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罪骨生花
刺眼的聚光灯打在祭坛中央，青璃苍白的脸庞在强光下近乎透明。她穿着素白长裙，心口处绽放的血色莲花妖艳欲滴，花瓣上流淌着金色纹路。
“诸位贵宾请看！“黑袍司仪挥舞着骨杖，“这是百年来最完美的罪血容器，体内孕育着神凰精魄！“
看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林渊攥紧栏杆，玄甲在镣铐压制下发出不甘的震颤。他注意到妹妹眉心浮现凤凰虚影，但那双紧闭的眼皮下，隐约有暗红光芒流转。
“起拍价，十万上品灵石！“
“二十万！“
“三十万！“
戴着青铜面具的竞拍者们疯狂加价，他们大多来自各大世家，腰间玉牌彰显着显赫身份。林渊的暗金左眼刺痛，视野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能量脉络——整个斗场被某种古老阵法笼罩，而阵眼正是祭坛上的青铜柱。
“别轻举妄动。“叶红漪的声音从隔壁囚笼传来，“那是九幽封魔阵，强行破阵会触发禁制。“
林渊转头看去，红衣女子正用指甲在笼底刻画符文。她心口的邪卵微微发亮，似乎在吸收阵法能量：“等会拍卖心脏时，阵法会出现短暂空隙...“
话音未落，司仪已经切开青璃的手腕。鲜血顺着青铜纹路流淌，在祭坛上勾勒出繁复图案。当第一滴血落入阵眼时，整座斗场震动起来。
“开始了！“叶红漪低喝，“准备！“
林渊感觉镣铐松动，玄甲重新覆盖全身。他撞开囚笼跃向祭坛，却在半空被无形屏障弹回。看台上响起哄笑，司仪得意地挥舞骨杖：“欢迎我们的第一位挑战者！“
地面升起十二尊青铜傀儡，它们胸口镶嵌着跳动的心脏，动作却比执法使更加灵活。林渊在围攻中左支右绌，暗金左眼不断渗出黑血。
“左肋下三寸！“叶红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渊福至心灵，指甲刺入傀儡关节缝隙，顺着能量脉络找到核心。玄甲吞噬晶核的刹那，他感觉体内玄气暴涨。
“轰！“
赤红与湛蓝的玄气在体内碰撞，形成冰火漩涡。林渊背后浮现魔神虚影，六臂各持兵刃横扫战场。当最后一尊傀儡倒下时，祭坛上的阵法出现裂痕。
“拦住他！“司仪尖声叫道。看台上跃下数十名黑袍人，他们手持锁链结成天罗地网。林渊不退反进，玄甲表面腾起黑焰，将锁链烧成灰烬。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青璃突然睁开双眼，瞳孔变成竖瞳。她心口的血色莲花绽放妖异光芒，背后展开骨翼刺穿祭坛。当骨翼扫过看台时，数十名竞拍者瞬间化作干尸。
“涅槃劫！“叶红漪惊呼，“每代神凰宿主觉醒时都会经历人格分裂！“
林渊被气浪掀飞，撞在青铜柱上吐血不止。他看见妹妹悬浮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血色符文。更可怕的是，那些符文正在侵蚀九幽封魔阵，将阵法能量转化为己用。
“快阻止她！“叶红漪抛出青铜罗盘，“如果让邪性完全觉醒...“
话音未落，青璃已经俯冲而下。骨翼如利刃劈向林渊，他勉强架住攻击，却被震断数根肋骨。玄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胸甲纹路开始崩裂。
“青璃！是我！“林渊试图唤醒妹妹的意识。回应他的是更加狂暴的攻击，骨翼在他肩头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叶红漪趁机掷出符箓，金色锁链缠住青璃四肢。但仅仅维持了三息，锁链就被血色符文侵蚀断裂。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画出巫族禁咒：“以我之血，封汝之魂！“
禁咒化作光网罩下，青璃发出凄厉尖啸。林渊趁机抱住妹妹，玄甲表面浮现青铜鼎虚影。当九道锁链缠绕青璃时，她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
“哥...快逃...“少女虚弱地呢喃，“他们在...炼魂殿...“
话音未落，斗场穹顶轰然塌陷。七道身影踏着飞行法器降临，为首之人手持青铜古剑，赫然是慕非寒！
“没想到你还能活着逃出剑狱。“慕非寒剑锋直指林渊，“把玄甲和罪血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林渊将昏迷的青璃交给叶红漪，玄甲表面腾起黑焰：“想要？自己来拿！“
大战一触即发。慕非寒的剑气撕裂空间，每一击都带着时间法则的威能。林渊在围攻中节节败退，玄甲不断崩裂又重组。当慕非寒的剑锋刺入他胸膛时，异变陡生。
“轰！“
玄甲吞噬了剑锋上的时间法则，林渊背后浮现出完整的魔神虚影。他抓住慕非寒的手腕，暗金左眼亮起妖异光芒：“原来你也是傀儡...“
慕非寒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青铜骨架。他胸口的晶核与执法使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庞大。林渊捏碎晶核的刹那，整座斗场开始崩塌。
“走！“叶红漪抛出青铜罗盘。三人被传送光芒笼罩，消失在漫天烟尘中。
当他们从空间乱流中跌出时，已经置身于废弃的观星台。残破的青铜仪器上布满蛛网，唯有中央的星盘还在缓缓转动。
“这里是...“林渊扶着昏迷的青璃，突然瞪大眼睛。星盘投射的光影中，浮现出八座灵位，每座灵位上都刻着他的名字！
“林渊之灵位，生于苍玄历九千七百八十五年...“
“林渊之灵位，生于苍玄历九千七百四十二年...“
“林渊之灵位...“
叶红漪倒吸一口凉气：“八世轮回？“
林渊抚摸着最近的灵位，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每一世都在二十岁那年死于非命，每次死亡都与玄甲有关。更诡异的是，所有灵位的死亡日期都是同一天——苍玄历九千八百年，也就是今年！
“轰！“
观星台突然震动起来。远处天际亮起七道流光，那是天澜学院的追兵。叶红漪咬破指尖在星盘上刻画符文：“只能赌一把了...“
当追兵降临的瞬间，星盘爆发出刺目光芒。林渊感觉身体被撕裂，意识陷入混沌。在彻底昏迷前，他听见叶红漪的惊呼：“这是...域外战场的坐标！“