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日快乐
云海会所里，江岸喝酒都快喝到吐了。
一群人玩游戏，输了就要吹瓶，他运气不好喝了好几瓶度数不低的酒，最主要的是还要给林珂这个大小姐挡酒。
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从人堆里出来，靠在一旁沙发上醒酒。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许愿跟时霰都没到。
寿星还没到，这像话吗？
他一个电话拨过去显示已关机。
又拨给了他霰哥，也没接。
不由得吐槽，这俩夫妻搞什么？
通讯录翻来覆去，竟然还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什么时候存上的了，不过以他的性格，也不奇怪。
他拨过去，是秦侪的电话。
那头是时霰接的电话，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现在拿的是秦侪的手机。
所以，电话接听后，江岸听到的就是时霰的声音。
“霰哥？怎么会是你接的啊？你们怎么还没来啊？生日都快要过完了。”
他在那接连三问，完全不知道时霰现在的表情多么错愕。
“许愿没去云海吗？我昨晚跟她说好今天会晚点到。”
江岸醉意上头了，嘀咕的不是很清楚，“她、她说回许家，现在还没来。”
“什么？”
时霰失控的声音响彻在车厢里。
秦侪车开得歪扭了一下，那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江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霰哥？”
时霰掩下慌乱的心绪，尽量冷静地问，“以她跟许城的关系，她怎么会回去？”
“好像是说拿相机，徐阿姨生前留下的相机。”江岸终于找到点头绪。
这下，时霰终于明了了。
为什么许愿会情绪爆发？
许城的事她知道了。
他之前在C市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许城说娶了新老婆这件事，当时他犹豫了要不要说，后面看着许愿情绪不高，又加上他当时说不出来的一点私心，他不想许城的事情影响到许愿当时的心情，就那么隐瞒了下来。
后面他查了许城娶的谁，发现那个女人并不是个善茬，不然以前许老爷子也不会棒打鸳鸯。
为了以防那女人登堂入室后，许愿妈妈的东西保不住，他一回C市就跟人过去搬东西，也没告诉她，只想着把那些她认为珍贵的东西帮她保管好，现在那些东西都在他家的储藏室，都精心收管着。
他原本想着找个时间跟许愿说清楚，他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没为谁这么操心过，也从来没这么担心过一个人的情绪。
他唯一的跟女性亲密相处的经验全部来自于许愿。
他跟许愿相处时做的一切行为都是源于自己的本能。
亲她、抱她、担心她，这好像是一种本能。
那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本能呢？早已经无从溯源了。
*
时霰回到荔湾的时候，王妈早早的睡了。主卧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护眼的床头灯亮着，许愿就抱着腿坐在床边铺的绒皮地毯上。
这地毯还是去年他跟许愿一起去家居城买的，上面有个很可爱的龙猫图案。
听到他走路的动静，许愿仿佛受惊似的抬起头来。
一双杏眼肿的像核桃，还红彤彤的，像小孩。
他想，看吧，许愿这样的是需要保护的。
没有人会不保护小孩。
尽管这只是他认为的小孩。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她，曲着一条腿坐在她身边。
“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时霰轻声说。
许愿看着他，摇了摇头。
时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在心里记恨我了吗？”
这下，许愿开口说话了，声音还带着一点哑，“时霰，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吧？”
她看到时霰的眸子骤然一缩，心忽然又被扎了一下。
但还是坚持着说，“我知道你可以解释，甚至我知道你可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听了。”
时霰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很难在他身上看见的一种情绪，他眸子忽的红了，“你要是在意凌妍的话我也可以解释，她”
许愿打断他，低声说，“我们本来就不该结婚的，现在想来是一个错误。你我认识的时间是很长，但都不了解对方，婚姻可以没有爱，怎么能连了解都没有呢？我见过许城跟我妈不幸福的婚姻，见过干爸干妈十年如一日美好的感情。”
“许城不了解妈妈，也不愿意去了解妈妈，所以妈妈有苦难言，有酸无处可吐，死了连许城的尊重都没有得到，她是一个被婚姻绑住的女人，我不想被绑住了。我开始后悔走她走过的那条路，所以，我们离婚吧，干爸干妈那边我会去解释，你不用担心。”
许愿替她妈觉得不值，又好像在她妈的婚姻上看到自己跟时霰的影子。
没有爱的婚姻，没有足以坦诚相对的信任，太多只能藏在自己心里的秘密，这些足以摧毁任何一段婚姻。
一步错，步步错。当年徐曼就是错了，选了自己一心想要追随的爱情，贪恋许城施舍的一点美好，把自己困在许家一辈子。
她跟时霰，他们，就不要再走到这一步了吧。
她越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时霰的心越往下沉。
一时半会儿，没有人在开口，气氛冷却下来，外面还起风了。
俩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小时，最后许愿很认真的跟他说，“今晚你在医院的时候跟我说会答应我一个愿望，就这个吧。”
时霰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一时无法出声。
他好似沉到海底，海水充斥他的口鼻，他呛了水，嗓子生疼，眼睛被海水冲刷得猩红。
他尝到了很陌生的很难以接受的咸味。
良久，他才艰涩开口，“换一个愿望，这个我答应不了。”
“时霰，我累了，我很累，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很厌恶这样的生活。”
“我真的很讨厌现在的生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真的很讨厌！”她突然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我很烦！我要离开这里，我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吗，离婚不是对我们俩都好吗？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真的很讨厌你!”许愿突然失控地吼一句。
时霰当场愣住。
原本到嘴边的那句“我舍不得”被无形击碎。
许愿也懵了一下。
她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她可能是真的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