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贫亲病苦难言

林风在无数个借着月光苦学的夜晚后，清晨的阳光依旧艰难地穿过茅草屋的缝隙，洒在他满是补丁的被子上。他像往常一样早早醒来，习惯性地先看向父母的床铺。母亲虚弱地躺在那里，面色愈发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喘息，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父亲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母亲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林风轻轻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惊扰到父母。他走到茅屋角落，拿起那把破旧的扫帚，开始打扫屋内的灰尘。看着屋内这熟悉又破败的一切，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扫帚扫过地面，扬起些许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就如同这个家庭此刻飘摇不定的命运。

打扫完后，林风来到床边，轻声对父亲说：“爹，我去山里再挖些野菜，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能换钱的草药，给娘治病。”父亲微微点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地说：“娃，路上小心……”林风看着父亲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日益增多的白发，心中一阵刺痛，强忍着泪水，坚定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茅屋。

山林里，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潮湿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林风沿着熟悉的小路前行，眼睛不停地在草丛和树林间搜索着野菜和草药。他的脚步轻盈而又急促，每发现一株野菜，就如同发现了珍贵的宝藏，小心翼翼地挖出来，放入背篓中。同时，他也留意着那些可能值钱的草药，虽然他并不完全认识，但凭借着平日里从村里老人那里听来的一些知识，努力辨认着。

时间在林风的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近中午。太阳高悬在天空，炽热的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风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但他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着多找些草药换钱给母亲治病。就在他专心寻找草药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林风心中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望去。只见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林风心中一动，如果能抓住这只野兔，不仅能给母亲补补身子，或许还能拿去换些钱。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野兔，尽量不发出声响。野兔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警惕地竖起耳朵，四处张望着。林风看准时机，猛地扑了过去。然而，野兔十分机灵，一下子蹦开，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林风扑了个空，摔倒在地，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他顾不上疼痛，起身继续追赶野兔。在灌木丛中，林风艰难地穿梭着，树枝划破了他的衣服，脸上也被划出了几道血痕。但他毫不退缩，心中只有抓住野兔的念头。

经过一番追逐，林风终于抓住了野兔。他紧紧地抱着野兔，心中满是喜悦。看着野兔在怀中挣扎，他轻声说道：“小兔子啊小兔子，你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此时的林风，又累又饿，但想到能给母亲带来一丝希望，他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回到家中，父亲看到林风满身狼狈，怀中还抱着一只野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林风笑着说：“爹，这野兔能给娘补补身子，还能换些钱给娘买药。”父亲心疼地看着林风，接过野兔，说：“娃，你受苦了……”母亲在屋内听到动静，虚弱地唤着林风。林风赶忙走进屋内，来到母亲床边。母亲看着林风脸上的伤痕，泪水夺眶而出：“儿啊，你这是咋弄的……”林风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等我把野兔卖了，给您买药，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风与父亲商量后，决定先将野兔留下给母亲炖汤，剩下的部分再拿去换钱。父亲熟练地处理着野兔，林风则在一旁帮忙生火。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林风心中默默祈祷着母亲能早日康复。不一会儿，野兔汤的香味弥漫在整个茅屋中。林风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端到母亲床边，轻声说：“娘，喝点汤，补补身子。”母亲微微点头，在林风的搀扶下，艰难地坐起身，接过汤碗。她喝了一小口，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好喝，我儿真懂事……”林风看着母亲喝着汤，心中满是欣慰。

然而，野兔汤带来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母亲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发严重。家中的积蓄已经花光，能变卖的东西也都卖了，再也拿不出钱给母亲买药。林风看着母亲日益憔悴的面容，心急如焚。他决定去村里问问有没有人能借些钱给他们，哪怕只是一点点，或许就能多抓一副药，给母亲一线生机。

林风挨家挨户地敲门，向村里的人借钱。但村民们大多自己的生活也很困苦，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帮助他们。有些人虽然同情林风一家，但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当林风来到村里一户相对富裕的人家时，那户人家的主人看到林风，还没等他开口，就不耐烦地说：“别来借钱，我们家也不宽裕，你们家这情况，借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林风心中一阵失落，但他没有放弃，依旧苦苦哀求：“叔，我娘病得很重，真的急需钱买药，求您帮帮我们吧，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加倍还您的。”那主人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扔给林风，说：“就这么多了，别再来烦我。”

林风捡起铜板，连声道谢，眼中闪烁着泪花。他知道这几个铜板远远不够，但这已经是他能借到的全部了。拿着这几个铜板，林风一路小跑着去了村里的药铺。药铺老板看到林风手中那少得可怜的铜板，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么点钱，只能抓一副最普通的药，能不能管用，我也不敢保证。”林风咬咬牙，说：“老板，求您了，先给我抓一副吧，我娘等着救命呢。”药铺老板看着林风那焦急又无助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最终还是接过铜板，给林风抓了一副药。

林风紧紧抱着药包，仿佛抱着母亲的生命希望，匆匆赶回家中。他一路上都在祈祷，希望这副药能让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回到家后，他立刻生火煎药。看着药锅中翻滚的药水，林风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当药煎好后，他端着药碗，来到母亲床边，轻声说：“娘，喝药了。”母亲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在林风的搀扶下，艰难地喝下药。喝完药后，母亲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林风守在母亲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母亲，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这个可怜的家庭。母亲喝下药水后，并没有出现林风期待的好转迹象，反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林风吓得脸色苍白，急忙叫来父亲。父亲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眼中满是绝望。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声音颤抖地说：“他娘，你一定要撑住啊……”林风跪在床边，泪水不停地流淌：“娘，您不能有事啊，我还没让您过上好日子呢……”母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林风父子，眼中满是不舍与留恋。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林风的脸，说：“儿啊……别难过……娘……不行了……你们……要好好的……”话未说完，母亲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头也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了气息。

“娘！”林风悲痛地大喊一声，扑到母亲身上，放声痛哭。父亲也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泪水无声地从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滑落。整个茅屋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林风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他无法接受母亲的离去，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让母亲得到更好的治疗，为什么不能留住母亲的生命。

母亲的离去，让这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林风与父亲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但生活的重担却不允许他们有太多的时间悲伤。父亲强忍着悲痛，开始准备母亲的后事。林风也默默地帮着父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空洞与迷茫，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埋葬母亲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个家庭的不幸而悲伤。林风与父亲穿着破旧的孝服，将母亲的棺木缓缓放入挖好的土坑中。林风看着棺木一点点被泥土掩埋，心中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跪在母亲的坟前，久久不愿起身，嘴里不停地说着：“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爹，一定会让我们家好起来的……”父亲站在一旁，看着林风，心中既悲痛又欣慰。他知道，从此刻起，林风必须要更加坚强地面对生活了。

母亲离去后的日子里，林风与父亲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家中失去了母亲的操持，一切都显得杂乱无章。父亲的身体在母亲生病期间已经累垮，如今又遭受了丧妻之痛，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林风看着父亲日益憔悴的面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挑起家庭的重担，让父亲不再那么辛苦。

为了维持生计，林风每天都更加努力地劳作。他不仅要耕种自家的薄田，还要去山里打猎、挖草药，拿到集市上去卖。虽然每次能换来的钱并不多，但他从未放弃过。在田间劳作时，林风那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沉重的锄头，一下一下地翻耕着土地，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手上磨出了一个个水泡，水泡破了又结成茧，但他从未喊过一声累。

夜晚，林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看着冷冷清清的茅屋，心中时常会涌起一阵孤独与悲伤。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父亲还需要他的照顾，这个家还需要他来支撑。他会坐在茅屋前，望着天上的星星，回忆着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为了父亲，也为了母亲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