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九龙盘煞现危机
第一章九龙盘煞现危机
子时将近,云港市那片拆迁工地的上空,浓稠如墨的阴云翻涌不休,像是无数恶鬼在其中张牙舞爪。尚未完工的钢筋骨架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恰似远古巨兽那嶙峋的脊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陈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满地的混凝土碎渣,每一步都伴随着“嘎吱”的声响,仿佛踩在破碎的灵魂之上。他的掌心紧紧攥着那枚古朴的青铜罗盘,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蓄势待发的小蛇。罗盘天池中的磁针疯狂地震颤着,以一种诡异至极的姿态划出蛇形轨迹,仿佛被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大手肆意拉扯。
“第七根桩。”包工头老张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缩在挖掘机庞大的阴影里,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他哆哆嗦嗦地抬手指向远处那个深不见底的深坑,工装裤上那一大片暗褐色的污渍,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光,“混凝土才灌到一半,人……就融了。”
陈风眉头紧皱,缓缓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泥土,刹那间,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差点让他当场呕吐出来。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突然,九道浓稠如墨的黑气从他的指缝中猛地窜出,如同九条饥饿的幼蛟,瞬间缠上他的手腕,冰冷刺骨,仿佛要将他的生机全部吸走。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腕表表盘“咔”的一声,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纹,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瞬间摧毁。陈风脸色骤变,猛地甩手,试图摆脱这诡异的黑气,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舌尖血迅速抹上眼皮——开阴目,见煞形。
桩坑之中积着浑浊的污水,水面倒映着那一轮残缺的残月,却像是一面破碎的魔镜,让人毛骨悚然。水面上浮着一层油膜般的黑雾,仿佛是一层邪恶的诅咒。第七根水泥桩斜斜地插在地脉之中,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每一道抓痕都像是有无数双手在绝望地挣扎,试图从地狱的边缘逃脱。陈风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触到了桩体背面那张泛黄的符纸,当他小心翼翼地撕下残符的刹那,血字瞬间映入眼帘,灼目惊心:丙申年七月初七,陈氏镇魂。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风的后背,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兄长夫妇正是在这一天离奇失踪,而襁褓中的陈宇颈间玉佩的裂痕,与这符纸朱砂的纹路竟如出一辙。
“咔!”
一声脆响,罗盘毫无征兆地猝然炸裂,锋利的青铜碎片如暗器般擦颊而过,割破了陈风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陈风反应极快,瞬间旋身后撤,然而,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后颈却突然抵上了一根冰凉刺骨的枪管,一股浓重的尸臭扑面而来,仿佛来自千年古墓:“陈家的天罡步,看来没传给你这废——”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突然,犬吠与枪声同时响起,打破了这死寂的夜。陈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肘击后撞,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擦过钢梁,迸出诡异的紫火,瞬间映亮了黑袍人袖口那金线绣成的蟒纹。四爪蟒头栩栩如生,正对着陈宇玉佩上的纹样,那贪婪的姿态,恰似一头嗅到了鲜血的恶兽。
“叔!”
陈宇冲进工地时,防毒面具里的滤芯早已浸满了铁锈味,仿佛是死亡的气息。在承重柱旁,他看到了陈风,只见陈风的脖颈处,龙形淤青狰狞可怖——正是父亲笔记中记载的“锁龙印”。陈宇眼眶瞬间红了,他快步上前跪地,扶起叔叔,就在他掌心触碰到陈风身体的那一刻,突然,掌心传来一阵剧痛,三道血痕随着指甲划开,与此同时,他胸前的羊脂白玉佩骤然发烫,裂纹处渗出蛛网状的血丝,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
九声龙吟般的巨响陡然自地底炸响,强大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掀翻了混凝土块。陈宇身上的白大褂瞬间燃起青黑火焰,灼痕如活物般迅速爬满他的手臂,与桩体符咒纹路惊人地重合。黑袍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甩手甩出三枚钢钉,钉尾咒文流转,瞬间成阵,绞肉般的剧痛自陈宇腹腔炸开,他闷哼一声,差点昏厥过去。
“祭品醒了……”黑袍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狞笑,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陈宇怀中,陈风白骨化的右手不知何时紧攥着逆鳞钉,九缕黑气顺着钉身,缓缓钻入玉佩裂隙。紧接着,陈宇的视网膜上灼出血字:【寅时三刻,老宅地宫】。
十公里外,跨海大桥上的车内,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正悠闲地捏碎一颗山核桃,果仁滴落的暗红汁液,仿佛是鲜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监控屏,屏里,陈宇背起濒死的陈风,玉佩残光勾出半幅河图,倒映在江面,竟隐隐现出青铜鼎影。
“南洋的鱼,该下锅了。”老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弹指,核桃渣坠入江心,荡起一圈圈涟漪。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陈宇脚步踉跄,拐进一条暗巷。怀中的尸体越来越轻,仿佛正在化为一缕青烟。陈风白骨化的指节深深抠入砖墙,血卦蜿蜒,像是在书写着最后的遗言:“他们用你父母……镇在……”话音还未说完,便湮灭于尖锐的警笛声中,唯余眉心一点朱砂龙角,随着玉佩黑气缓缓游走,最终没入骨髓。
子时三刻,锁龙印灼如烙铁。陈宇跪在老宅枯井前,手中的洛阳铲高高举起,狠狠劈开封印青砖。井底寒潭之中,倒映着九条黑龙,它们张牙舞爪,仿佛要挣脱束缚,而它们缠绕的,是一副青铜棺——棺盖血符未干,那熟悉的笔迹,正是父母的。
远处塔吊顶,金线蟒纹黑袍人冷冷地冷笑,钢钉缓缓刺入掌心:“逆鳞启,贪狼现。陈家的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