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立冬，神火拳
立冬时分，陆柴的辖地迎来了第一场正常的雪。
之所以被称之为正常的雪，是因为在此之前的几年冬天要么不下雪，要么就是大雪压倒房屋那样的大灾。
像如今这样柔软，飘飘洒洒的大雪还是头一回。
“不怕重阳十三雨，就怕立冬一日晴。看来明年将是个丰收之年啊。”
田六搓着冻红的手站在门前赏雪，尽管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却犹不想回到屋里去。
就在这时，有一群人排队从村口跑了过来。
他们个个都是二十几岁的汉子，此时虽是寒冬腊月，他们却个个光着膀子，双臂打直，提着两桶水快步向村中而来。
当经过田六家门口的时候，带头的徐重向他打招呼道：“田叔，看雪呢？”
“诶，这天林师傅要让你们挑水啊？”
“师傅说这样更能锻炼体魄，不说了，我们得赶紧回去站桩了。”
“跑慢点，路滑。”
田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林啸声在此收了十个弟子，没日没夜的练他们，田六看着都感觉双腿发颤。
但这十个人竟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更没有人退出。
等再过两年，这些年轻人必定能保佑此地一方平安。
……
且说另外一边，林啸声正站在一间无比宽敞的小院内指导周鹏练刀。
“燕尾刀重灵巧，这一招恨步追马平刺要求快，准，狠，你这快和狠倒是学到家了，唯独这准还是差些火候。”
周鹏收起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说道：“师傅，这也差不多吧，杀人的时候扎哪不是个死，何必这么认真呢？”
“哼，走镖时候遇到的强人可不是木桩，你现在差一毫，到时候就差一寸，分好之差，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林啸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吧，你去收拾行李，咱们赶回镖局。”
说好的来此七天，今天便是第七天，也是该返回虎啸镖局的时候了。
然而周鹏看着落在院里的大雪，皱眉道：“师傅，这天咱还回去啊，要不等两天，等雪停了再说吧？”
“说好的七天就是七天，废什么话，回去收拾。”
眼看师傅发火，周鹏急忙收声，小跑着回屋里收拾行李去了。
此时徐重他们正好挑着水回来，进来之后纷纷将水桶里的水倒进了小院墙角下的一个大水缸里。
这处小院距离龟背河有些距离，林啸声将地址选在这里也是为了多锻炼锻炼他们。
徐重等人将水倒进水缸之后便拿起地上的雪擦拭身体，不一会体温上升，所有人都笼罩在一层浓浓的白雾当中。
“你们几个，过来。”
林啸声招手让几人过去，徐重见状问道：“师傅，要走了吗？”
七天之期已到，大家也都知道林啸声和周鹏今天要走。
“嗯，我走之后，你们还要跟现在一样，卯时起床到河边挑水，然后站桩，磨皮，对打，申时再将水缸里的水挑回河里，除此之外，我还要给你们增加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徐重问道。
林啸声不答，只是右脚猛然画圈，将脚下的一大片雪花清扫出去。
随后他拉开架势，一招一式的打起了一套拳。
徐重等人立刻反应过来，林啸声是要教他们练拳。
在此之前的六天林啸声只是一味的磨炼他们的筋骨，并没有提到过教拳或是兵器。
今天这套拳可以说是他们正式接触武学的第一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林啸声才收拳。
在他收拳的一刹那，拳锋上好似闪过一抹红光，一股炙热的气息瞬间从他身上的每个毛孔中喷射出来，将他身边的雪花尽数吹散，而后在半空就融化。
“这是为师的看家本领，神火拳，威力极大，传说练到极境能从拳锋中打出一缕神火击杀敌人，为师得此拳法后修炼近三十年，却只到大成境，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将它练到极境，记得到为师坟前告诉为师。”
说罢，林啸声转身进屋，拿好早就打包好的行李，带着周鹏走出了小院。
他没问这些人记住了多少，也没说修炼的重点，只让他们自己摸索。
弟子们刚想追出去送送，却被林啸声严词呵斥了回来。
“站桩，习武，一刻也不能荒废，练。”
徐重点了点头，带着其余人回到院子里站桩，同时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林啸声刚才的拳法。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地方，一只青翠碧绿的小龟正两腿直立，前肢不停的在胸前比划着什么。
如果这场面让林啸声看到的话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这小龟竟然在练他的神火拳。
虽然因为龟太小，四肢又短，动作不是很到位，但招式之间却很连贯，甚至有一种自创拳法的味道。
这只小龟正是青背龟，准确来说应该是陆柴。
他这两天除了巡查辖地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村中看林啸声训练弟子。
他本来是用来解闷的，没想到林啸声今天竟然主动教拳。
那一套被他形容的高深莫测的神火拳落在陆柴眼中就像是小学生教材一般，没有一点难度。
所以他才有感而发，开始练拳，结果越练身子越热。
等到他将一整套拳法练完之后龟壳上猛然涌现出一道赤红色的火线，瞬间将他栖身的房屋给点着了。
这火势蔓延的极快，顷刻间就蔓延到了房顶之上。
房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刚一接触到火苗便开始燃烧，好在茅草上还有一层厚厚的雪。
火苗将雪花烤化，雪水浇灭了一部分火苗。
此时徐重他们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到院墙旁边拿起水桶从水缸里提水灭火。
林啸声和周鹏刚刚从田六家中牵出他应允赠与镖局的马匹便看到小院起火。
林啸声将缰绳交给周鹏，他则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一跃攀上房顶，踩着雪花向小院而去。
等他回到小院时火势已经渐渐转小了。
他看着被烧的黢黑的屋子，回头看向弟子们蹙眉道：“这是谁干的？”
一群弟子纷纷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