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意孤行的多特主教练
多特蒙德赛后新闻发布会，媒体大厅。
主教练托马斯·多尔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神游天外。
“嘿，托马斯！pzzzzz！托马斯？”
“什么？”
迪克·弗伦简直抓狂！
这么多记者都在看着呢，等着你说话呢！
你是主帅我是主帅？
输一场杜伊斯堡就恍惚了？
“哦哦，什么问题来着？”
迪克·弗伦无奈，只好示意刚才提问的记者再问一下。
金发女记者翻了个白眼：
“请问多尔先生，当球队被扳平比分，为什么不选择换上陈争取胜利，而是选择换上一名后腰？”
陈，又是陈！
托马斯·多尔这些天打开新闻就能看见“Chen”的字样，几乎让他产生下意识的抵触。
明明冬歇期前的连续7轮不败，是他主教练带队抢分。
从第13名冲到第6名，是他托马斯·多尔的功劳，为什么要吹一个15岁的小子？
“因为我们在客场，需要尽量稳妥抢到1分。对方防守稳固，反击出色，换上进攻球员不利于守住平局。”
“但是换陈能进球，能赢。”
来自《莱茵邮报》的金发女记者这句话瞬间让托马斯·多尔炸毛了。
“是，他在冬歇期前确实每次上场都能制造进球，可他不可能场场都有用！”
“当时稳住中场才是最重要的！边路球员发挥不比陈差！”
“我作为主教练，对球队更清楚，比你们所有人都懂战术！”
迪克·弗伦赶紧将发疯的主教练拉住。
托马斯·多尔一向都较为沉稳，甚至沉默寡言，面对媒体通常都很得体。
不知为何这次突然爆发。
“请问……”
其他记者还打算提问，托马斯·多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
“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对，新闻发布会到此为止吧。”
“多尔先生！”
“请问你和陈韬产生矛盾了吗？”
“多尔先生，多特蒙德更衣室内部是否存在问题？”
托马斯·多尔黑着脸走远，只剩下迪克·弗伦和新闻官相对苦笑。
“奇怪，之前我们还能捞到替补机会，今天怎么1分钟都没有？”
努瑞·沙欣很郁闷。
作为多特蒙德青训，根正苗黄的BVB，他是真心想为多特蒙德效力。
上赛季他代表一线队出场29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垃圾时间上场，或是参加杯赛。
基本算是多特蒙德边缘人物。
再加上当时多特忙着保级，很难让努瑞·沙欣这种年轻人掌控中场。
在经纪人的建议下，努瑞·沙欣和荷甲费耶诺德取得联系，多特蒙德同意了费耶诺德的租借请求。
努瑞·沙欣原本要走向另一条时间线，去荷甲练级一年再回来。
临走前，他还特地和主教练托马斯·多尔聊了很久。
托马斯·多尔保证，新赛季有机会让努瑞·沙欣首发占据主力位置，获得更多机会。
思索再三，努瑞·沙欣咬咬牙拒绝了费耶诺德，留在多特蒙德。
结果他确实首发了，而且多次替补出场都有作用，和租借来的陈韬产生良好的化学反应。
冬歇期前这段时间，努瑞·沙欣都以为自己要常驻首发了。
结果……
“陈，你怎么看？”
“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韬摊手。
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托马斯·多尔在一天，他就很难打上主力。
托马斯·多尔是个极度保守主义者，以及墨守成规之徒。
战术制定好之后，并不会随机应变调整。
上赛季保级成功的经验，让他更信任那套稳固防守的理念。
陈韬自己是个异端，可以在前场带球形成威胁，更喜欢内切寻找机会，而不是按照战术下底传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己内切收缩，边后卫是否插上？
原本的前锋该如何跑位，其他人怎样配合？
这些都需要重新制定一套详细的战术，并经过一段时间演练才能形成真正的战力。
前段时间的胜利，更多是凭借个人发挥。
从战术层面无疑是失败的，托马斯·多尔根本不知道球队怎么赢的，怎么战胜的拜仁。
如果单纯换陈韬上场，交给球员自由发挥倒是简单。
可托马斯·多尔又属于比较喜欢掌控，喜欢球队按照他的战术打法踢球的人，无法接受混乱的局面。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明明保守的中场控球推进不奏效了，依旧选择强化中场，本以为能守住平局。
结果对方球员的爆发，让多特蒙德1分都没拿到。
所以主教练不会使用球员，陈韬能怎么办呢？
……
全队从杜伊斯堡回到多特蒙德，在训练基地解散时明显感到全队士气低落。
输给一个垫底球队任谁都不好受。
明明已经在积分榜第6名，下赛季有希望打欧联杯，结果又掉回第7名，距离第8名的汉诺威只有2分之差。
其他人都开车离去，陈韬背着包走回海因里希家。
傍晚7点左右，通常2层小楼都会亮着灯，远远看见就觉得很温馨。
只是这次灯竟然是暗的。
“你们出门了吗？”
陈韬疑惑地掏出手机询问安娜。
那边秒回：
“嗯，在外面，你先回去吧。”
可能是带着弗里茨老爷子串亲戚了……
大哥弗兰克这次没跟随一起去客场，他们应该都在一起。
估计回去只有自己一个人。
夜色下的多特蒙德，整个居民区安静得有些过头，看不到任何行人。
走在没有路灯的小路上，陈韬并不会害怕，他只是感到无比孤寂。
有点想家了。
从门廊旁花盆下翻出备用钥匙，陈韬怀着心事开门进屋。
在玄关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刚准备开灯的一刻……
砰——
毫无征兆的声音下意识让陈韬想要躲避！
“枪声？进贼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客厅突然亮起。
“Surprise！！”
在陈韬的错愕中，却见海因里希全家都在客厅带着笑意迎接自己。
刚才的声音其实是弗兰克的礼花筒。
陈韬被他们搞懵了，他生日在6月也不是2月啊。
“陈！欢迎回来！”
“春节快乐，陈！”
“空嘿发柴！”
汉斯和玛丽亚夫妇故意穿着红色外套，一身喜气洋洋祝贺。
弗兰克不知从哪掏出一副对联朝自己显摆：
“看，这是我亲手写的，好看吧！”
陈韬哭笑不得定睛一瞧，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
【风来帆自满，春到福临门】
字写得不好评价，意境却还不错，陈韬对弗兰克比个大拇指，差点给哥们乐开了花。
“你们这是？”
“明年不是你们中国的春节嘛，就想帮你庆祝一下。”
汉斯大叔开了罐啤酒笑呵呵道。
“是啊，这次圣诞你就一个人在外面过的，你们传统春节也要在外面过，孩子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和你一起庆祝。”
情绪饱满的玛丽亚不禁有些动容，差点又要过来勒死陈韬。
陈韬赶紧不着痕迹后退半步。
刚还为输球、无法上场感到郁闷，突然又被热情的海因里希家感动得一塌糊涂。
玛丽亚大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中餐年夜饭，
虽然是从附近中餐厅订的餐，依旧能看出他们的用心。
此时此刻，刚才那种孤寂感早就烟消云散，陈韬在多特蒙德并非孤单一人，也有家人陪着他。
欢声笑语中吃完德式中餐，
陈韬来到外边门廊本想给父母拜个年，考虑到那边凌晨4点干脆作罢，趴在栏杆上望着天上星空。
“请原谅他们。”
安娜不知何时静静来到身边，背身倚靠着栏杆。
“他们不知道怎么过春节，搞得像是过生日。”
“挺热闹的呀，很意外，不过真的很感动。”
“那就好。”
两人目光自然触碰在一起，安娜小鹿乱撞似的移开，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对了，托马斯·多尔是个蠢货，你别放在心上。”
“球迷都支持你，你肯定会获得机会的。”
“谢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谁、谁关心你了！”
安娜不知为何又低头仓皇离开门廊，进门前脚步顿了顿。
“早点睡觉，笨蛋……晚安。”
……
德甲第19轮，多特蒙德主场对阵罗斯托克。
1-2
冬歇期前7轮不败，逆转战胜拜仁慕尼黑的多特蒙德竟遭遇两连败！
而且对手都是降级区附近，本该抢分的对象！
努瑞·沙欣、陈韬两个年轻人又在板凳上坐了90分钟，没有捞到1分钟出场机会。
第20轮，多特蒙德客场挑战科特布斯。
1-0
主队在前，客队在后。
排名第14的科特布斯战胜多特蒙德。
托马斯·多尔越是被媒体和球迷质疑，越是头铁不换人。
陈韬这次干脆没有进大名单，在海因里希家看完了整场比赛。
三连败！
德国最权威的足球媒体《图片报》率先发难：
“托马斯·多尔显然忘了，上半程到底谁在带队取胜。哪怕年轻人状态不稳，可能存在隐患，但年轻人是多特蒙德宝贵财富！
看看阵中那些老将吧，他们的态度像是想赢球吗？
廷加在中场失误那么多，连续导致关键丢球，为什么还让他在场上？
多特蒙德的三连败，主教练托马斯·多尔需要背负主要责任！
下一场是最重要的鲁尔区德比！
如果他再一意孤行，恐怕距离下课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