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劫与时空交错
2023年清明，林深站在实验室中央，白大褂被电火花映得忽明忽暗。示波器上的正弦波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螺旋形，他盯着手中改良版电针仪，突然想起导师临终前的叮嘱：“记住，真正的医者要跨越时空的界限。“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自己的手掌变得透明，掌纹下的骨骼脉络清晰可见，仿佛被 X光穿透。这种异象只持续了零点几秒，紧接着整个人被吸入蓝色电弧，耳边回荡着《黄帝内经》的残章：“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再睁眼时，漫天黄沙正往衣领里灌。林深呛得咳嗽，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身着淡绿襦裙的少女怀中。少女十七八岁模样，柳叶眉下一双杏眼满是焦急，正用银针在他膻中穴反复施针。
“醒了？“少女惊喜地用手背试他额头，“我公孙离行医十年，第一次见到被雷劈了还能活下来的人。“她腰间药囊绣着金线勾勒的药王葫芦，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林深正要开口，突然发现少女手腕处的血管呈现出淡金色的光晕。这不是普通的血液循环，而是如同《黄帝内经》中描述的“经络运行“！他下意识抓住对方手腕，想用现代脉诊手法探查，却发现指尖竟能穿透衣物，直接触摸到跳动的血管。
“大胆！“公孙离甩开他的手，“你这登徒子，当本姑娘的'悬丝诊脉'是摆设吗？“她从袖中抖出三丈长的丝线，另一端系在林深腕上，“看好了，这才是正经的诊脉之法！“
林深望着漫天黄沙中若隐若现的驼队，突然明白：自己的人生，将从此改写。
“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深挣扎着坐起，却被剧烈的头痛扯回现实。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实验室的爆炸，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另一段记忆在脑海中翻涌。
“这里是玉门关外三十里。“公孙离收好丝线，“算你命大，被雷劈中后还能被商队发现。不过看你的装束......“她狐疑地打量林深的牛仔裤和白大褂，“莫不是西域来的幻术师？“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七八个身着胡服的汉子策马而来，为首者腰间挂着青铜酒壶，正是商队首领阿史那。
“阿离姑娘，这人是你救的？“阿史那跳下马，腰间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们商队不养闲人，若他醒了......“
公孙离正要反驳，林深突然按住她的手。他看见阿史那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穴处的血管呈现异常的青紫色——这是典型的高血压危象症状！
“且慢！“林深强撑着站起身，“这位首领，你最近是否常感头痛目眩？晨起时尤为严重？“
阿史那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我是个医者。“林深指腹在对方手腕上轻按，现代脉诊手法与经络视觉结合，“你的肝经风热上扰清窍，若不及时治疗，三日内必有中风之虞。“
公孙离在旁冷笑：“又是个夸夸其谈的游方郎中。阿史那首领，去年那个说能治你头痛的人，后来怎样了？“
阿史那脸色阴沉，手按刀柄：“不错，去年那个骗子被我割了舌头喂狼。“
林深深吸一口气，突然扯开对方衣襟。在众人惊呼中，他用随身携带的激光笔在阿史那胸前投射出心脏全息影像——这是他改良的“光影诊病术“。
“看这里。“林深指着跳动的全息心脏，“你的左心室已经出现代偿性肥厚，这是长期高血压导致的器质性病变。“
阿史那目瞪口呆，公孙离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传说中的'鬼门十三针'显影术？“
不等众人反应，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狼嚎。二十余匹饿狼从沙丘后窜出，为首的头狼体型堪比小牛犊，绿幽幽的眼睛泛着嗜血的光芒。
“保护商队！“阿史那抽出弯刀，却因头晕踉跄半步。林深眼疾手快扶住他，同时瞥见狼群中夹杂着几具正在腐烂的尸体——这是典型的“尸毒狼“，被瘟疫感染者的尸体所化。
“阿离姑娘！“林深大喊，“你身上有没有曼陀罗花？“
“有又如何？“公孙离一边掷出淬毒飞针，一边从药囊里掏出曼陀罗籽。
“用酒调和，制成烟雾弹！“林深扯开白大褂，将曼陀罗籽裹在布料中，“曼陀罗碱能麻痹神经，这些狼是被尸毒控制的傀儡！“
公孙离虽不明所以，但见他说得笃定，立刻将酒囊泼在布团上。林深掏出打火机点燃，绿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狼群果然停滞不前，发出痛苦的呜咽。
“快！“林深背起阿史那，“必须在烟雾散尽前找到水源！“
三人跌跌撞撞逃到月牙泉边，林深却发现阿史那呼吸急促，口唇紫绀。他扯开对方衣服，用激光笔在胸前投射出全息心电图——室性心动过速！
“阿离，把你的银针给我！“林深接过九根金针，“膻中、内关、神门，快！“
公孙离惊讶地发现，林深施针的手法竟与药王谷秘传的“三才针法“如出一辙。更神奇的是，随着金针入穴，阿史那胸前的全息心电图逐渐恢复正常。
“你到底是谁？“公孙离按住林深颤抖的手，“为何会我药王谷的不传之术？“
林深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见泉水中浮现出自己的倒影——那分明是年轻时的孙思邈！
阿史那悠悠醒来时，发现林深正对着泉水发呆。他顺着对方目光看去，水面倒影中竟浮现出《千金方》的残页：“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
“这是......“阿史那震惊地发现，那些字迹竟在水面上流动重组，最终汇聚成一行小字：“贞观二十三年，林深谨记“。
公孙离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她的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那不是普通人的脉搏，而是如同沙漏般规律的跳动。
“你的脉象......“公孙离瞳孔收缩，“这是传说中的'子午流注'具象化！你到底是活人，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驼铃声。一队身着铠甲的玄甲军飞马而来，为首者手持金牌：“奉太医署令，捉拿妖人林深！“
林深苦笑，看来自己的“光影诊病术“还是被当成了妖术。他望向公孙离，突然注意到她颈间的玉佩——那是半枚青铜罗盘，与他实验室中那枚雷击后消失的罗盘碎片一模一样。
“阿离，你的玉佩......“
“没时间解释了！“公孙离塞给他一个药瓶，“这是药王谷的'九转续命丹'，快带阿史那首领离开！“
林深刚要反驳，玄甲军已张弓搭箭。千钧一发之际，公孙离突然咬破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一道血符。泉水轰然沸腾，化作巨大的漩涡将三人卷入其中。
意识消散前，林深听见公孙离的呢喃：“记住，每月十五子时，药王谷的悬壶会指向北斗第七星......“
再次睁开眼时，林深发现自己躺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坊市中，身着胡服的商队与头戴幞头的官吏擦肩而过，空气中弥漫着煎药的香气和西域香料的芬芳。
“公子，您终于醒了！“一个身着短褐的少年惊喜地扑过来，“小的是济世堂的药童来福，刚才见您晕倒在路边，就把您背回来了。“
林深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家中药铺的后堂。墙壁上挂着《黄帝内经》挂图，案头摆着《千金方》抄本，药柜里分门别类地装着各种药材。
“现在是什么年份？“林深急切地问。
“回公子的话，今年是贞观二十三年，三月初三。“
林深心中一凛，这正是孙思邈完成《千金方》的年份！他下意识摸向怀中，发现公孙离给的药瓶还在，而那半枚青铜罗盘却不翼而飞。
“来福，你们济世堂的坐堂医呢？“林深站起身，“我有要事相告。“
“坐堂医张大夫出诊去了。“来福挠挠头，“不过今日有贵人来买药，说是给宫里的贵人治病。“
话音未落，前堂突然传来争吵声。林深快步走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宦官正在训斥伙计：“这就是你们济世堂的'九转续命丹'？连只鸡都救不活，还敢说是仙药？“
林深定睛一看，宦官手中捧着的药瓶，正是公孙离给他的那枚！
“且慢！“林深抢过药瓶，“这药需要配合特定针法才能起效。“
宦官上下打量他：“你是何人？也敢冒充太医？“
“我乃林深，略通医术。“林深镇定自若，“此药需用'三才针法'激发药性，若用错方法，反而有害。“
围观人群中传来嗤笑：“三才针法？那是药王谷的不传之秘，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妄言？“
林深不慌不忙，从药柜中取出银针：“诸位请看，此药含有人参、鹿茸、麝香，本是大补之剂。但若不通经络，反会壅滞气血。“
他指尖轻点宦官手腕，现代脉诊结合经络视觉：“您脉象弦滑，舌苔黄厚，明显是痰湿内阻。此时服用补药，无异于火上浇油。“
宦官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林深不容置疑地说：“先服三剂二陈汤祛痰，再用'三才针法'引药入经，方是正途。“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挤进人群：“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他正是济世堂的坐堂医张大夫，“老朽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透彻的辨证。“
宦官半信半疑：“若你能治好我家主子的病，重重有赏。“
林深点头：“先带我去见病人。“
众人来到后堂，床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紫的少年。林深掀开被子，发现他下肢肿胀发亮，正是典型的急性肾小球肾炎症状。
“这是风水相搏证。“林深说，“需用越婢加术汤发汗利水，配合刺络放血。“
他取出三棱针，在少年委中穴快速点刺，黑紫色的瘀血喷涌而出。随着瘀血排出，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
“神了！“张大夫惊叹，“老朽竟不知刺络放血还有这般奇效。“
宦官大喜：“神医！真是神医！“
林深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公孙离的话：“每月十五子时，药王谷的悬壶会指向北斗第七星......“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