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发
次日，天鹰城虽已解除只进不出的禁令，可城门口的士兵数量却较之前更多了。每一个欲出城之人，都得被单独带到一旁，美其名曰检查。
“止步！王爷有令！近日有逃犯越狱！凡出城者，皆要接受检查！赶紧滚下车来！马车内人员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独孤凌的车驾刚到城门，门口的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在为首者的示意下，其中一名士兵缓缓退出了队伍。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我家大小姐的车驾，你们也敢拦？”马车上的车夫见军官态度充满敌意，不禁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职责所在，奉命行事。赶快下车接受检查，拒检一律视为叛国！”
“你！”
车夫还想争辩几句，独孤凌却掀开了车帐的帘子，说道：“慢！”
“小姐，他们……”车夫刚要说话，独孤凌抬手制止了他，随后带着侍女下了车，对着几位军官说道：“几位军爷这边请。”
那头领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即便有人上车四处查看，还拿手中的弯刀刺进了马车的夹板之中。不一会儿，那人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着头领摇了摇头。
“放行！”
“哼！”
看着车驾远去，那士兵头领一脸阴沉。底下的小卒见状，忙问道：“头领，怎么了？”
“你刚刚在车上检查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小的用刀捅进夹层检查过了，根本没什么动静。难道是王爷那边弄错了？”
“不管人实际上在不在车上，王爷说有，那就一定有。王爷已经在城外安排了五百伏兵，传令下去，目标已经出城，今夜丑时动手，寅时三刻我们要率领百人前去验明正身。让他们动作快些。”
“是！”
……
“秦小哥，可以出来了，我们已经出城了。”
郊外，独孤凌挪开身子，秦玄从下方暗格中艰难地钻了出来。在马车里蜷缩了两个时辰，直到刚刚出城，秦玄才明白独孤凌为何特意叮嘱自己千万不要乱动。原来这马车的夹层设有机关，用刀刺进去就会触动机关，使自己的位置在上下左右微微挪动，这样恰好就能完美避开莽苍士兵的弯刀。要是自己稍有动作，就有可能卡住机关，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刀下。
“多谢诸位搭救，在下日后定不会亏待诸位。”
独孤凌面带微笑地看着秦玄，说道：“不碍事的。话说回来，你这小哥长得可真俊俏。等会！你也姓秦！”说着，独孤凌指着秦玄，惊讶地说道：“难不成你……你就是那不知所踪的大夏质子秦玄？”
秦玄见独孤凌这般模样，顿时紧张起来。随后，便听到独孤凌继续说道：“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师父也说了，这次出来，莽苍肯定是回不去喽。唉，也不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好呢。”
“世人各有自己的想法，这世道确实如同一头吃人的猛兽，但我们还年轻，机会多得很。广交天下有志之士，一起去改变这个世道。”
听着秦玄的话，独孤凌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眼前这英俊的面容上，内心仿佛有小鹿在乱撞，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秦小哥的志向可真不小呢。小姐，咱们这次去大夏，小蝶定要好好见识一下大夏的文人雅士。”独孤凌的侍女小蝶眼神中充满着对大夏的向往，哪怕只是之前在边境，但是也是听到了很多关于大夏的边塞诗，短短几句，就能道出人情冷暖。
独孤凌摸了一下小蝶的头：“好好好，说不定，我们这一趟，小蝶还能遇到良缘呢。”
“不嘛，小姐，小蝶只是去见识一下而已，永远都不会离开您的。”
车内众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准备出发吧，天黑之前我们得先离开这儿。”
“好，阿大，出发吧，按照我之前给你说的路线走。”
“是！”
此刻的天鹰城，独孤信被紧急召入王宫。
“独孤信！本王如此信任你，你竟敢如此对我！”
莽苍可汗乌尔朗猛地将手中的兽皮甩在独孤信的脸上。一旁站着的左贤王乌尔坎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邪笑，随即出列说道：“可汗，独孤信这个老东西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请可汗严惩！”
“请可汗严惩！”
底下的一众莽苍官员纷纷行礼，言辞间都是要求乌尔朗严惩独孤信。
独孤信直视着乌尔朗，说道：“我独孤信上对得起可汗，下对得起百姓。若可汗听信奸人谗言，老夫也无话可说。”
“独孤信！你这老贼，这罪证乃是左贤王亲自带兵拦截从你府邸出来的小厮，在那小厮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想狡辩什么！”
“可汗，臣请求将这叛国贼就地诛杀！”
“臣等附议！”
乌尔朗脸色阴沉，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相信这个结果。可是看到底下群臣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他虽然身为可汗，却也深知这些臣子们心里的小算盘。无奈之下，他只能挥了挥手，然后闭上眼睛说道：“独孤信通敌罪证确凿，满门抄斩。其子独孤彦，收回兵权，就地格杀。”
“可汗英明！”
独孤信坦然正视着乌尔朗，眼神中不见怨恨，只余怜悯。莽苍这位可汗已经老了，想当年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单枪匹马带兵统一莽苍，征服了蛮荒十八部，这才建立起莽苍国。谁能想到，多年之后，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被酒色麻醉的心智。‘砚哥儿说得没错，这天下，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女儿啊，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下去！”乌尔朗被独孤信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恼羞成怒地喝道。
“是！”
左贤王乌尔坎冷冷地看着端坐高位的乌尔朗，心中满是不屑：“哼，王兄，你就等着吧，这个位置，迟早是我的。莽苍是我的，这天下，也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