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才剑修林墨
林墨握剑的手在颤抖。
剑锋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本该是最基础的一式“青云出岫“，他已经练了整整十年。可今日，剑尖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偏离轨迹，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牵引。
“不对，不对，全都错了！“他猛地收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晨露沾湿了他的衣襟，带着初春特有的寒意。远处传来早课的钟声，悠远绵长，却让他心头一阵烦躁。
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呼吸。可耳边却响起细碎的私语声，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像是风吹过竹林的声音。这些声音从三天前就开始出现，起初很轻微，现在却越来越清晰。
“林师兄！“清脆的呼唤声传来。
林墨睁开眼，看到小师妹苏婉儿正提着食盒站在院门外。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襦裙，发间别着一支白玉簪，衬得整个人清丽脱俗。
“我给你带了早膳。“苏婉儿走进院子，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你又在练剑？这都第几日了，连早课都不去。“
林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最近总觉得剑法有些滞涩，想多练练。“
“你可是咱们青云宗百年来最年轻的剑修天才，连掌门都说你前途无量，何必这么苛求自己？“苏婉儿打开食盒，取出几样精致的点心，“来，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
林墨接过糕点，却食不知味。那些细碎的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了些，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杀了她......杀了她......“
手一抖，糕点掉在地上。
“师兄？“苏婉儿担忧地看着他，“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练功太累了？要不要去找药园的孙长老看看？“
“不用。“林墨猛地站起身，“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婉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收拾好食盒离开了。院门关上的瞬间，林墨感觉那些声音更大了，像是无数人在他耳边嘶吼。他捂住耳朵，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院中的老槐树。
树干粗糙的触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青云宗最出色的弟子，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出问题。再过三个月就是宗门大比，掌门对他寄予厚望......
“林墨。“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墨转身，看到师尊玄清真人站在院门口。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道袍，银发用玉冠束起，仙风道骨。可不知为何，今日师尊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
“师尊。“林墨躬身行礼。
玄清真人缓步走进院子，目光落在林墨苍白的脸上：“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
“弟子......“林墨刚要回答，突然看到师尊袖中闪过一道红光。那光芒极其微弱，却让他心头一跳。他定睛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的剑法最近可有精进？“玄清真人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林墨握紧了手中的剑：“弟子愚钝，近日总觉得剑法......“话未说完，他忽然看到师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血色。那血色转瞬即逝，却让他浑身发冷。
“怎么了？“玄清真人上前一步。
林墨下意识后退：“没、没什么。弟子只是有些累了。“
“既然如此，你且好好休息。“玄清真人转身离去，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什么不适，随时来找为师。“
看着师尊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林墨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师尊转身时，他看到了对方后颈处有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符咒。
那些细碎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在骗你......所有人都在骗你......“
林墨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内。他翻出藏在床底的铜镜，颤抖着举到面前。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窝深陷，而最可怕的是，他的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一丝血色在流转。
“不......“他扔开铜镜，蜷缩在床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深夜的药园里，师尊与一个黑衣人密谈；炼丹房内，孙长老往丹药中加入不知名的红色粉末；藏经阁中，掌门翻阅着一本泛着黑气的古籍......
这些画面是真是假？他分不清了。耳边响起尖锐的笑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大笑。他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神识。
“杀了他......杀了他们......“那个声音在耳边低语，“他们都是骗子......“
林墨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死死盯着剑身上的倒影，看到自己的面容逐渐扭曲。那些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化作一声尖锐的嘶吼。
他冲出房间，朝着剑冢的方向狂奔。沿途的弟子们惊讶地看着他，有人想要阻拦，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剑气逼退。
剑冢内，万千古剑发出嗡鸣。林墨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神识正在被撕裂，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他正在坠入疯狂。但那些画面、那些声音，还有师尊后颈的符咒，都在告诉他一个可怕的真相：这个他敬若神明的青云宗，早已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
而他，或许就是下一个牺牲品。
林墨跪在剑冢中央，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万千古剑发出的嗡鸣声在他耳边回荡，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什么东西强行撑开，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
“杀了他......杀了他们......“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声音，清冷而威严：“守住本心，莫要被心魔所惑。“
林墨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剑冢中央那柄最大的古剑正在发出微弱的青光。那是青云宗的镇宗之宝——青冥剑，据说已经数百年无人能拔出。
“你是谁？“林墨艰难地问道。
“我是青冥剑的剑灵。“那个声音回答，“我一直在等你。“
林墨感觉头痛欲裂，他捂住太阳穴：“等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听到我声音的人。“剑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也是唯一一个能拯救青云宗的人。“
“拯救青云宗？“林墨苦笑，“我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
“你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剑灵说，“你的师尊，还有宗门里的很多人，都已经被魔教控制。他们在丹药中加入了魔教的秘药，可以慢慢侵蚀人的心智。“
林墨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想起了药园里孙长老加入的红色粉末，想起了师尊后颈的符咒，想起了掌门翻阅的黑气古籍......
“为什么是我？“他问。
“因为你天生剑心通明。“剑灵回答，“魔教的秘药对你不起作用，所以他们只能用更激烈的手段——直接引动你的心魔。“
林墨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血海中，周围都是青云宗弟子的尸体。他手中握着染血的剑，剑尖正对着苏婉儿惊恐的脸。
“不！“他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个可怕的画面。
“守住本心！“剑灵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这些都是心魔制造的幻象！“
林墨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清醒与疯狂之间摇摆。他看到了更多画面：师尊在深夜与黑衣人密会，掌门在密室中修炼魔功，孙长老在丹药中加入更多的红色粉末......
“他们想要控制整个青云宗。“剑灵说，“而你，是他们计划中最大的障碍。“
林墨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那个充满杀意的声音又回来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他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不能......“
“握住青冥剑。“剑灵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只有它才能帮你对抗心魔。“
林墨艰难地爬向青冥剑。每移动一寸，他都感觉有无数把刀在割裂他的意识。他看到更多可怕的画面：自己亲手杀死了苏婉儿，摧毁了青云宗，成为了魔教的傀儡......
“这些都是假的！“剑灵厉声喝道，“快握住剑！“
林墨终于爬到了青冥剑前。他颤抖着伸出手，在触碰到剑柄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体内。那些可怕的画面开始消散，耳边的低语声也逐渐消失。
“很好。“剑灵的声音变得温和，“现在，让我来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