家前往上香，连忙涌上前来，乞讨施舍一点吃的给他们。
华夫人心善，立刻吩咐身边的四名女婢，拎着饭盒，将里面的馒头施舍给这些乞丐。
“是，夫人。”
四女上前，从饭盒中拿出白面馒头，递给了这些乞丐。
但是这些乞丐无不泥污满身、秽形秽貌，除了秋香之外，其他三女全都皱紧了眉头，随手将馒头扔出去之后，就急匆匆地退了回去。
饶是这样，她们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淤泥。
只有秋香毫不嫌弃这些乞丐，耐心地一个一个将馒头发到他们的手里。
“大家都有份。”
“别抢，别抢。”
然而，在这群乞丐之中，却有四个看似尘垢满面，实则身体洁净的男子，见到“春夏秋冬”四女靠近乞丐堆里施舍，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想要装作乞讨的模样，趁机在四女身上大占便宜。
“施舍一下我们吧！”
四双大手眼看就要触碰到“春夏秋冬”四香的身体，突然一道银色的刀光闪过，护在了她们的身前。
顾阳手持长刀，戏谑地望着眼前这四个伪装成乞丐的江南四大才子，失笑道：“你们四个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